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牌小艾(74)
要逃么?算了吧,那人的武功如此高强,我怎么可能逃得过?既然躲不过,索性从容赴死,起码,让我死个明白。
我等着。
不知等了多久,等到我身上衣服都干得差不多了,才听到不远处马蹄嘚嘚,我呼吸陡然变得急促,费力地站起身,看远远来的那人。一身劲装,高头大马。再近些,便看得到他一脸平和,满目风尘,普通的旅人扮相,不见丝毫杀气。
不由心下疑惑,难道是我猜错了?还是……那人的动作慢了些?
怎么可能,他难道送出信之后,都不旁观以确定成果么?这样,也太不符合他谨慎的个性了吧?
我垂下眼睛,微微侧了侧身子,做出不干涉的姿态,省得那人误会我有事相求。
谁知那人竟勒马停了下来,下马走到我身前,犹豫着问我:“姑娘名讳可是叫小艾?”
我抬眼,来了,终归是来了。于是淡然地笑,行了个礼:“正是。”
那旅人也还了个礼:“方才在路上,有人给了在下一封信,托在下转交给一个骑驴子的名叫小艾的少女,应该就是姑娘了吧?”
我笑,伸手:“多谢这位大哥了!”
接过信,目送那人离开,才冷笑着展开了信笺,连鹿皮手套都不屑再戴。
仍旧是雪白的羊皮纸,墨绿的墨水,诡异的行文方式,处处透着妖冶。
信纸上连带落款只有四行字,保持着华丽的花体字风,叫人看着就觉得反胃。
各位看官,您别不信,看到这封信,我先看的是落款,然后,我竟然心里一喜。因为信上的落款是,墨谢。
墨谢,呵呵,你可能了解我,但你还不够了解我。
对我来说,你是个陌生人,所以,你给我的伤害,不如我身边的人给我的伤害令我感觉更痛苦。你的名字在我眼前出现,甚至对我来说是个安慰。是,你让我的猜想得到了验证,我身边的人是无辜的,我付出的真情没有被践踏和理由,我得到的都是真的不能再真的情感。你知道这种感觉么?你当然是不知道的,你心里只有仇恨了。险些,我的心里也只剩下怀疑了。但是谢谢你,是你告诉我,我还是可以继续付出信赖和真情的。
这样的结局,对你来说,是不是有点讽刺呢?
我可以忽略陌生人的不断谩骂,却不能承受我至亲之人的一个冷眼,因为他们是我的亲人,是我不会设防的人,他们所做出的攻击,是直接打在我柔软的肚皮上的,没有厚厚的硬壳和我赖以生存的尖刺,叫我如何抵挡得了?
可是,墨谢,你还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竟然就这样告诉了我,我的怀疑是毫无根据的,这怎能不让我高兴!
我仰起头,闭上眼睛,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才去看信的正文。
第一行是,“你竟然没有寻短见,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第二行是,“知道么,你走入河里时,墨让就在对面的山头上目送你。现在,他大概正在附近默默地关注着你,随时准备施以援手吧。”
第三行是,“很好,我等着你来找我。”
看到这,我就算是个泥人也被他给烧成陶瓷的了,靠,你以为你是谁?万事万物的主宰,万能的神么?
关墨让屁事?你想让他看着我去死?大哥,你脑子进水了吧?墨家的诅咒是你墨家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
还有,什么叫等着你来找我?是想让我明白不知危险何时到来的那种恐惧,日日在杯弓蛇影中度过,还是想让我觉得,我的命运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我这猴子逃不出他的五指山,从而自此自怨自艾一蹶不振?
所以,这才是他写出自己名字的目的?
滚蛋!你不过是比别人聪明点知道得多点时间多点而已,你凭啥扮演上帝,要谁死谁就得死,要谁怎么死就得怎么死?要谁干啥就得干啥?我偏不,我就不,我就要活出个人样来给你看,你有本事就一掌劈死我,你要是还坚持躲在幕后兢兢业业,就别怪姑奶奶我不给你面子!
你当我是蝼蚁?你能灭得完世界上所有的蝼蚁么?
本姑娘就是那离离原上草,你今年烧了我,我明年照样活得滋润,我气不死你!
我原地跳了会儿脚,实在是不甘心这么一走了之,想要给这大神大神经病留下点什么作为纪念。
翻翻包袱,没有可以当做笔的东西,只好俯身,捡起地上一块块小石头。来来回回折腾了半晌才算完工。我直起身,拍拍手,敲了敲有些酸胀的老腰,又颇自恋地注目一会儿,不错嘛,还挺潇洒!
走之前,我再次回头,留恋地看看我的杰作,可惜了,我的心血结晶啊!就这么被留在这荒无人烟的官道边了!于是最后一次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咂摸半晌,才悠然哼着歌走了。
地上被我用小石子摆出了四个大字,那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言简意赅地道明了一小片人民群众及一小撮已然伏法的犯罪分子对墨谢同志的心声操你大爷!
原谅我,因为操字比划太多,看起来比另外三个字要大上那么一圈。
……
好吧好吧,我承认,我是故意的。
这是我的生活,我的人生。我愿怎么过,都是我的自由,即使你是上帝,你也不能替我做主。
下卷预告:
我站在院中间,看似曾相识的桃红柳绿,最后发现,我迷路了。
唉,是在海棠前左转了,还是误把连翘看成了迎春?无奈,只得跺跺脚,学着夏至的样子,扯起嗓门吼道:“这里有喘气的没?南平?吴越?出来接客啦!”这句吼完,我自己都一阵恶寒,不由搓搓手臂,掮着肩,等喘气的出来救我。
过了半盏茶的功夫,才见南平缓步走来,轻轻皱着眉头,一脸倦意,边走边嘀咕:“哪有这样的,不会闯就等在院门口么,这样乱闯,叫个什么事儿!”
我不由笑:“南平,南平!”
南平抬头看着我,神色有些茫然,过了许久,那茫然里才掺进了一点点疑惑,和不可置信样的惊喜,他嘴唇颤抖着张了张,却没有说话。
我笑着替他接道:“这个妹妹,我原是见过的。”
【上卷完】
不是番外的番外[VIP]
某同学,自然指的是墨谢童鞋,但在讲墨谢童鞋之前呢,我们先来回顾下他的生长环境。
墨谢童鞋可谓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家世显赫,天纵英才,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巴拉巴拉……
等等,倒回去一点,“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这句话是个关键,所以在分析他之前,我们先来看看,是谁给了他风,给了他雨?没错,是墨老爷。
打个哈欠吧,还记得满城尽是大胸妹里的周润发老皇帝么?对,他就是封建大家长的典型,“我不给你的,你不能抢”。没错,周杰伦(这里就是墨谢小盆友)是他的爱儿,他可以给他风雨给他星星,只要他喜欢,他可以给他一切。但是,若他要了他不该要的东西,等待他的是什么呢?是像猎豹一样冷静的旁观,然后是猛然的致命的一击,完全将你打翻在地,毫无任何还手之力他也完全不会设想到,你会还手。所以他就算有更阴险狡猾的计算,他可能也不屑于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