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老城区的路上,周子扬一副欲言又止,余静把玩手机,幽幽地说:“你想说你们没住在一起,其实没必要解释,我又不是你什么人。难不成你以后和谁交往又和谁结婚,还得过问我这前女友?”
讲完后,余静有些懊恼,这口气听起来有点像是被人遗弃的怨妇。于是她自我剖析,也许是因为这几天过的不大顺心,尤其是周子扬的母亲给她电话,很直接很尖锐地批判了她的不称职。
“你妈给我电话,有给你打过吗?”余静淡淡地问。
周子扬很惊讶:“妈有给你电话了?有说什么?”
“也没说什么,就是日常生活问话。”余静微微蹙眉,忽然问:“你打算什么时候跟你妈讲我们的事情?”
在这样下去,她真招架不住,无缘无故蒙受不白之冤。余静只有叹气的分,虽然这个时候提这事情不厚道,但她这两天实在是很烦,而且很累,由心迸发的倦意,压得她快要喘不过气来。
周子扬不说话,专心开车。余静也不知要说什么了,顺便问:“你们公司那位领导,被隔离审查了吗?”
“嗯。”
余静不知要怎么说,幽幽一叹:“夜路走多了,总要撞鬼的。我说周子扬,若是这次能安然无事,你换个行业吧。这个行业过于高调,要不换个低调的行业?”
她的建议,周子扬微微一愣,她几乎是不和他谈及工作上的事情。用她的话来说,业余时间谈工作很恼人,感觉人只是运转的机器。
余静意识到自己越了界,立马澄清,“别误会,我就事论事。而且,我个人觉得你们行业,当然包括我所在的公司,都太显山露水了,尤其是你们。还有,你所来往的那些朋友,如果没特别信得过的还是少来往比较好。”
周子扬知道她思维敏捷,而此刻又是来自她的关心,烦躁的心渐渐平复,由心说:“谢谢你。”
“客气什么,夫妻做不成仁义在。”
“什么时候回来的?”周子扬转移话题。
“中午刚到,对了,这两天你的电话怎么一直打不通?打你助理的电话,她也含糊不清,我还以为你被悄无声息关起来审查了呢。”
“我想还不至于这么严重,不过还是谢谢你,在这个时候还能这么关心我。”
余静缄口。两人沉默到了川菜馆,余静这次吃的极少,周子扬见她吃几口就放下筷子,虽然他自己吃的也很少。
“怎么吃这点?不舒服吗?”
“飞机上吃过了。”余静稍作解释。其实是刚才去周子扬住处时,看到李萌从厨房出来,她心里不舒服罢了。为什么要不舒服?她也说不上来,那一刻,她萌生人生如戏的恍惚。
吃好了,余静在门口等他去取车,抬头看了眼,今年的冬天貌似来的有点儿早,不过是十一月份而已,就已经冷得人直哆嗦了。
回去的路上,余静想起他送的百合,就说:“其实你不用做那些事情。”
周子扬愣了一秒随即明白过来,她所指的事情为何事。“你说要我怎么做你才肯原谅我?只要你说,我都愿意。”
余静觉得很讽刺,口气不和善了,“周子扬,你这样做你累我也累,何必要折腾呢?早知道有今天,当初怎么就不知道收手?还有,好像说分手的人是你不是我吧。这个时候来说原不原谅,挺矫情的。”
周子扬还真没办法辩解,当初说对不起的人的确是他,狼狈逃离的人是他,现在反过来死缠的人也是他。
“因为欠你太多,觉得应该补偿你什么。”这两天休息不好精神很差,虽然要表达的是这层意思,但是这话说的很不中听。
“周子扬,今天我来找你不是谈这些,既然你没事,早点送我回家,我累了。”余静说完,靠着椅背休息。
“静静,你知道我不是这意思,你总得给我一个申辩的机会,死囚还有上述的机会呢。”
“你这幽默感发挥的不是时候,周子扬,你还是安心处理自己的事情,不用分心来讨好我,真的。等你处理好了,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好好谈谈,你知道的。”余静忽然不想拖了,很想对家里人坦白。
周子扬看了看她,忽然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心里犹升不安。
当天晚上就有不速之客不请自来,当时余静正在洗澡,听到有人按铃,第一反应就是秦珩。被他拒绝后,对他心存怨气,匆忙套了衣服就去开门,而意想不到的是,门外的人竟然是李萌。
余静愣住,不过镇定比较快,必定是搞人力资源的人,处理人际关系还算是游刃有余。她没打算请李萌进家门,虽然她没有权利责怪她什么,所谓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但看到她,心里的那些不爽瞬间如泉涌。
“有事?”
李萌已经打好了腹稿,但见她时,竟然有些无措,惴惴地说:“静静姐,你能不能帮帮周子扬?”
她说这话时一直低着头,若是有人经过,定会误以为是余静欺负人家。余静蹙眉,“他让你来的?”
“不是……不是的,是我自己来的,我知道静静姐一定有办法。”李萌抬头望着她,眼里闪着泪。
“我为什么要帮他?”余静心情不爽,靠着门,表情也很冷漠,“等他安然无恙了,你们好双宿双飞?”
李萌急着解释:“我没有……我从没有想要和你抢他,真的,只要他没事,我自动离开,消失在你们的生活圈里。”
余静感到悲哀,她何尝有资格怪别人?自己现在这进退不得的境地,又该怪谁?也许只能怪她自己。
“你走吧,我和他已经没任何关系,你离不离开我管不着,他将来如何和我也没关系,我凭什么要帮一个和我没关系的人?”她说的极刻薄。
“对对不起,我不该来打扰你。”
余静想,你的确不该来,也不再理会她,关上门,有点无力。
这一夜,都睡得极不安稳,梦一个接一个,所以第二天睡过了头,李副电话进来时,她犹在梦中,梦呓般:“别吵。”
对面的人轻笑:“静静,上次你写的那份报告在哪里?”
听到对方的声音,余静如雷劈了般,睡意顷刻散退。大脑思索三秒钟,精准地回答,完毕后对面的人说:“好好休息,休息好了在来上班。”
余静惭愧不已,只不过是昨晚做的梦太多了,才睡过了头。她看了时间,已经临近中午,这个时候过去就是下午了。既然李副放话了,索性就在家里好好休息。
傍晚时分,李副来电说晚上有饭局,让她一起出席。余静还想问是什么性质的,结果对方挂电话了,害她郁闷了一小会。不由发了牢骚,工作之外的闲暇时间还有必要讨好上司吗?她又不要做高管,也不想长久的伫留。
算了,牢骚归牢骚,还是挑了件黑色裙装,面料柔软又下垂,深V的略带镂空的领口,窄窄的腰身与短短的裙摆,勾勒窈窕有致的曲线,在把头发挽成一个髻,在外面套了件薄薄的风衣,然后像模特一样在更衣镜前灵巧地转了个身,环顾了一下自己的装扮,觉得颇为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