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天下(原名:天下/出书版)(70)
:“你若累了,就先小睡一会儿。近日太忙都没能好好的看看你和我们的孩子,我想留在这儿多陪
陪你。”
他坚持如此,琳琅也不再多说什么,索性闭上了眼儿。她也才闭眼,门外便有丫鬟通报,说商
号的管事上门求见。
自年后到现在,闻府的生意一直都处于对手的打压之下,不论是官场,亦或是货物供给方面,
无一不遇到困难。这些闻不悔都不曾对琳琅提起过,也嘱咐过那些管事切莫让她看出点端倪来。
若非出了什么急事,管事的定也不会找到闻府来。
琳琅睁眼,道:“你去忙吧。”
闻不悔微微抬手,温暖的指腹轻轻摩挲着琳琅的脸儿,在门外那名管事的催促之下,只好起身
离开。
他方走了两步,琳琅又道:“再忙也要注意身体,别太累了。”
闻不悔闻言,心头泛起淡淡的喜悦,忙回道:“嗯,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若丫鬟服侍不周,
就换一个。”
他的话让琳琅想起了素衣,心下又牵挂了起来,忽然听到他问道:“琳琅,墙上的画怎么不见
了?”
琳琅回过神来,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早先挂着画的墙上早已没了画的踪影,显得空荡荡的。他
的话让她想起了早些时候的冲动,深呼吸后,平淡的说道:“早些时候长歌和暮衣玩闹,不小心扯
掉了墙上的画,我便收起来了。”
闻不悔回头看了琳琅一眼,神色复杂。门外的管事再次出声催促,他也无心再去追究画的去处
。
开了门,吩咐外头的丫鬟照顾好琳琅后,便与管事一道快步离开。
过了约莫一刻钟,琳琅新挑的丫鬟阿若自外头回来,手中还提着刚买回来的酸梅,她一放下东
西,便道:“夫人,方才我在路上碰到老爷,被派去伺候那位客人的丫鬟急匆匆的拦住了老爷,听
说是那位客人又闹——”
“阿若,我有些累了,想睡一会儿,你先下去吧。”琳琅道。
阿若话虽没说完,却也聪明的不再说下去,忙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
午后的风柔和中夹带着几许暖意,阳光透过窗外斑驳的树影慵懒的散了一地,琳琅望着那扇阖
上的门许久后闭上了眼儿,许多事让她不得不去想。
能撑起闻家这般大家业的,精明不在话下。长歌的事,即使她不透口风,总有一天闻不悔也会
知道的。她也知道自己的从前也瞒不了他多久,这样也好,该来的,总归会来。
至于那些日夜监视着闻府的几拨人马,要抓出来势必要花些时日。
还有府中那位娇客,她似乎也有必要去会会她了。
闻不悔刚毅的面容再次浮现在她的脑海中,久久,挥之不去。
乱局(二)
闻府的管家给长歌她们安排的厢房布置的极为雅致,且景色怡人。许暮衣对着盆栽里的花儿啧
啧惊叹之后不忘摘下一朵簪于发上,回头笑问长歌:“美吗?”
长歌心情似乎不错,极为赏脸的点头。
许暮衣走到她身旁的栏杆上坐下,也不提先前在琳琅房中发生的不愉快,忽然想起了什么,问
道:“那个小丫头呢?”
听她提起闻秋,长歌也是一愣,却只能摇头表示不知。见许暮衣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没好气
道:“先动了这个念头的人就输了,暮衣。”
闻秋是极为聪明的,若她们先去找她,那么可以谈判的筹码就低了一分,即便是她们有一个共
同的目标。莫说她和许暮衣都不了解这个年纪擅幼的小丫头,就连殿下,恐怕也不是那么的了解她
。
简而言之,她之余她们,既是可以互相利用的朋友,又是摸不着底细的敌人。
“我派去京里的人也该回来了。”长歌忽想起什么,漫不经心道。
许暮衣一惊,狐疑道:“你该不会是打算……”
长歌嗤嗤一笑,道:“既然这局面已经够乱了,又何妨再乱一点?”
闻言,许暮衣反倒安静了下来。她素来佩服长歌,也正如她所说,乱中,她们更易取胜。微微
低头把玩手中那朵原本簪于发际的花儿,她蓦地脱口而出道:“长歌,你的生辰要到了吧?”
话音方落,她察觉自己说错了话,再偏头看长歌。
阳光的散落在长歌的身上,虽明媚,却留下一道阴影。那一瞬间,许暮衣似乎看到身边少了妩
歌之后的长歌,一个人躲在阴暗的角落,任由孤独啃噬着她的心。她坐在长歌是身侧,却什么都没
能做,只是安安静静的陪在长歌身边。
长歌的生辰亦是妩歌的生辰。
她与妩歌接触的空间并不多,记忆里最美好的印象是彼时她刚被带到殿下身边时温柔的妩歌对
她那短短几天的细心照料。她认识长歌已久,明白妩歌对于长歌的重要性。
沉默了良久后,长歌忽然抬头望向烈日,任由热切的阳光刺痛自己的双眼,她道:“暮衣,一
切都会好起来的。”
许暮衣看着她的笑容,听着她坚定的话语,心疼不已。
是啊,她们都坚信一切都会好起来。
但,无论她们如何努力,在心底的最深处,却都无法漠视殿下的意愿。
长歌做了许多的事试图去改变殿下的想法,却只有她,曾在夜里听到长歌梦中呓语。
从前,只要是殿下想的,长歌都可以义无反顾的去努力做到。而如今,殿下想的,却与她要做
的背道相驰。
敏锐的直觉让许暮衣下意识望向不远处,看到逐风不知何时站到了那儿,远远的,远远的看着
长歌。
她朝他轻点头,逐风却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随即便转身离开。
慢慢,慢慢的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夫人,今日我们还上街吗?”乌雅兴冲冲的问道。这是她第一次来大毓,也是第一次在一个
城里逗留这么久,川州城对她来说处处充满了新奇。
“自然。”仪柳理了理身上的衣裳,领着乌雅便要出门。
两人才走到门口,便被从隔壁厢房走出的任子衡给逮了个正着。任子衡见仪柳又是一副外出的
装扮,心下有些不悦,却碍于她的身份而不好发作。
如此大肆上街,若落入有心人之手,国祸便起。
偏偏,眼前却是一位不听劝的主。
“你若是不放心,可与我们同行。”仪柳面带笑容,却极为贵气威严。
而身为臣子,任子衡别无选择。
他的顺从让仪柳心情甚佳,遂率先踏步。因他的同行,仪柳将那些随从都留在了客栈当中。
到了街上,乌雅对所有的事物都抱着极为高度的热忱,而仪柳则像宠溺孩子般纵容着她。
街上一如既往的热闹,除了不能让她们走出自己的视线之外,任子衡还必须辨别四周来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