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红楼梦同人)红楼之昼暖新晴(116)

贾琏听了这话只气得差点厥过去,他好不容易得了这么个儿子,香火得继,热闹一下怎么了?贾琏只觉得一口气憋得慌,便叫了打发去的旺儿问道:“你难道没和太太说,咱们不过是借荣禧堂摆几桌席面,请亲近的亲戚朋友热闹一下罢了。又不唱戏、也不挂红,自不算违例。镇国公和齐国公上月也添了丁,不都这么着的么?上头也没说什么,怎么咱们家就不成了?”

旺儿苦着一张脸,道:“太太这么说,我也不敢驳……”

贾琏瞪他一眼,道:“定是你没回清楚!”

旺儿忙道:“我把话回得清清楚楚了,我到了那里,因老太太正歇着呢,便先见了太太。”贾琏道:“你是怎么回的,说来我听听。”

旺儿道:“我说:‘给太太请安,我们二爷二奶奶给老太太、太太请安,问老太太、太太好。我们二爷说了:葵哥儿过几日就该满月了,二爷就差遣小的来请太太的示下。如今因是国丧期间,葵哥儿的满月宴不宜大办,但葵哥儿是侄儿的头一个儿子,自然希望热闹热闹。所以想求婶子一个恩典,借荣禧堂摆几桌酒,只请王家、史家、薛家并其余常往来的一些亲戚朋友聚一聚乐一乐。只是不唱戏,不挂红,自然不算违例了。还请太太给个恩典。’”

贾琏点点头,这话里意思都到了,道:“是这话,你当着太太也是这么回的?”

旺儿磕了一个头,道:“就是这么回的,若少一个字,多一个字,叫我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贾琏呸道:“葵哥儿大喜的日子,你放什么屁?”

旺儿忙自扇了自己两个嘴巴,往地上啐了两口道:“瞧这臭嘴!”

贾琏烦躁地松松领子,道:“罢了,那二太太又怎么说?”

旺儿听他话里突然多了个“二”字,心中有些明白,看他一眼,见他脸黑了一半,道:“二太太说,说……”

贾琏啐道:“说什么,还不直说,舌头被猫吃了?”

旺儿忙低了头道:“二太太说:琏儿糊涂,娘娘在宫里,正要谨慎小心着呢,如今又是国丧期间,明旨正规地禁宴。咱们府里连小戏子们都蠲了。而且咱们不比别人家,有多少人盯着咱们呢!还不小心着么?我知道葵哥儿出生他高兴,可高兴也得看时候不是?要以大局为重。再说了荣禧堂是正堂,也只有老太太过寿的时候摆宴的。葵哥儿才出生,就摆在荣禧堂里,没得折了他的福气,这样不好、不好……”越到后面,声音越小,也颤地愈发厉害了。

那里贾琏一听,大怒:我老子再不中用再不得老太太喜欢,那也是长子。说句不好听的,等我老子蹬腿归了西,这爵位就是我的了。你还想着你们家那宝贝疙瘩不成?怎么也轮不到他!你们二房住了荣禧堂正房已是鸠占鹊巢了,还待怎地?袭爵一代降一等,到葵儿的时候只怕就没了。如今他满月,都不让办,还想怎么地?!宝玉即便再好,也是二房次子,这爵位怎么也落不到他头上。别忘了,珠大哥哥可还有个兰儿呢,那才是二房的长子嫡孙。即便是我们大房的人都死绝了,也得兰儿也死绝了才好。不然也轮不到你那宝贝儿子!有本事,叫你的宝玉自己去做出一番基业来。只是这么个十多岁了还在内宅厮混,什么本事也没有的东西,一天到晚只会和丫头厮混,比二爷我还没用!(唔,二爷,你真相了!琏二爷还是真调戏呢,不比宝二爷只是假调戏。咳咳!)兰儿也比他好呢!

我的葵哥儿日后可不能像他一样,不然我还不如现在就把他掐死好!

贾琏想着要是以后儿子贾葵也像贾宝玉一样的德行,不,就算有一分像他,就火冒三丈。

贾政若是知道他此时的想法,肯定会很高兴——终于有人能体会当宝玉老子的心情了!

旺儿跪在地上,偷眼看看贾琏,见他脸上一时黑一时红又一时白,吓得更不敢言语,忙低头跪得规规矩矩的,不敢乱看了。

好半晌,方听贾琏说道:“你且去吧。”

旺儿答应了,悄悄地下去了。

贾琏想了一回,便回了房中,奶妈喂了奶,凤姐儿便拍着他,葵哥儿已睡着了。一月的功夫,小哥儿的脸便已长开了。三分像贾琏、三分像凤姐、还有四分是他自己长的。

贾琏见了儿子,什么烦恼都没了。看着看着,忍不住拿手去捏葵哥儿胖嘟嘟白嫩嫩的脸颊。

凤姐儿在分娩前几个月都在房中养胎,足有几月不见人。外人只当凤姐儿要养胎,定是虚弱非常的。但事实上的凤姐儿却是较前丰腴了好些,面色红润,又经过月子里周到的调养,身子恢复地极好。眉目之间多了几分母性光辉,愈发显得妩媚,更甚从前了。——毕竟当初的推了管家的事在房中安胎只是借口罢了。后来真个在房中安养,日日吃好睡好,身子自然也好了许多。

这里凤姐看见贾琏这样,忙道:“快别闹,要是闹醒了这天魔星,你来哄他睡觉!”

原来葵哥儿不愧是“魁星下凡”,嗓门亮堂地不行,一哭起来有如魔音穿脑,非常人所能受也。

贾琏一听,忙收回了手,讪讪笑道:“一时忘了,一时忘了。”

凤姐儿白他一眼,让奶妈子把葵哥儿抱去偏屋睡觉,自己拢拢头发,正正衣襟道:“后儿就是葵儿的满月了,你想好了没。怎么办?”

贾琏听过了这个,不由“嗐”了一声,道:“说起这个我就生气!”

凤姐挑了眉,嗔道:“儿子满月,你生哪门子的气?”

贾琏忙道:“你想哪里去了?我儿子满月了,我巴不得天底下的人都来替咱们庆贺呢!只是……”叹了一口气。

凤姐道:“什么时候也学了这个吞吞吐吐的脾气来了?一句说不完分两句说就是了。偏就要只说半句,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谁知道你是什么个意思?”

贾琏想了想,道:“我说了,你不许生气。”听了这话,凤姐儿不由心头一跳,看向贾琏。这厮不会是老毛病又犯了吧?连端了燕窝粥进来的平儿也拿诧异的眼神看着她,脸上也是写着这么个意思。

贾琏轻咳一声——他前科太多了,难怪人家会怀疑——然后把事儿说了。

凤姐听后,冷笑一声,道:“这也是你糊涂,这么大的事儿,怎么不和我商量一下就去办了?”平儿也是一脸淡然,平静地伺候凤姐吃粥。

贾琏道:“我原想着与你一个惊喜不是?”

平儿笑道:“结果如今给奶奶的不是惊喜,而是惊吓了。”

贾琏面上一红,道:“咳,这能有什么大不了的,我打算着一说就成的,谁知道……”

凤姐吃了两口燕窝粥,便罢了,道:“谁叫你不和我商量,偏要自己寻这个不爽快去?你若告诉了我,我还能让你去么?”

贾琏奇道:“咱们葵哥儿是正经的长子嫡孙,满月宴摆在荣禧堂是天经地义的事,哪里不对了?如今虽说是国丧,我已经减了许多了,连戏也不叫他们唱了。怎么就违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