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城小官(46)+番外
江尚语瞳孔陡然缩小,来不及思索,左手推开张宣,骨折的右手手肘迎上,挡下杨清翎的突袭。
他替张宣,硬接下这一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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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释一下大家的好奇,年纪问题(以本文开篇为准):
陈书雪 38
杨清翎 38
容王 36
莫柯(如仍在世) 33
江尚语 28
常乐卿 26
张宣 20
多年前,江尚语与莫柯一起时,正是少年不更事,自然偏激任性,难免做错一些事,错过一些人。
当然,呃,现在他也一如既往的偏激着……
第三十一章 背道
第三十一章 背道
江尚语替张宣,硬接下这一掌。
杨清翎手段狠辣,冷笑,到了他的手腕处翻转。
咔——
江尚语的右胳膊脱臼,痛得脸色惨白。
这还多亏了对手内伤不轻,否则以杨清翎的雄厚内劲,胳膊保不住不消说,甚至可能直接命丧黄泉。
江尚语跌坐在地,溅起黄土沙尘,洁白的脸上顿时布了层尘埃,加上满身的血污,显得颇为狼狈。
“师傅,你……”张宣被推出去一丈,急急起身,跑向江尚语,七分关怀,三分痛心。
江尚语震惊,低声轻笑,呵呵的笑着,似笑又似哭。
我是第几次救下张宣了,自私是我的立足方式,怎么开始舍己为人了?为何一旦面对张宣,我就变得不像自己?
这次不能再归咎为魅惑术了。张宣不知背后有人袭击,不可能施展法术蛊惑人心。
莫名的惶惑,爬上江尚语的心头。
“你倒是善良。”杨清翎道。
善良?他是在说我么?
江尚语心中冷笑,面上笑得温和,道:“你对我的右手,倒是情有独钟。”
“是,我很想把它扯下来,留个纪念。”杨清翎拽起江尚语,右手掐住他的下额,威胁张宣道,“小子,不想他受伤的话,就束手就擒吧。”
血色残阳之下,江尚语的面色白如纸,嘴唇却因血液而鲜红,下额有嫩红的咬伤,显得鬼魅非常,宛如传说中雪白美貌的妖狐,遭到正道人士围剿,依旧决绝傲然的孤军奋战。
众人皆说妖狐自私害人,唯独张宣看到了他们的痛楚。
张宣颔首,走向杨清翎,道:“不要伤害他,我过来就是了。”
杨清翎嗤之以鼻,不无讽刺道:“杨云舒的朋友,果然各个大义凛然。”
“我不是……他的……朋友。”江尚语眸中闪过一丝恨意,喉咙被抵住,勉强发声,居然反驳此事。
杨清翎自以为懂得,卡他脖子的手指收紧,道:“原来是个迷恋杨云舒的傻瓜。”
江尚语双眸睁大,似要反驳,却因喉咙被卡得紧了,只能发出单调的音节。他为了开口,狠狠挣扎,喉咙处多出一道红印。
张宣看在眼里,难受地摇头。
江尚语心性偏激,行事多变,就如镜花水月,叫人琢磨不透。
张宣偏能看懂。
他是怕,怕别人关心,又怕别人不关心。
他是痛,痛别人伤他,又习惯了被伤害。
谁说江尚语无情无义、自私自利,他不过比别人更易碎。张宣每每对上他的眸子,都忍不住升起帮助他的欲望。
想着,他步伐加快,急着上前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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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乐卿一路飞奔,远远见到杨清翎站在张宣对面,惊得险些叫出声。
张宣不会出意外吧?
常乐卿不停顿,追到前方,瞧清张宣的全身,没有受伤。
常乐卿如释重负,欣然喊道:“宣儿。”
张宣一惊,脸上顿时绽放笑容,随即似乎忆起了什么,笑意转瞬即逝。
常乐卿隐约心疼,真想立即给他解释,免他悲伤,免他痛苦。
“哈。”陈甜见仇人到来,娇喝一声,不顾伤痛,袖中暗器射出,直刺常乐卿的面门。
常乐卿正欲躲闪,张宣先动了。
他长袖舞出一道弧线,衣袖挡了暗器,又跃到陈甜跟前,食指轻点,封了她的穴。
张宣的动作不及江尚语飘然若仙,但也有些雅致的意味,配上英俊的面容,颇为赏心悦目。
常乐卿看的痴了痴,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本想煽情地感激几句,不想成了:“喂,那是我的衣服,你弄破了。”
张宣噗哧笑了,对上他的目光,又立马别过了头。
“宣,方才其实是……”常乐卿忙不迭的解释。
“等会说吧,救人要紧。”张宣示意常乐卿看前方。
常乐卿这才注意到,杨清翎逮住了江尚语。
江尚语眼眸半闭,颈脖红印深深,嘴唇煞白,白衣染成了黑红色,连站立都困难。
对比张宣的安然无恙,常乐卿纳闷了。
莫非是江尚语救了张宣,怎么可能呢?是我看错了,还是太阳打西边升起了?
“宣,是他么?”常乐卿悄声说,以求确认。
张宣心领神会,点头回答。
常乐卿了然,大为感激江尚语,却故作不屑,指着江尚语道:“救他?他和我们有何关系,干吗救他?”
“哈哈。”杨清翎笑道,“这样的骗术,就想让我放人么?”
常乐卿自知敌不过杨清翎,骗亦是不成,不由眉头轻皱。
张宣道:“用我换他吧,容王和乐卿都更在意我。”
“不要。”常乐卿拽住张宣,担心道,“给我回来,别乱来。”
“呵。”半昏迷的江尚语突地轻笑,微微睁开眼,目光扫过常乐卿,又凝视张宣片刻,竟有一种难言的凄凉。
常乐卿稍有愧疚。面前之人或许作恶多端,可他是为了保护张宣,才落的这般狼狈。
常乐卿心软,对杨清翎道:“你逮住的这人,和容王是仇人。这都想逼出容王,你是不是傻了?莫名其妙。”
说话的同时,他抓住宣的手,丝毫没有松开,用最上乘的内劲,箍住张宣,不许他上前换人。
“你真能干,丢朋友在这里,打得差不多再回来。救人也光会动嘴。”杨清翎挑拨离间道。
“他有急事。”张宣脱口而出。
常乐卿感激地望过去,却见张宣刻意地避开了对视。他是在生气么,也对,换谁都会不满。
常乐卿抚摸腰间的酒袋子,手感粗糙,怅然若失。
若张宣早知道我有各种目的,还会送我这礼物么?
“要寻此人,叫杨云舒亲来。” 杨清翎拉住江尚语,跃上枝头,朗声道。看来他是身受重伤,遭遇三人围攻,讨不到便宜,走为上策。
“师傅!”张宣慌忙跃上树枝,不小心扑嗵摔回地上,痛得龇牙咧嘴。
“小心!”常乐卿扶他,满心的愧疚,不知如何开口。
张宣咧嘴道:“马。”
语毕,他割断栓马的绳索,翻身上马,反手一鞭马匹,用力踢马镫,马刺扎到马腹。哒哒哒,骏马撒腿飞驰,张宣矮了身子,握紧缰绳,没有回头瞧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