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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妙不可言(75)

才想着,黑暗中突然有只手伸出来抓住她的挂包,郝妙吓得大声尖叫。

“别怕!别怕!郝妙,是我!”急促的声音从头顶落下,郝妙一抬眼,发现是刘扬,才长长地呼了口气。

“吓死我了!”她拍着胸口,好不容易才把寒悚感压住。

刘扬抓抓头发,脸上满是歉疚:“对不起对不起,我看到你在这等车,就想过来问问你,让不让我送。你好些了吗?”

好吧,不应该辜负别人的美意。郝妙朝不远处停着的摩托车投去一瞥,转头问:“你有多个头盔吗?”

“有的!”刘扬笑着从身后递过一个小小的头盔。

郝妙只好讪讪地接过。

刘扬的车开得尚算平稳,车速不快,就是风太大,很从薄外套钻进体内,冷得她直发抖。

“你冷吗?”

“啊?”隔着两个头盔,还有“噗噗”的风声,郝妙根本听不清楚刘扬说什么。衣兜里的手机发出长长的颤抖,她拿出来一瞄,是串不规则的数字。

翻眼,那家伙挑了个不恰当的时间来电。忍住没接,电话抖了很久终于沉静下来。过了一会,口袋里又发出“嗡嗡嗡”的震动声。按纳住不动,手机静止了几秒又再响。

似乎是非要她接不可!郝妙有几分火气,掏出手机,按了接听,塞进头盔里大声呼叫:“叶文远,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

说完切断线,用力按下关机键,耳根清静了。

56

再大的困难,都敌不过两颗相爱的心。

回到家已经半夜,父母早就寝,郝妙轻手轻脚地进浴室略作洗嗽,便上床休息。

第二天睁开眼已到中午,窗外有喧闹的汽车和人声,这种感觉太久违,使她几乎忘记,自己在这住了十多年。

起床冲了个澡,换好衣服,打算下楼帮忙。奇怪的店面居然没开,楼下黑漆漆一片,而父母不知所踪。郝妙不免奇怪,打开手机给妈妈拔过去,接通后第一句便问:“妈你在哪?”

“能在哪?在店里忙着。”

呃?郝妙站在空荡荡的店内,不明白妈妈为何对她撒谎。

“妙妙,妈妈正忙,迟点再跟你聊天。”

说完通话便中止,郝妙盯着手机,突然有股不详之兆,立马又给爸爸打电话。一样的背景杂音,郝妙快速问:“爸你在哪?”

郝福没老婆机警,战战兢兢地道:“在……在店里面。”

“你说谎!铺子根本没开!”

“啊?”郝福顿时吓得兵荒马乱,马上招供:“我和你妈妈在绿岛咖啡馆。”

“大中午去喝咖啡?”还连店面都不开?况且父亲一直不主张乱花钱。

“咳咳……我们在聊事情,先不说呵。”

连爸爸也挂了她的线,郝妙的好奇心被彻底挑起,冲出家门叫了辆出租车,直奔绿岛咖啡馆。

那边厢,郝福悄悄的抹了把冷汗。坐在对面的曾素琴冷然一笑:“是郝妙打来的电话吗?”

郝福皱起眉头,才开口老婆夏美伸手过来,握住他垂在大腿上的手。郝福别过脸哼了声,知道没他说话的分儿,但继续保持沉默。

丈夫非常合作,没有发飙,夏美才定了定神,朝曾素琴微微笑了笑:“曾女士今天约我们夫妇俩出来,有何贵干?”

“郝太太,你猜猜?”曾素琴难得的说得调皮。

夏美摇摇头:“我不知道。”按照电视剧里老土的戏码,这个母亲是来搞破坏的。.先是给贫穷的她们一顿打击,然后再来金钱诱惑。夏美再笨,也能猜出个大概,却依旧不动声色。

对方完全不接招,曾素琴不悦地别过脸喷了口气。她翻开皮包,拿了一个信封出来,语气极晦气地说:“我听说你们最近被业主逼迁。”

连这事都能打听到,夏美不由得大惊。郝福早就忍不住,握着拳头往桌上一放:“那又怎样?”

曾素琴拧起秀眉,脸上的表情已变为不耐,似乎是很不满对方如此粗鲁:“是就行了!”她把信封放桌上,推到他们面前。

郝家夫妇疑惑的对视,夏美淡定地执起拆开,不由又是一惊。信封里装着的,赫然是一份中心步行街里的商铺买卖过户契约。

“只要填上名字,办好手续,这铺子就是你们的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想是一回事,当真正面对,夏美的声音不禁也抖了几分。

“怎样?嫌铺子太小?”曾素琴摇摇头,自言自语:“所以我说,穷人就是胃口大!”

“你说什么鬼话!”凭空中,多出了一道急躁的声音。郝妙喘着气,一把抢过妈妈手里拿着的契约,粗略看了遍,再用力往曾素琴脸上甩去。“谁稀罕你这鬼东西!”

“妙妙!”夏美要阻止已来不及,曾素琴恼怒地站起身,伸出纤纤玉指,气得话也说不清:“你……你看你的教养?还妄想和文远结婚?”

“我有说要跟他结婚吗?我哪里答应嫁给他了?你别以为我们一家巴着要贴上去!”

“妙妙,不可胡乱说话!”夏美少有的发怒,郝妙感觉特委屈。“妈,有钱怎么了?就可以用钱来羞辱人了吗?”

“你认为这是羞辱?”曾素琴哑然一笑:“你家面店被人逼迁,我好心送来旺铺,解你们燃眉之急,这叫羞辱?那我相信,会有很多人愿意被这样羞辱!”

“你安什么心,怕没人知道么?”郝福说完,被老婆瞪了一眼,只好又噤声。

“好吧,既然你们装清高,这点钱也省了。我也不跟你们吵,免得**份。”曾素琴徐徐把契约收回,又扔了一张红色钞票在桌上,扬长而去。

郝妙从听到那句“你家面店被人逼迁”后,神情便一直呆滞,直到曾素琴走远,她才回过神来,抓住妈妈的两臂追问:“面店被业主逼迁?”

瞒不过了,夏美只好无奈地点点头。

“怎么会这样?我们不是签了长期租约吗?她这样是毁约!”

“毁约又怎样?人家还愿意付毁约金啦。”说到这事,郝福更显得垂头丧气。郝家租这旧铺子有十几年,跟业主的关系一向良好。岂料前段时间老业主去世了,她儿子继承遗产后就要他们搬。“他规定我们十天内搬出!”

“这不是明摆着为难人?现在怎办?”郝妙也着急了,先别说一时三刻找不到合适的新铺子,就是找到还要装修,算来算去,面店肯定要停业很长一段时间。

“这事回去再说吧。”夏美这几天为搬铺一事已经烦得夜不安宁,被丈夫女儿一说,更是恨不得拿东西把耳朵堵住。

俗话说上屋搬下屋,不见一筐谷。除了是铺子,还要考虑住的问题。现在外面的铺租昂贵,地方浅窄还不带装修,带装修的却得顶手费。如果一搬,势必花不少钱。小面店利润微薄,十几年积存下来的可动用资金不多。再来就是长年以来做惯熟客生意,新铺子她根本没信心可以快速回本。所以是结业还是搬铺,夏美一时很难做出决定。可是不做面店,俩老没其它手艺,能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