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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天(163)

作者:十青 阅读记录

华韶嫄顿时脸色惨白如霜,浑身颤抖不已。我提裙迈步,跨过门槛,再扭过头看她一眼,不屑至极:“我不需要你死,死对于你,太过便宜,我要让你活着,清清楚楚的尝遍,什么叫生不如死。”

我看着门外的一行奴婢,开口吩咐:“即时送裕嫔去渟荫殿,没有皇上圣旨,谁敢放裕嫔走出渟荫殿一步,诛九族。”

奴婢闻言恐慌,皆跪在我脚边,唯唯诺诺:“奴婢遵旨。”

晚上回到兰宸宫,我已是腿脚疲惫,这一胎怀的有些辛苦,呕吐十分频繁。邀月每日用草药帮我泡脚,加以按摩,方才缓解不少。

许绍有言,我这一胎孕相并不十分平稳,因着自己身子孱弱,遂不宜疲惫操劳,应多食,多休息。我便晚上不在看书,用过膳后,尽早休息。

外面珠帘轻响,刘东端着银盘进了来:“娘娘,用些甜汤吧。”

我坐起身,见他靠近,轻声问:“裕嫔的事情处理如何了?可送到渟荫殿了?”

刘东将玉碗下垫了一方帕子,小心递到我手上,跟着答:“娘娘放心,已经送进去了,就住在当初娘娘住的那一间房,连带那些娘娘的旧衣,也一并送到,奴婢也都更换了新人。可那裕嫔不肯穿娘娘送去的衣裳,执拗的很,真是该给点教训。”

我哼笑:“由她去,这裕嫔可是个诡道的主,再过个一日两日,她自然就乖乖听话了。倒是福公公那边,东西你可送去了,话也带到了?”

刘东谄媚:“娘娘刚吩咐,奴才就去送过了,话也已带到。福公公听闻娘娘之言,似乎心事重重,还连声谢谢娘娘呢。不过奴才始终不懂,娘娘为何要给福公公送药?不就只是戳破了手指,何须娘娘如此厚待他?”

我撩他一眼,若无其事道:“这后宫之中,除了皇上,最不能小看的就是他,这个人,至关重要。我那一句,希望他能想通,便只等着他来找我。”

刘东疑惑,却也不敢多问,复又答:“娘娘,皇上今日下旨彻查那牢狱中,自尽的侍卫一案,当时姚相并不在场,后来据人说,姚相得知此事,竟亲自找去御清殿,极力反对皇上彻查。意欲在指出皇上略有包庇娘娘,轻处裕嫔一事,还有其他官员赞同。”

“这姚冲,以为有个永州侯做后盾,似乎就忘乎所以了,看他究竟还能得意到几时去。”

“娘娘,福公公求见。”清荷掀帘,轻声而语。

我弯了弯嘴角,掉过眼神看刘东,刘东仍旧不明,却也知道应是被我算中了,连声道:“娘娘果然料事如神。”

我轻语:“去请他进来,你们都退出去,没有我召唤,谁也不准进来。”

“奴才遵旨。”刘东退出不久,福来推门而入。

我站在榻前,看他微笑:“这般光景,公公可有事找本宫商量?”

福来俯身拜礼:“奴才收到娘娘赐的药,也听懂娘娘那一句话了。”

我浅笑:“公公足智,辅佐皇上多年,也曾替着本宫说了不少好话,而如今,若是公公有困难,本宫岂会坐视不理?”

“宸妃娘娘独得盛宠,心智高奇,眼明目锐,奴才的心思也不得遁逃。今日奴才能来,自是跟娘娘商议一件事,恳请娘娘相帮。”说完,福来竟然撩摆而跪,我心一晃,只觉得此事必是非同小可。

可若是一般徇私舞弊,贪敛小财之类,着实容易的很,我也无妨卖他一个人情。可福来宫中居住多年,犹是曾任前朝静成皇后身边伺候之人,他能如此,难免让我多想一番。

“公公快请起,既然本宫能带到那一句话,自然也是真心愿意帮公公解围的,你这般,倒是生分了许多。尽管说来听听,若是本宫能帮,自然竭尽全力相帮。”

我转身坐下,伸手去倒壶中暖水。

“让奴才来。”福来挪动自己肥胖的身子,快步移到我身侧,探手给我倒水,低声低气道:“想必娘娘也听闻皇上下旨彻查那狱中自尽侍卫一事。”

我撩眼看他,微微点头,福来见我知晓,遂继续道:“希望娘娘能劝服皇上不要如此,老奴劝说,全然无效,又惹得皇上心里犯了合计,思来想去,后宫之中,能跟皇上眼前说句有份量话之人,莫过于娘娘您,您若是肯说,皇上就算不答应,心里也会多做思索。”

福来将骨瓷浅杯递于我手,表情郁结,似乎颇为担忧。

我接过杯子,轻声开了口:“福公公,若说本宫能在皇上面前说上一句半言,也都靠着事存于理,理胜于情。当今皇上乃智明君主,见解独到而又颖悟绝伦,若是说些没头没尾,事理不清的胡话,怕是非但能让皇上信服,更容易惹怒皇上,事与愿违,这一点,想必公公心里也清楚。若是公公真的有何难言之隐,也不妨与本宫说说,看从中是不是可以找到一丝解决的头绪出来。”

福来眉头深蹙,略微点了点头,叹息道:“奴才也知道若是皇上决议如此,非我等奴才所能言及,可上次听闻皇上一番谋划,只觉得……觉得……”福来深有为难,梗结难吐。

我不禁暗忖他下文,难道是有关于永州侯之事?

“觉得实在不可说,也不能说。”

我淡淡一笑:“这世间,但凡有果,必要有因,皇上的决议也并非不能更改,只不过要看公公口中这个不可说,不能说的因,到底够不够重要到能撼动皇上的心念了。若是实在不能诉之于口,恐怕本宫也实在无能为力了。”

福来听闻,顺着原处,俯身跪了下来,急急道:“奴才也知,后宫之中,若是娘娘不能相帮,便无人能帮,求娘娘出以援手,福来自当告知娘娘始末。”

“哦,那你说,本宫听着。”

福来深叹一口气,娓娓道来:“奴才原本是在静成皇后身边伺候的,所以,知晓秘史一二。”

我闻言,心下里一动,并未出声,听他继续道:“相信娘娘也该知道前朝静成皇后的事情,还有淮南王。静成皇后之死,确是与淮南王有关,以至于先帝痛下杀手,处死淮南王妻妾所生五子。

而皇后娘娘则是在得到消息的第二日,被赐予毒酒,死在渟荫殿之中。

淮南王本是与先帝同母胞弟,与静成皇后儿时便是相识,感情甚好。事发之后,先皇也曾顾及手足之情,皇族脸面,只道淮南王密谋造反一事,遂诛其五子,囚禁他地,外人只知似乎与静成皇后之死无关,实则只是障目手段而已。

如今皇上能登以天子之位,足以证实当初,皇上的确与静成皇后一案并无牵连。本已事事安顺,可未曾想到,如今皇上为除姚相,也欲打算起淮南王,这足以让奴才惶恐不安。”

听闻福来所言,愈发让我心沉如坠,缘何淮南王动不得?当初凤御煊提及先帝临终所言,似乎还犹恨不及,那淮南王之事,早已在他心中,似刻骨般渗入每寸心脉之中,时时想起,皆是不安与耻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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