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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同人)红楼之昼暖新晴(18)

话未落便见林妹妹的眉头已淡淡蹙了起来。凤姐眼尖,看贾母一眼,笑道:“我倒是早料着了,知道妹妹不过是这两日到的,我已预备下了,等太太过了目好送来。”

一旁邢夫人看一眼王夫人与凤姐,冷冷一笑,只拈一颗话梅含了,并不言语,可脸上已显出几分不屑来。这二府当家,总压她一头,已让她憋了多年的气了,如今老太太的心肝宝贝来了,她就在这里显摆这个当家地位,至于么?

邢夫人心中深恨,明明贾赦居长,明明是贾赦袭了爵,明明贾政只是个小小的员外郎,可贾母偏心,竟让这二房的王夫人管家。她不就是没有王家那样的娘家么,也没有王夫人这样能装么,谁稀罕了?

不提邢夫人心中怎么样暗潮汹涌,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那边黛玉脸上也闪过一丝若有似无的诧异,显然是对这贾府的奇怪状况感到奇怪。而后便是一丝抑郁。是呢,能不气么,这刚到外祖母家呢,便被这样慢待了。什么叫“随手拿出两个来”,客不成客,亲不是亲。早多少天就告诉这人要到了。贾母这边准备了多少东西来迎接了。可她倒是厉害,等人到了茶也吃了,才慢悠悠地吩咐人去准备,还是“随手”,真是好家风,好待客之道。这衣裳又不是吃食,早预备料子还怕坏了?黛玉是贾母嫡亲孙女,难不成竟连个丫头都不如了?——其中的慢待的态度分明。在座的都是人精,哪里有不明白的,不过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罢了。

那边贾母面上虽还笑着,眼中却早已有几分薄怒,只是碍着众人,不好发作。凤姐此时忙过来,拉着林黛玉问些爱吃些什么,玩些什么的话,体贴热络,总算把话给岔了过去。贾母脸上才又带了笑容。

茶过三巡,贾母便对凤姐道:“你林妹妹既来了,你可不许委屈她,若是让她有一点不自在,我只寻你说话!到时可别怨我罚你了!”

王熙凤便拉上迎春笑道:“瞧瞧老祖宗,这样偏心,有了妹妹,就把我们给抛下了,真真让人伤心!”作势还拭一拭眼角,说的迎春等人忍俊不禁。

众人见她似真似假的模样,也忍不住笑了,贾母啐她一口,笑道:“好贫嘴的丫头,还不打出去!我哪里偏心了?平日里我疼你们的时候还少呢?你妹妹刚来,我疼她你就吃醋了。往日我疼你们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了?”

凤姐掌不住先笑了,道:“老祖宗,我说着玩呢,妹妹生的这样可人疼,不说您,我爱都爱不过来呢!您就是日后不疼我,只疼她了,我也只会高兴,哪里会生气?”

贾母笑道:“我可不信,我可知道你是个醋坛子呢!也只琏儿配你吧!”

众人忍不住都笑了,凤姐到底年轻,面上禁不住就红了起来。众人又笑一阵。贾母便道让黛玉去见两位舅舅去。

邢夫人见了,忙起身道:“不如我带外甥女去吧!”

贾母含笑点点头,道:“嗯,很是,你这舅母也该好好和你外甥女亲近亲近,日后日子还长着呢!”

贾母对邢夫人向来是不冷不热的,此时虽因黛玉之由得了个笑脸温和话,却也有些受宠若惊,忙忙答应着。对林黛玉的心也不由真了几分,心下计算着日后对黛玉的态度,自不必说。

那边林黛玉随了邢夫人由一堆人簇拥着往贾赦上房去了,这里贾母便对凤姐道:“给你妹妹的人同二丫头她们一样,需要挑些忠厚老实些的。只一切费用就直接从我这里出就是,不用动官中的了。”

凤姐看一回淡笑的王夫人道:“老祖宗不必如此,咱们家也不在乎那几个钱,妹妹一个姑娘家,既照着二妹妹她们的例,一年到头,顶了天也花不过一百两。如今外头虽说不大宽裕,但这点子钱官中还是出得起的。哪里还用得着闹到老祖宗这里?”

贾母道:“虽是如此,可咱们家人多嘴杂,往日我多疼了你和宝玉一些,还有人话长话短地说呢!——我虽老了,也总不出门,可什么事不知道?不过镇日里见你们忙,总忍着罢了。如今我这唯一的外孙女千里迢迢来了,难不成还委屈了她不成?我一把老骨头了,哪里还怕人说了?我还就偏心了,如何?”

众人听了这话不像,虽是笑着说出,但话里似带着怒气,便都不敢言语了。唯有凤姐不好不答,便笑回道:“老祖宗什么话。您疼我们的心都是一样的。就如同您疼宝玉,也疼二妹妹她们,不过二妹妹她们是姑娘家,性子和顺,不比我和宝玉,整日里陪着老太太说话逗趣儿,就好似您更疼我们了。再比如琏二爷,他在外面,往常都不在老太太跟前,老太太有什么好吃的好喝的不也从不落了他的?这什么偏心的话,都是那起子长舌多嘴的编的,没得白为这个生气的。”

一番话,说的贾母方才欢喜起来,笑对众人道:“真个好巧嘴,我的偏心,到了她嘴里,就成了别人的不是了。”

众人都赔笑道:“都是老太太真疼她,她才真心孝顺老太太。”

贾母听了,方要说话,却听外面一阵吵闹,凤姐忙打发人出去看,却不知所为何事,且听下回分解。

第十五回

此后的事情却容不得珍珠看了,因为她正听了贾母的话,帮着琥珀等人忙忙碌碌得收拾黛玉的铺盖卧室呢。只是手脚忙着,耳朵也不闲着,忙忙地听各处陆陆续续传来的消息:听说那边黛玉随了邢夫人王夫人先后去拜见了贾赦贾政,只是都未曾见的;鹦哥被贾母送与了黛玉,为的是日后能在贾府中方便生活,已经被林姑娘改名叫了紫鹃;宝二爷见了林姑娘喜得什么似的,却三言两语又发起呆性来,竟将那玉给砸了,倒把林姑娘给吓了一跳;老太太训了宝二爷一顿,宝二爷知礼,给林姑娘陪了不是,可林姑娘待宝二爷倒是不甚热络,对各位姑娘都还好;周瑞家的办事不牢靠,老太太恼了,革了两个月银米,还打了顿板子,钱没什么,却丢了大脸面,连二太太都脸上无光,大太太看着却是心情极好的样子;老太太可疼林姑娘了,安排伺候的嬷嬷丫头都是千挑万选的忠厚老实人,好东西一样样往林姑娘房里搬……

听到这些的时候,珍珠正同其余的丫头们说笑,想想方才帮着整理的精致典雅的贾母后院的黛玉卧房——离贾宝玉还是挺远的——压抑了很想去林妹妹房中看视的念头,笑对八卦的麝月等丫头说:“这有什么,老太太疼外孙女,不是应该的么?”

麝月等笑道:“姐姐说的是,只是我们瞧着,老太太疼林姑娘的劲头,只怕把二姑娘她们都给比下去了,倒只有咱们这位二爷可以一比了。”

晴雯道:“哪里啊,我看今儿的架势,便是宝二爷都要靠后了。没见今儿把二爷都给说了。”

珍珠笑道:“那也是林姑娘可人疼不是,我瞧着也是爱得不行呢,这样的人物,可到哪里寻去呢?莫不是天上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