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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同人)红楼同人之红楼如梦(160)+番外

贾政看贾母逝去,这上下便一阵忙乱,不由哭一阵,叹一声,又想到外甥女王妃若是在这里有个好歹,可怎么好?赶忙去请了太医来诊治,一时太医请了来,恭恭敬敬地与黛玉诊脉看视,好在并无大碍,不过是急火攻心,晕厥过去。待醒转之后好生调养歇息就是了。众人方松了一口气。只是黛玉醒后伤心过度,一径啼哭不止,水溶也不便立即回府,只得传了话与贾政,客客气气地表明了意思。

这倒把贾政受宠若惊起来,思来想去,又想着水溶虽身份尊贵,且陪着黛玉而来。可毕竟是男子之身,即使是暂时陪着黛玉在此,也是不便,不过是事急从权罢了。思忖了一回,身边的小厮皆是不中用的,贾琏外面还需他应对,贾珍更是不便,也不知怎的,竟选了贾环前去伺候传话。一来,贾环年纪尚小,对女眷来说无甚大忌讳,二来,他这段时日长进了不少,读书学文知礼,比宝玉也不差什么的。如此一来,倒是甚好,至于宝玉,完全不在考虑之列。

不久,黛玉用些安神的药,稍稍好了些,水溶又细细劝了一番。黛玉也是明白人,见此时府中正是忙乱的时候,自己纵是伤心,也不好在此,便依了水溶,夫妻二人一同回府去了。贾政等人恭恭敬敬送到大门外方回去料理。

于是府中正开始忙乱起来,先是派了人四处报丧,又上折子恭请丁忧。贾母年逾古稀,子孙满堂,如今得等极乐,各家众人听了也不由叹息一番。今上虽不甚待见贾家,只是贾母无甚大过,且是前朝先帝所封的诰命,自也带了三分敬意。况也有北静王府的面子在里面,便下旨恩准贾政贾珍丁忧,又命礼部主祭,下赐些金银祭礼,添些体面。

然贾赦乃是贾母长子,古来最重孝道,父母灵前,若无长子祭奠,岂不失礼?贾政于贾珍贾琏商议一回,终是壮着胆子又上了一道折子:乞放罪臣贾赦为母送终。

那折子直到次日才下来,贾府白幡遍布,众人忐忑不安地接了旨意,越显萧索凄凉。

不想这折子却是准了,贾赦恩准被放出三日,为贾母守灵,贾政等人大喜谢恩,深赞今上仁厚体德,恩泽天下。

如此一来,贾府便上下倾办起贾母的丧事,力求风光体面。只是如今的贾府较之秦可卿之时早已不可同日而语。只是当日秦氏丧时的排场可谓惊动全城,贾母是其祖母,若是在这上面有个分毫差了秦氏时的风光,只怕光唾沫性子就能将贾府淹死。如此一来,本是强弩之末的贾府只得倾尽全力了。

对此,王夫人甚是忧愁。好容易“多年媳妇熬成婆”了,她也算扬眉吐气,可以出头了。可怎么接受的竟是这样的烂摊子?

各处窟窿亏空不断,偏这丧事上还要样样体面风光,可风光体面是白得的么?哪样不要银子?王夫人窃喜的同时也愁得不行,私下里寻了贾政略略说了一两句,便被贾政啐了一脸,痛骂了回来——若非这几日正要待客见人,贾政只怕一巴掌便赏在她脸上了——“老太太才刚去,你就想着这样的事情了!俭省,俭省,往日里怎么不见你俭省?家里的景况不好我是知道的,你的事也别当我什么也不知道。这么多年我不说,不过念在娘娘的份上罢了,如今可要掀出来么?”

此时屋中还有丫头在,当下王夫人臊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哭道:“老爷,我也是为了这个家着想……”

贾政冷笑道:“罢了,你的幌子我也听腻了。我只问你,琏二媳妇往日的事你怎么说?”

王夫人一愣,道:“老爷说的是什么,莫不是她有什么不好么?”

贾政道:“莫在这里装蒜了,我虽不管事,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么些年来,拿了下人们的月利银子去放贷,你当我不知道么?”

王夫人面上一白,道:“竟有这样的事?我竟不知道琏儿媳妇竟有这样大的胆子,敢做这样的事!”

贾政道:“我并未说是她,你怎么就知道了?”

王夫人一窒,道:“从前就是她管的家,不是她,还能是谁?”

贾政冷笑一阵,将手中的茶盅重重放在茶几上,发出清脆的响声,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她虽放肆些,可也没那么大的胆子,况她和琏儿就两口子,便再添一个巧丫头,也用不到那么多钱去,再说,那时没有你的示意,她敢这么做么?如今倒是一挑子全撂干净了。”

王夫人面上雪白,复又哭道:“老爷这话说的是我?这是听了谁人的蛊惑,这样来冤屈我?可让我怎么活?那年娘娘省亲,府里的底子便尽上来了,我为着老太太不担心,也为了府里好看,这些年我的嫁妆陪了多少,老爷可知道?如今却又不知道从哪里听来这些子虚乌有的话来编排我,可屈死我了!老爷倒是说说看,这事儿到底是哪个下作的畜牲捣的鬼,竟生出这样的事来。老爷竟可把他叫了来,与我对质。我若做下一点,就让我不得好死!不然……”

贾政却是纹丝不动,道:“你是拜佛的人,这样的誓少说罢!若真有一日应验了……”

王夫人手一颤,几乎攥不住手里的佛珠,正欲说话,却听外面丫头道:“外面二爷请老爷呢!”贾政便忙忙去了,王夫人跌坐在椅上。众丫头见王夫人盛怒,也不敢劝,皆蹑手蹑脚地伺候。

可不待王夫人发泄怒火,便有外面的管事媳妇不断进来回话,这个说香烛、纸扎皆已送来了,只等对牌发银子拿东西了;那个说下人们的孝服也已做好,管事来领银子了;又有个来说……

王夫人本不惯这些事体,一时间繁复如絮,如何理得,况官中空虚,哪里经得起催?当下便大大发落了管事的媳妇一顿。管事媳妇平白受一顿数落,好没意思,只是惧王夫人之威,暂时忍了罢了,可到底是站着不动,只等银子。

见回事的人越来越多,无奈之下,王夫人只得开了自己的库房,将体己银子拿出二百来,按数给与。得了银子的自是去了,外面得了信,便又有各处的婆子媳妇丫头来回话领银子,竟是络绎不绝。王夫人欲从中寻些虚假的,好发作发作,可那些个人个个是正经的事体,竟无一个不是的。这二百银子能够什么的?三两下便完了,众人皆依次守着,见王夫人这样行事,嘴上虽然不说,可心中早已腹诽不断。这多年的贤良名声,打了不止一个折扣。

王夫人无可奈何,咬咬牙,又拿了二百出来,依旧是眨眼的功夫便没了。外面催地急,只得又开库房……这一日下来,也不知道跑了几趟。那些个明白的婆子见了后,有一两个促狭的,便道:“太太今儿只怕走库房就走的腰也酸了,腿也细了。”众人听见的,无不窃笑不已。有知道的,也有不知道的,都当了笑话来说,只是碍着王夫人,私下里说说罢了。

这一日下来,王夫人手里便出去了二三千银子,晚间清点了签子,王夫人只觉得额头抽抽,心肝儿都疼了。想了一回,便换了衣裳令丫头带路往凤姐那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