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绽放(6)

照片上的人跟眼前是一个人吗?他咕哝。她手里拿着一架相机,瞄准回港的渔船按下快门,咔嚓一声,画面定格了。他被定格在她拍摄的画面里,外人忽然闯入,图案变得很不协调。她放下相机,看到他时,微微愣了愣。

“你拍了我。”心情很好,没来由的好。

“哦,也许。”她含糊回答,又摆弄相机。除了第一眼微愣,她很淡然。

他注意到她没穿鞋,光着脚丫。她的脚丫很白皙,衬在米白色裙子里,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裸脚的脚腕上系着一根红线,线一头绑着一个铃铛。她轻快地挪动步子,眼神晃过金灿灿的光芒。

他忍不住追上她轻盈的脚步,嘴角笑意渐渐浓厚。难道是错觉吗?她怎么跟她父亲不一样?几分钟内,她拍了很多照片。回头,见他跟在身后,又是一愣。

“有事吗?”她是个礼貌的孩子,忍不住,抿唇轻笑。

他发笑,她微恼。这男人神经病啊,跟着她已经十几分钟了,还不算一下午他对她的窥视。以为她不知道吗?她不屑地想。

“你真美。”他夸赞,双手插在牛仔裤兜里。她才注意到,这个男人笑起来,唇角附近有两个浅浅的酒窝。他的眼睛深邃,让人捉摸不透他想些什么。这男人真直接,可惜这话,她听得腻了。耸耸肩,很惋惜地说:“谢谢。”

庸俗的男人,她又加上一条,语气很客气。她移开视线,记得导师告诉她说,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不管他皮囊多好看,不过都是皮囊。她继续把玩相机,又照了几张。她走进不远处的帐篷里,取出背包,穿上鞋子,出来时,他等在外面。她微恼,嘲讽地问:“先生,还有事吗?”

他摸摸鼻子,脸皮有点厚,他说:“我喜欢你不可以吗?”

她翻白眼,现在的世风怎么越来越糜烂了呢?男人是不是对漂亮的女人都没免疫力啊。

她点头,压着不屑,淡淡地说:“可以,你喜欢谁那是你的爱好,不过很抱歉,我没时间陪你。”

她把东西丢到车里,又坐到驾驶座里,发动引擎。车子没动静,她懊恼地拍拍方向盘,检查了一下,发现没油了。她摸出电话,不知道给谁打了。家里的司机吧,她有些急躁。报了地址,就把电话掐断了。他俯□,敲了敲她车窗。

“我送你回去吧,顺路。”

他从来没对任何女人施恩,这女人是第一个。但这女人不领情,她冷冷斜他一眼,翻出耳麦,塞到耳朵里。他只是笑,绕过去坐到副驾驶座里。很明显看到她眼里的惊愕,眼里还写着:你……你神经病,你是流氓。

“免费服务,你可是第一个,不高兴吗?”他看着她。

“不用,谢谢。”她疏离的拒绝。对她献殷勤的男人太多了,她早就麻木了。眼前的男人虽然很好看,也很那个什么。她又不是什么都不懂,海滩里,一个陌生成熟的男人,一个美丽冷漠的女人,会构成什么画面呢?她嘴角勾起一抹笑。

“我林深,我们应该一个市的吧,算是老乡了。”

他还真会侃,这里明明就是C市近海。如果遇到谁都要认老乡,那她老乡是不是多了点?林深看着她笑,她警惕性很高,很好,一个强劲的对手,他暗忖。

“请问老乡,你现在可以下车了吗?”她很会反击,也很不留情面。

“美女,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他死皮赖脸,也不信,女人能抗拒他的魅力,事实证明,这个女人对男人免疫。他没这么挫败,女人很不屑说:“名字?你去查词典吧。”

然后甩给他一个白痴的眼神。她家司机来了,跟以往一样,对她很恭敬,把她的东西放到车里,又给她开车门。

眼睁睁看着她消失,没气馁,第二天出现在中级民人检察院外。她下班很晚,出来时已经六点半了。今天的她换了一套黑色套装,齐肩短发随意别在脑后,高跟鞋踏着青石地板,快速地走下来。

他下车朝她走过去,靠近了,他笑着说:“我们又见面了。”

看到她眼里一闪即逝的错愕,随即又恢复常态。他拦住她,不给她让道。这个时候,单位上的人早就走光了,她有点担心被人看到,眼四处看了看。

“真巧。”像是老朋友,她淡淡回答。

“今天还是不愿意说吗?”

“说什么?”她微怔。

“你的名字。”

“哦?名字啊。”她恍然大悟,脸色露出得意地笑,她说:“中国字。”

当然知道她敷衍,他笑着侧身,她就从他边上走过去,一点也不留恋。眼看只剩一步距离,他伸手拉住她,她被扯回来。

“真不老实,狡猾东西。”他含笑,恨意升起。胳膊被他拽得很疼,她不悦地皱眉。

“无聊。”从鼻孔里轻哼出声,已经很不耐烦了,她还没见过这么无聊的男人。

“那我们去做有聊的事情?”他暧昧地眨眼,热乎乎的热气洒下来。又故意贴近她,轻笑。

“神经病。”她努力甩开他,匆匆忙忙地去取车。车子很快离开,他笑了笑,播出一个电话。没一会,他出现在她常常用餐的餐厅里,坐到她餐桌上。

她眼里又写着,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要脸啊。他不以为意,坐下来,叫来服务员,要了跟她一样的套餐。

她放下筷子,喊来服务员结账。他笑着说别,今晚我请客。她脸上又挂上不屑,冷冷丢下一句话说,抱歉,我吃饱了,你想请客你继续,本小姐不奉陪。

真拽,他含笑看着她,丢下几张票子追上去。她走到门外,停下来。“你很怕我?”

“我不喜欢你。”她很直接。

他故意捂着胸,很受伤地说:“我都跟你两天了,你不能这样伤害我吧。”

她不知道,他跟她很久了,她早就是他囊中之物了。她抬头看着暗下来的夜空,也不知道是谁在放烟花,前面的广场上空,一朵朵绽放的焰火,大地也黯然失色。

“很美,跟你一样美。”他站在她身后,她看焰火,他看他。

她回头瞥他一眼,有些哀伤,眼里闪着钻石的光芒,又让人忍不住去怜惜。

后来怎么了呢?他记得自己跟了她足足两个月,跟的她都烦了,跟的她周围的朋友对她暧昧地笑了。

那天她气冲冲地问:“你想我做你女朋友?”

“嗯。”他很诚实,不过是为了另一个目的。她点头,也没答应,只是后来,她肯跟他出去吃饭了,偶尔浪漫一回,还去电影院看电影了。

恋爱真美,他懊恼地捶胸,头很痛,她清爽地笑声还在耳边呢?人怎么就没了呢?

“林总,盛夏小姐说您电话打不通,现在给您接进去吗?”秘书知道,他工作时不谈私事,盛夏是未来老板娘,应该不算是私事吧?她吐吐舌头。

“公司规矩不懂了?今天结算走人吧。”座机被他啪一甩,四分五裂。烦,搁哪哪都不顺心。秘书可怜兮兮的站在老板办公室门口,扬起手又不敢敲。市场部总监过来,见她眼里含泪,就问:“张小姐,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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