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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同人)红楼之昼暖新晴(72)

只不知那宫里的贵人们见了这些贾府众人认作平常的东西,是个什么样的想法。日后贾府被抄,那抄出的东西中便有不少是谕制的东西,后来便是一大罪状。可于如今的贾府中人来,却是最平常不过的东西。

世事总是无常啊!

一面想着,一面告辞出来,到门口的时候碰见了周瑞家的,珍珠笑道:“周大娘好。”

周瑞家的也笑道:“哟,是珍珠姑娘啊,宝二爷可好些了?我们本想进去请安的,可这两日事儿多,竟一点也不得空儿。姑娘替我问声好吧!改日得了空就亲自进去请安去。”

珍珠笑道:“大娘忙的很,我们宝二爷自是知道的,况大娘是忙着为太太办事,也算是替二爷尽孝心了。若是大娘为了给二爷请安而耽搁了给太太办事,岂不是反让二爷不孝么?大娘的心二爷尽知道的,就请放心吧!”

周瑞家的笑叹道:“瞧瞧这珍珠姑娘一张嘴啊,真真甜死人哟!”

珍珠道:“大娘谬赞了,我就不耽搁大娘了。”

周瑞家的道:“替我给二爷请安。”

珍珠道:“是,大娘放心。”而后方去了。

这里周瑞家的慢慢进去,却见王夫人正在吃茶,见了她来,问道:“查得怎么样了?”

周瑞家的道:“太太息怒,这事却是不好查,园子里人多口杂,话头传来传去,常常没个形了,何况这个?我寻了半日,一一问了,这个说是那个说的,那个说是这个说的,竟没一个准信。到最后,竟有七八个样本出来的。”

王夫人蹙眉道:“那日老爷身边是谁当值的?”

周瑞家的道:“这事儿我家那位也问过跟老爷的小厮头儿,一个个都说不知道。我家那位也不敢深究,一则那日乱,他们不知道也是有的。有两个虽说确是看到三爷到过老爷跟前,但那是正好撞上的,又没人在跟前亲耳听见说什么话,也不敢当证据拿来。再来,若是咱们问这事儿传到老爷的耳朵里,岂不给二爷惹不是么?因此我便打住了。”

王夫人点点头,叹道:“只能如此了。”

王夫人又道:“方才进来时你和谁说话呢?”

周瑞家的道:“是珍珠,正从太太这里出去。就说了两句,一段时日不见,这丫头出落地越发好了。”

王夫人笑道:“你可看岔了,这丫头模样虽不错,却是个木头脑袋,一点也不开窍,越大越如此。和她说了半日的话,竟让我费一日的神。”

周瑞家的心下暗奇,珍珠素来是个有心的,素日说话做事,妥帖稳当,可没有一点木的地方。欲要问王夫人,却又深知王夫人的脾气最是执拗的,但凡认定的,便谁也改不了了,自己贸然开口,不定就惹了她生气,就吃力不讨好了。何况这珍珠木还是傻,抑或是聪明绝顶,与她没什么关系,便只顺了王夫人的话说道:“是么,我竟没看出来。还是太太眼光好,一眼就看出来了。”

王夫人叹道:“唉,我哪里眼光好,这么几年才看清呢!原还想抬举她……谁知她是个榆木疙瘩,好在话还没出口,不然岂不坏了大事?”

周瑞家的赔笑道:“太太说的很是。她即便不好,好丫头多的是,等过两日我就挑两个好丫头给二爷送去。”

王夫人道:“这事不可,如今人人都盯着宝玉呢,好好的换什么丫头,虽说不是什么大事,可不定有人拿了这个嚼舌头呢!暂等合适的机会吧!珍珠虽说木些,可伺候宝玉确是没话说的。”

周瑞家的道:“还是太太圣明慈善。”

王夫人含笑点点头。

此番对决,王夫人深觉珍珠此婢女虽忠厚老实,但也太过了,已到了“木”的地步,一点也不能体察上情。若要抬举她,还得考虑考察考验一番再定。

如此,珍珠再次暂时成功逃过一劫。

阿弥陀佛!

第五十一回

盛暑既过,凉秋已至。

宝玉的伤早已好全了,只是如今贾政不在家,又有贾母的话,他每日便不出门,只在园中厮混。那些丫头们天真烂漫,没个拘束,他便最爱与她们胡闹,倒也生出些不大不小的是非来,好在无甚大事,便都揭过不提了。

倒是探春偶感时气,病了几日,卧病在家。珍珠便劝宝玉常去看看她。宝玉嘴上答应着,转个身却又忘了。自头一日请医时去过后,见无甚大病,便没去过了。到底珍珠无法,想到探春可怜可叹,这日趁着天气好,便亲自到秋爽斋去看探春。

到了秋爽斋,果然阔朗清爽,不比怡红院的旖靡之气。探春已好多了,今日吃了药便在房中写字。

侍书忙让了进去,探春满面笑容地迎了上来,道:“稀客稀客。”

珍珠福了福身,笑道:“三姑娘好!姑娘可好些了,我来看看姑娘。”

探春笑道:“好多了,不过是小毛病,哪里值当姐姐亲自来看。侍书,快上茶!”又让珍珠坐下。

珍珠知道这贾府的规矩,长辈或兄长身边伺候的有脸面的人,比别的伺候的人不同,做晚辈的必要给三分面子的,故探春这样客气,珍珠也不好推辞,依言在椅子上坐了,又吃了茶。方笑道:“姑娘身上不好,也该好生歇着才是,怎么又用起工来了?若是病又反复了,可怎么好?”

探春道:“我已好多了,不过是前些日子睡得不好,夜里吹了些风,就倒下了。偏侍书她们不懂事,这么点子病闹得人尽皆知,人人都来瞧我。倒让我怪不好意思的。”

珍珠笑道:“姑娘身子强健,自然是好的,却也该保养才是。我虽不懂事,可听园子里那些嬷嬷们她们常念叨着,都说年轻时不知道保养,日后可要吃苦头的。她们都是经过风雨的人,说这话想来是有些道理的。姑娘虽比别的姑娘略强壮些,可到底还是单薄些的,不比我们胡打海摔惯了的。姑娘别嫌我啰嗦,我呀就是个话痨子,见了谁就有那么一车子的话要说的。”说罢不好意思地笑了。

探春叹道:“好姐姐,你放心,我不是糊涂人,真心假意,我还分得清。咱们这里的人……难为你这样想着我。”说道这里豁然一笑,嗔道:“嗐,不说这个了,二哥哥最近做什么呢,自前儿请大夫来那天他来过一回,就没来了。他竟是忙什么呢,也不来瞧瞧我?”

珍珠忙道:“姑娘还不知道二爷的,每日不过无事忙罢了。整日前前后后地蹿,我们寻人都要转半个园子呢!不过他总念叨着三姑娘呢,昨儿本说今儿要来看的,谁知今儿一早又被人叫出去了,竟就耽搁了。”

探春自小同宝玉一起被养在贾母跟前,哪里有不明白宝玉的性子的。自然是知道这不过是珍珠说的好听话罢了。况宝玉素来就是这样的性子,倒也不生气,笑过便算了。又同珍珠闲说了几句话。珍珠便要告辞回去,探春道:“姐姐且站站,我有样东西你替我带去给二哥哥。”说罢至案前,提笔在一幅花笺上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