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城小官(40)+番外
疤痕打手不理睬公子哥,手掌渐有白烟升起,当是在施展上乘内功,逼得常乐卿“噗”的吐了口血。
张宣心一紧,忆起常乐卿传授的内功心法,集中了全身的气力,重拍疤痕打手身后。
疤痕打手叫了声,砰的收住了手,单手捂住心口,稳住心脉,一时半会无法再次出手。
常乐卿顺势向前倒去,手撑了撑车板,方才稳住,唇角仍有鲜血滴落。
常乐卿擦掉嘴角的鲜血,飞快地对公子哥道:“不找大夫了,快给我其他马。”
公子哥吓得面色惨白,硬做满脸堆笑状,道:“我们的三匹马都送给大人您,还望大人勿见怪,小七是府上的下人,与小的无关的,大人千万别误会了我。”
“谢过。”常乐卿不听他的废话,接受马匹,急急地唤张宣抱白马上车。
张宣先替常乐卿把脉,见他无大碍,才松口气道:“那打手竟出手那么重。”
常乐卿给他银子,道:“别担心,我护住了心脉。但得快跑,我打不过他,他缓过来就糟了。”
张宣安置白马上车,又栓好三匹新马,骑上正中一匹,问道:“公子哥为何赠予我们马匹?”
“给你银子了,你仔细看就明白。”
张宣用力挥鞭,赶着三匹骏马狂奔,同时翻弄银两,颠簸中,瞧见银子上刻了个字——官。
这是官银。
本朝开国不久,官银几乎全在国库存着,在官员间的流通都极少。除了购买军饷,没有人动用官银。寻常百姓,更是无资格用它。
简而言之,有官银者,定是朝中有头有脸的武将,很可能是开国功臣。
难怪公子哥态度大变,从色狼变奴才。敢情他是发现了,常乐卿不仅长得好,而且是朝廷重臣。美人又不少,人臣得罪不起,不溜须拍马都不行。
“那打手敢不听公子哥,看来是借身份隐藏的。”张宣冲车内道,“他这样,该不会是为了跟踪我们吧?”
“极有可能。”常乐卿无可奈何道,“居然打得我吐血,这人混迹哪儿都该出名才是,我怎么没有听闻过。”
“是奇怪。”张宣边赶车,边回头瞅一眼,蓦然瞧见女气打手一路狂奔,正向他们而来。
女气打手手握在腰间,是出招的征兆。
这女气打手,居然玩偷袭。
常乐卿显然也察觉了,大喝一声,顺手解开腰间的酒袋子,企图阻挡暗器。
他的酒袋子,是张宣爷爷的遗物。
“你干吗?给我住手!”张宣心疼酒袋子,厉声喊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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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尚语最近搞不懂两件事。
第一,杨云舒怎敢拜托我?
杨云舒对我是心知肚明的,怎么不怕我害常张二人?
算了,无论他如何想的,反正我不需要听他使唤。最后我送两具尸体去,看他懊恼不已吧。
第二,苏洛为何关心我?
她简直是关怀备至,每日的衣食起居,全部打点妥当了。
江尚语历来独来独往,受不了有人打理的生活。关心这种事,不知何时会消散,不如一开始就不要拥有与习惯。
苏洛的关怀严重拖慢了行程,也不知张宣他们到何处了。
“累了么?要不要喝茶?我给你买了件衣裳,坐下拿给你看。”苏洛出生魔教,性格大大咧咧的,全无一般女子的娇羞,给男子买衣服都随随便便的。
可她一直得不到魔教长老的喜爱,全因行事过于拖沓。比如这次的旅途,因为杂七杂八的事,她就放慢了脚步。
江尚语原以为她是容王派来监视自己的,现在怀疑自己才是容王用来督促她的。
“好的,去茶摊吧。”江尚语骑着马,笑语盈盈。
苏洛很是高兴,骑着白马慢行,马上铃铛响个不停。
“我先行一步,目的地见。”江尚语挥动马鞭,头也不回的绝尘而去。
苏洛呆了呆,已追不上,抱怨道:“怎么搞的?难怪殿下叫我快些,说江护法最近心很急,居然是真的。”
苏洛不敢再停留在茶摊,循着江尚语的方向跑。
“呀,你的解药!”苏洛猛然想起什么,大声疾呼。可江尚语早已消失踪影,哪儿能听得见。
杨云舒给的药需多日服用,方可解去毒性。苏洛怕江尚语忘了,放在自己身边,每日夜里盯着他吞下。
如此一来二去的,她习惯夜里才惦记,江尚语更是不会记住。这下可好,容王特地叮咛的,他们还是一起忘个精光。
苏洛慌忙快马加鞭,急追江尚语而去。
第二十七章 告白
第二十七章 告白
“你干吗?给我住手!”张宣心疼爷爷的遗物,骑在马背上,仓促地扯破衣服,丢给车内的常乐卿,道,“别动酒袋子,用我的衣服挡。”
他扯衣服的极短时间内,女气打手指尖银光一闪,已然出手。
一枚飞旋的十字钉扑面而来,夹带哗哗的风声。
常乐卿微笑一敛,拽过张宣的袍子,袍子一卷,电光火石之间,套住那枚暗器。常乐卿抖开衣衫,暗器啪嗒落地,绽放诡异的蓝光。
果真有毒,幸亏没有徒手接。
正想着,蓝色暗器逐渐裂开,卡擦轻响。
常乐卿悚然,忙用张宣的外套罩住,只听砰一声,暗器裂开,震碎了外套。
女气打手发暗器的手法普通,暗器本身倒是奇诡。
“这两个人搞什么,缠着我们干吗。”常乐卿抱怨。
张宣更搞不清状况,无法回答他。
“谢谢你的外套。”常乐卿探头感谢,才发现张宣脱的乱七八糟,里衣破了一大截,露出背后白皙的肌肤。
“你解个外套,怎么连里衣都脱了?”
“扯的太凶了。”张宣单手抓缰绳,随手拉里衣。反正是大男人,赤膊也无所谓,没什么好害羞的。女人都吓跑了,男人最多是觉得赤膊不雅,不应该会有其他心思。
常乐卿却不这样认为,之前见到公子哥的色狼相,心里已是大为不满,此刻总觉得周围人看张宣是色迷迷的,可恨。
常乐卿脱自己的外套,准备丢给张宣,却听女气打手娇叱:“常乐卿,受死吧。”
“这声音,是唐洁?”常乐卿道。
唐洁?
张宣和常乐卿进军营时,初见的美人。事后张宣听常乐卿告知,此女子并非真的唐洁,而是陈书雪的女儿——陈甜。
敢情这打手不是女气,压根就是女孩。
她骑马狂奔,追上马车,手中的暗器打向马车。马车内,乒乓乱响。
吁——
张宣勒住马匹,跳下马,挡住陈甜,道:“为何要杀乐卿?”陈大帅自己惹事,非要责怪常乐卿么?还是说,常乐卿暗中做过什么?
陈甜抬起头,露出秀丽容貌,仍有着掩盖不住的娇憨,目光却充满了憎恨,穿过张宣,直投向后方的常乐卿。
她牙齿咬的那么紧,身子瑟瑟发抖,不是冷的,而是恨意太浓,无处发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