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亲,结婚(67)
婚礼前一天,叶子薇回了叶宅待嫁,子菁和郝妙作为陪家伴娘出现。跟这对与自己最亲密的姐妹蜜友详聊,叶子薇好几次差点就忍不住把事情始末全盘托出。
然而即使让她们知道又如何?只让更多人徒添烦恼罢了。这场婚礼一旦举行,要离婚真的难上加难。这些天秦牧阳对她更是冷冷冰冰,性事上却强势得不容反抗。怎么办?对于未来,她是越来越彷徨。
有钱人的婚礼也就那样,最讲求气势。宠大的名车迎亲车队浩浩荡荡地从秦家出发,沿途鞭炮鸣响遍天,为冬末的冷清添上热闹的气氛。
新郎一改以前的随性打扮,罕有地穿上正装。他虽然不算很帅,但身材挺拔,眉宇硬朗,被这身黑色的礼服一衬,更显得英气逼人,有型有格,站在一排整齐西服的兄弟团中尤如鹤立鸡群。
专业的摄影师还是首次踫到如此鼎盛的阵容,托着笨重的摄影器材不断地寻找特写。
新娘非常抢眼,明艳的彩妆和长长的拖尾婚纱衬得她明眸皓齿,潋滟生姿。伴娘憨憨拉着裙摆的样子有点笨,不过很可爱。哦我的天,原来新娘是双胞胎姐妹,幸福死那个老妈了。
镜头一转,已是众人起哄着让新郎吻新娘的环节。很欢腾的时刻,要是一对新人别冷冰冰木着脸,那画面堪称完美。
新娘接回男家后,就没男人们的事了,他们去闹去玩,剩下新娘子受苦受难。
秦家亲戚特别多,单是林颖华的娘家就有两个,叶子薇也是这两天才从外婆口中得知此消息。老人家当年嫁进林家后,当兵的老公很快死于战乱中。姐姐见妹妹没儿没女,于是把众多孩子的其中一个女儿过继给她。
所以林颖华本名姓卢,出生在离M城颇遥远的某个海滨城市里,后来才到M城,改随外婆夫家姓林。前两天那票卢姓亲戚浩浩荡荡地过来,秦牧阳忙着招待他们,根本没空搭理已经回叶家的叶子薇。
卢姓跟林姓的娘家,舅舅阿姨们特别多,再加上秦家的伯父伯母姑姑叔父,叶子薇单是敬茶,就跪得两个膝盖红肿。
好不容易把仪式完成,叶子薇被郝妙扶起时两脚几乎站不稳。回三楼那间所谓的新房换回婚纱,没来得及喝上一口茶又匆匆赶着去喜来登准备晚宴的迎宾工作。
整个婚宴夜,她换了四次衣服,除了在开席时意思意思地吃过两颗莲子,还是那个婚礼主持人玩新郎新娘时让吃的,整晚除了酒几乎没东西下肚。直到把所有宾客送走,她的眼前已阵阵发黑,胃更扭成一团,抽搐得厉害。
回秦家送进新娘还没消停,林二带头的一众兄弟闹了足足有两小时。酒不知被灌了多少,到后来她已经直接晕死,那些人如何散去,她懵然不知。
迷迷糊糊的睡梦中,有人拍打她的脸。叶子薇艰难地睁开眼,闻到清新的香皂味。
“去洗澡!”
