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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天(147)

作者:十青 阅读记录

“蓅姜……”

“皇上,裕嫔那里出了差池,您要不要去看看。”门外传来小太监声音。

我心一顿,落回原位。

“你若不求这般,亦不会如此反应,蓅姜,知你者,莫若我也,你与我,可瞒天隐地,断不会逃过彼此的眼。”

他伸手牵我,指尖温热异常,我并未言语,跟着他往外走,听他轻声道:“我不愿为着华韶嫄在你心中刻下一道疤,她不值,亦不是我想要,若是出此差池,也算天意,算作你消气,莫要再气我,可好?”

我侧目,看他轮廓,摇曳烛光中,忽明又暗,开口道:“何为天意,这么说来,还为时尚早”

相较

回到裕嫔房间,扑面血腥味浓重至极,我闻不得,喉头愈发抽紧,胃部隐隐作腾 。

“皇上,裕嫔娘娘这胎恐有危及,早先失血甚多,怕是难以保住胎儿。”许绍蹙眉垂头,字句斟酌道。

他微微一闪身,空出间隙,我侧眼,瞥见华韶嫄躺在床上,人已经清醒,面色凝滞,洁白床褥,染了浓重殷红血色,她不住流泪,不发一响,只定定看着我,像是含了什么意义。

“还是保大人为先,裕嫔年轻,日后还有机会再生。”我轻语。话音刚落,华韶嫄啜啜而泣,悲痛欲绝。

我一顿,看她神色:“妹妹这般,究竟如何了?”

华韶嫄不看我,调转眼光,直直看向面前人,断断续续道:“皇上,臣妾,臣妾……”

凤御煊见她欲言又止,心下里似乎犯了合计,遣了一干下人。我不得留在当场,唯恐她话不好说,自动请去,方才走到门口,雪菊迎面走来,敛眉顺目,端着药汤与我擦身而过。

我嘴角微扬,安然出门,方才走到院子,见华瑞莹风风火火从外面走了进来,一见我面,脸上冷若冰霜,似乎愠怒。

“长生如何了?”我轻语。

“这般关心长生,为何不是到我蕊心宫走一遭,亲自去瞧瞧,你来这素影殿又是为着哪般?”华瑞莹怒气十足。

“不为哪般,只为着天意如此,事在人为,若不是我看见,怕是今日事情也就没这么简单善终,你若能来得素影殿,难道长生无事了?”

“长生福大命大,自然无事,无需你担忧。”华瑞莹狠瞪我一眼,拂袖而去。

我扭头,吩咐刘东:“一会儿去问陈英看看,长生到底如何了。”

刘东应是,随我出了素影殿的院子。

月影斑驳,摇曳寒色,穿梭于后花园之中,冷风刺骨作痛,我围紧身上袄袍,步伐微急。

“娘娘,今日之事,似乎对娘娘并不有利,若是那裕嫔有心栽赃,反过来倒咬一口,可真是不妙。看那容妃架势,也不是善罢甘休的打算,会不会是先做了扣的,可不好说。娘娘,我们该未雨绸缪。”

我嘴角有笑,冷意蔓延:“放心,那裕嫔绝对不会令我们失望,倒咬一口,那是绝对可能的。只不过,宁王,他怎么会……”心间一抹极光划过,我心头微凉,难道……

刘东会意,也是大惊失色,低声与我道:“娘娘,这不是,不是……”

“好一个局中局,计中计,引得我入局投网,能逃得出其一,却逃不出其二。”

“娘娘,我们这要如何才好?若是背后有人浑水,可要坏事。”刘东略有慌乱。

“慌什么,看裕嫔怎么说才是,回头先去问问宁王再说,那个时辰,他仍在宫中,若是没有朝堂大事,又不得皇帝召见,这行踪就诡异了。”

“奴才遵旨。”

回到兰宸宫,已是夜里,我坐在软榻之上,就算头轻脚重,昏昏沉沉,也毫无睡意。前后反复思索,顿觉其中因由十分诡异蹊跷。细细想来这一局,果然布置巧妙,一环一扣,防不胜防,就似死结,越收越紧,被缠在其中的人,只能束手就擒。

“娘娘,宁王人还在宫中,正在皇上御清殿里商议事情,奴才不敢上前询问侍卫,生怕路出马脚。陈英那边消息,说大公主已经无碍,而裕嫔娘娘那里也有消息,胎儿流掉了,并未保得住。”

我撩眼看他,云淡风轻:“流掉了好,既然是先下手为强,得出手时,便不必客气。若是她自己愿意苦肉相逼,反正要演,就演到逼真才妙。”

“娘娘,雪菊道:裕嫔娘娘曾跟皇上交待,是有人推她滚落石阶,可她不肯说出是谁,死咬不放。原本分明是已经心里有数,这般周旋迂回,颇为惹人怀疑。

她只做流泪不止,凄凄惨惨,皇上也未曾有何动作,安抚了她几句,便离开了。看来这裕嫔这次,的确是冲着娘娘来的,似乎还在因为上次点戏之事怀恨在心,遂这次陷害于娘娘。”

“呵呵,裕嫔没有这般不知深浅,她若是针对我,又怎么会只是因为那次点戏而已。别忘了,她能入宫,可不是进来只有争风吃醋的,只不过,似乎想铲除我,还有些为时过早,她是太过心急了一点。”

我顿了顿,手指轻敲琉璃盏,刘东接话道:“娘娘,裕嫔这等城府,还不是娘娘对手,不过若是这么一咬,就算不伤及性命,却也是掉一块肉,流一滩血啊,总不是好事。何况,她布局这般慎密,看来是不想让我们钻到一点空子。”

“表面看来的确是如此,可究竟是谁下的手,布的局,还未有定数。我倒要知道知道,究竟是什么手段,能让宁王与我同时出现同一处,万无一失,这手段到底有多高明多细密无破绽。”

侧过头,看这刘东道:“你去外面候着,今日无论如何,也要见到宁王,你只道传我话问他,缘何进宫便可。”

又是一阵头昏眼花,胸闷气短,略有反胃之感,只觉得极其疲惫不堪,命邀月让下人烧水,香汤沐浴。

等到上床休息之时,还不见刘东回来,我隐约昏睡过去,不知过了多久,帐帏边有人轻唤:“娘娘,娘娘。”

我懵懂睁眼,开口问道:“如何了?”

“奴才回来了,娘娘要问的事情,奴才问到了。宁王把这个东西交给奴才,娘娘请看。”

我无力伸手,轻撩帷帐,暖光扑面,刘东微微探手,将东西摊在我眼前。室内灯光浅弱,却丝毫不影响我一眼便识出那发光粲色之物。

只见刘东手掌上,安然放着一只耳坠,红色镂空珊瑚雕刻,点缀血红宝石,只要有一丝光线反射,便能析出光亮莹润的灿灿红光,极其耀目。

我心下里一滞,连忙坐起身,撩开帐帏,扶着刘东手站起身来,往梳妆台跟前走去。若是我猜不假,这东西必是从我兰宸宫流传出去,这意味着什么?思及此,心中不免生出寒意,沉重不堪。

我冷然而视,拉开檀木小屉,伸手去摸东西。

刘东压低声音,暗暗道:“娘娘,奴才看来眼熟,这难道是您所拥佩戴之物?”

我举起手,将小屉之中的首饰举到眼前,灯光照晃,探目定睛,仔细辨别,两只耳坠,似乎一摸一样,并不有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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