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北北诺诺地喊了伯父伯母,就被秦母热情地拉着手一同坐在了沙发上,“你是叫温北北吧。”
“嗯。”
“挺标致的一个孩子,听允之说,你是读考古的,很辛苦吧?”
“额,还好。”
“妈,北北她比较内向,你别吓着她了。”秦允之把带来的东西给家里的钟点工,便走过来在北北身边坐下。
亲妈睨了他一眼,“看你担心的,难不成我还能吃了她啊。”
秦父呷了口茶,悠悠道:“你放心,你妈是盼星星盼月亮才把这个准儿媳盼来,是决计不会为难她的。”
温北北面上一红,偷偷去看秦允之,秦允之只回了他一个温和的笑意。
之后,秦允之为秦父叫去楼上书房,就留了温北北和秦妈。或许秦父说的是事实,秦妈对温北北很是热忱,为难是一点没有,关心倒是不少,问她学业是不是很重啊,秦允之有没有欺负她啊等等。还说北北是秦允之第一个带回家里来的女孩子,当然不免略微提了一提他大学里那个女朋友,总之是为了凸显温北北在秦允之眼里的重要地位。温北北听着,心里不能免俗地产生了开心的情绪,在秦母面前也慢慢放松了下来。
晚饭请了煮饭阿姨来做,自然也无需温北北帮忙。饭桌上气氛也很和谐,没出什么岔子。饭后又闲聊了一会儿,两人才离开,秦母还特意嘱咐他们多来走动走动。
下了楼,温北北整个人才彻底放松下来,她长长地吁了口气。坐回副驾驶座的时候,整个人都瘫了似的。
“很累?”秦允之偏头,说。
“嗯。”她点头,然后朝他笑,“但很开心。你爸爸妈妈好像接受我了,对不对?”
看着她晶晶亮的眼睛,秦允之笑开,忍不住吻了吻她的唇,然后说:“对,所以,放心了?”
她被他突然的亲吻弄得有些瞢急急忙忙地撇过脸去,“唔,嗯。”
“温北北,你怎么到现在还这么害羞、这么生涩呢?嗯?”秦允之没有后退,反而有些使坏地捏着她的下巴让她转过脸来和他对视。
分明她的脸已经通红,可男人还是低下头,用力地吻了下去,或许因为他的心情也很不错,没似往常那般蜻蜓点水。他的吻很深入,撬开她的唇舌纠缠,手绕道她的颈后托住,将她带向自己。
感官的愉悦突如其来,搅动着让世界都跟着晕眩,温北北不知所措只能紧紧抓住男人的衣衫。空气稀薄,她夸张地觉得自己会窒息在这一刻,又可耻地觉得如果时间停止在这一刻也不算太糟。
她慢慢发现,自己越来越接近一个真正的秦允之,也越来越爱这样的一个秦允之。
作者有话要说:唔,秦老师你快点吃掉温北北吧,捂脸
第二十二章+尾声
22
温北北研究生的第一年,两家就已经把婚期摆上了日程。秦允之是院系里的青年才俊,又受学生喜爱,消息自然很快就传了开来。温北北连带着也成了院里头的热点人物,甚至连导师都特意向她道喜,着实让她不习惯。
从前,温北北倒是不介意常去秦允之那里走动的,但而今人多嘴杂,北北脸皮又不是一般地薄,就不肯去秦允之那儿了,生怕碰见他的学生而显得尴尬。
有一回实在有着急的事去找他,碰巧遇上文学院里的老教授,温北北喊了人,就往秦允之身后躲了躲。老教授开玩笑地问自己难道面容可憎,温北北急忙想要解释,秦允之反先开了口,说她怕生,让老教授海涵,说话的时候还握着北北的手,将她护在后头。老教授上课的时候偶然提起这桩事来,更是羡煞文院一群姑娘。
婚期定在夏初,在温北北要升上研二的时候,但恰巧遇上研究生导师有个考古的项目,北北是他爱徒,便邀请参加。这是一个大项目,只是耗时很长,过程艰辛,导师循循善诱,希望北北回去思虑再给答复。
北北知道机会难得,她不想放弃,但想到和秦允之的婚期,她便又有些犹豫。可她刚和母亲说,母亲就表示了反对,因为这一去,少说就是半年,婚期就得搁置。秦允之的父母早就想让两个人结婚,但是碍于北北的年纪,才拖到初夏,若要再拖半年,这婚事实在难说。
可北北却不知怎么的就吃了秤砣似的,甚至和母亲高声辩驳,说这一趟非去不可。因为历史不能重演,错过了这一次挖掘,就不可能再有同样的机会。
秦允之就是这样被温北北告知的,她说:“不管你同不同意,我去定了。”没有商量,语气强硬。绕是秦允之的好脾气,脸色也不好看。
“北北,你想做的,但凡是合理的,我都全力支持。可以这么说,又是何必。”
他说这话的时候,北北就知道自己语气过分了。其实,秦允之总是让着她的,以他的成熟内敛包容着她的年轻懵懂。她站在他面前,手紧紧地握成拳,她只是像这一次,出去闯一闯,这一次,任性一回,就只这一次。何况,话说到这份上,也只能硬着头皮上。
北北什么都没有说,就离开了秦允之家。谈话以不欢而散告终。
北北走的那一天,秦允之还是去火车站送她了,但两人之间的气氛,实在算不得好。列车开启的时候,北北回头看向秦允之的方向,他还立在那里,她看到了他的不舍,让她鼻尖酸涩。她选择了最强硬的方式,去追逐一场历史性的发掘,放逐一次自己的任性。
到了危山,整个团队就开始了的发掘工作。在危山的工作,繁复而辛苦,日晒雨淋都要出工。北北刚去的那一个多月,毫无收获。疲累、沮丧,让她在每个入眠的夜晚,都想家,想秦允之,可憋着一个口气,她始终没有给家里打电话。
秦允之又怎么不明白北北心里的想法?她年轻,要去外头闯一闯,要证明自己这全都是情理之中。他不是生气,而是担心,年少轻狂,往往会受伤。
只是他没想到,担忧竟成了事实。秦允之接到的第一个关于温北北的电话,是从章丘市的医院打来的,北北在挖掘墓室时,出了意外。
挂了电话,秦允之就买了最早的一列火车票,赶到了章丘市。辗转到医院,见到温北北时,已是晚上七八点的光景。温北北的头上缠着纱布,瘦了,也黑了,变得狼狈了。可确确实实,是他秦允之的温北北。
北北没有睡,也睡不着,脑袋上擦破的地方针刺一般的疼。她吃力地翻了一个身,却瞧见病房门口站着的挺拔的身影。北北揉了揉眼睛,确定不是自己的幻觉,她张嘴,眼泪却比话更先落了下来。
秦允之上前,轻轻地将她纳进怀里,说:“北北,没事了,我在。”
闻到他熟悉的气息,又再听到他的声音,温北北的泪却流得更凶了:“允之,我好想你,对不起……”
温北北实在挖掘的时候,一失足掉进了穴里,撞到了脑袋,一阵钝痛,她几乎失去意识。脑子里残留着的意识是绝望,想起家里的人,想起秦允之,她怕自己再也见不到他们,她以为她终究为自己的年少轻狂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