声音依旧不带感情,叶子薇半眯着眼:“能不洗吗?”今天气温好像只有6度,傍晚她穿着削肩的婚纱站在喜来登门口,人几乎被北风吹走。晚上再闹闹,折腾了整天的身体终是挨不住,从骨头至肌肤,都在抗议着痛。浑身像被火烧一样,她想她是病了。
“我不要跟一个满脸残装的女人睡觉。”秦牧阳粗鲁地把她拉起身,嫌弃地掩上鼻子。
房间内多了台液晶电视,已经在播夜间新闻了,画面一眨一眨,闪得她眼花。叶子薇勉强撑起身,蹒跚地走进浴室。对着洗手台前的镜子,眼泪哇啦啦地掉下来。
大婚,不应该哭的,可是她忍不住了。今天,或许很多人都羡慕她,穿着十几万的婚纱,戴着明贵的钻石首饰,婆家亲朋戚友送的金猪金项链金镯子亮灿灿地挂了满身,看上去如机甲战士。可是谁晓得风光的背后,她肩负着的辛酸。
抹抹鼻子,拿起化妆棉,慢慢把脸上的残妆卸掉。放满一浴缸水,脱礼服时才发现两个膝盖已经变成瘀黑色。她放弃浸浴,站在莲蓬头下迎着水柱猛冲,终于把硬撑的头发洗干净,又是眼冒金星。没有多余气力去为这个新婚夜作啥准备,随意搓搓身体,便完成了洗澡工作。
门被敲了两下,秦牧阳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你洗好了没有?”
他对她,已经越来越不耐烦。
“好……好了。”叶子薇虚弱地应了声,颤着手把身体擦干。衣服穿上后,头发还湿滤滤,拿着电吹风,想想让他帮忙是不可能的了,只好靠着墙身自己动手。
这把长发,迟早有天要剪掉它!
又过了一会,敲门声再次传来,她拔掉电吹风的插头,转身开门。她想自己的脸色肯定很难看,不然他不会一直低头盯着自己。
“你没事吧?外婆送了莲子百合糖水上来,说给你喝的。”
吵架以后少有的关怀,但她的胃像被辗过般痛,身体更是异常的冷。“不……不要了。”摆摆手,游魂似地飘向那床血红色的真丝刺绣被子,把自己整个人埋了进去。
天花上仅余的一盏筒灯也熄灭,室内只剩下黑暗。她的贝壳小台灯,又忘记拿来了。不过没关系,今晚应该不需要。
身后有热源靠过来,叶子薇很清楚那是什么。可是,能说不吗?估计不行,今天大婚。她默默地忍受着颈脖上的湿濡,感觉到他的鼻息一直转移。混合着牙膏味的男性气息冲进鼻孔,再也无法控制,她推开他滚到床边,对着床外狂呕。
整天粒米未沾,吐出来的就只有黄胆水。头顶的灯又“啪”声亮起,秦牧阳攀过来揪着她的胳膊,误会她耍性子,语气颇带怒意:“又干什么?”
叶子薇无遐理会他的不悦,吐完后潜意识地靠向他温暖的胸膛,抓住他的睡衣颤声说:“冷……好冷……好冷。”
秦牧阳的手反射性地往她的额上一探,已经是烫手的了。拔开她贴在脸上的头发,才发现这张小脸全被汗水打湿,闭着的眼帘颤动,卸装后两片嘴唇透着紫色。
秦牧阳暗忖大事不妙,放开她跨下床,慌乱中却不料踩中她的腿。尖叫声随之响起,她弓起身子抱成一团,半躺在床上呻`吟。
“怎么了?”秦牧阳大惊失色,小心地帮她伸展好四肢躺平,再挽起裤管。白嫩嫩的肌肤上,膝盖处那两个黑色简直触目惊心。
“怎会这样?”她今天摔着了吗?还是在叶家弄伤的?叶家人打她?
“冷……冷……”
耳边又是她阵阵的哆嗦声,秦牧阳放弃揣测,连忙把被子盖好,冲锋陷阵似的奔下楼。
客厅里几位大家长还没睡,秦瀚在看晚间新闻,外婆和林颖华则在张罗今天亲戚送来的贺礼。
看到秦牧阳三步并作两步从楼上冲下来,外婆率先问:“怎么了?薇薇不够饱吗?”
秦牧阳跑到母亲面前焦急地问:“妈,家里有没退烧药?还有胃药?啊?还要药酒!”
“新婚夜你要大堆药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