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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祷(29)

作者:一棵开花的树 阅读记录

“好了冬玉,你别生气了。这帮人是你大学生活的点缀,不协调的音符,响过去就完了,没必要和他们计较。也许等你大学毕业了想起他们反而会觉得自己现在挺可笑。”

“也许吧。也许我会觉得自己可笑,可是现在的我只能认为他们无聊。你瞧我,光顾生气了,忘了更重要的事了。往那边走,去招待所。”

订了房间我们就安心的在校园里乱逛,说着些不着边际的话,似乎两个人都在避免说那些泄露自己情感的话。

“艾青,我妈好吗?”我忽然有点想家了。

“阿姨身体挺好,就是挺惦记你。你为什么不回家呢?”艾青轻轻地问。

“我说不清。妈妈是那么的爱我,可我就是不想回家。我总想一个人呆着,一个人静静地呆着。外面的世界我不喜欢。我总是和别人格格不入。虽然我也讲笑话,我也和她们一起疯,可我心里总是不快活。”我有些伤感的说。

艾青伸手把我揽进怀里,轻轻地抱着,我第一次被艾青这么温柔的拥抱,温暖的感觉传遍全身。过了一会儿,我轻轻推开他问:“你怎么会想到来看我。”

“想你就来了,很简单。”

“我问的真无聊。我也喜欢简单的生活,可我又总是把问题搞复杂。”

“没关系,我来帮你去掉那些细枝末节。”

“你不嫌烦吗?”

“为什么要烦,生活本来就是这样的。”

这时我看见宿舍楼一下子陷入了黑暗,就对艾青说:“十一点准时停电,我该回去了,你也早点儿休息,坐了一天的车。””

艾青说:“我上大学的时候女生楼的大门晚上就锁了,你们是不是也锁门。”

“刚开始也不锁,后来出了点事,才开始锁门。从此我们就失去了自由。有时候我真的挺讨厌那个不知名的惹事生非的人。让我们所有的人都跟着受水。想当初,一到夏天,尤其是到了十五的晚上,那月亮简直就是一种诱惑,那么朦胧美丽,总是丰富人的想象力。我一直以为月光下的一切都是美丽的。我们就出来逛,校园里净是夜游的。我见过一个男生斜倚着宿舍楼拨着吉它,淡淡的月光洒在他的身上,以至于让我想起了雀巢咖啡的广告词:味道好极了。”

艾青在月光下笑起来,脸部棱角分明,很是动人。月光下的一切真的都是美丽的。我不由得也笑起来,想让他看见月光下我的美丽。可我不知道他看见了没有,就试着问:“月光下的人是不是很美丽?”

“是的。”艾青说。

不知道他是不是指的我。

“冬玉,你真的很有趣。”

“你为什么总用有趣这个词,也不换个花样,别出心裁一下。”

“见了你我的新裁就都没有了。”

我笑着说:“可我见了你却新裁叠出。”

“这就是我们俩不同的地方。”

“好了。我真该回去了。”

“你别去碰钉子了。那些人一个个如狼似虎的。我陪你逛一晚上。我好像又回到了学校的感觉。”

“你太累了,坐了那么长时间的车。我倒要看看有什么妖魔鬼怪吃了我。吃我可会消化不良闹胃病的。”

“算了冬玉,明知是钉子为什么还要去碰呢?我一点不累,大不了我陪你逛一晚上。”

我没有吭声。母亲总是说我一条道走到黑,不到黄河心不死,看来没有说错。艾青见我不说话,又接着说:

“算了,冬玉。别弄的自己也消化不良闹胃病。你也去招待所,不过就一个晚上,也算不得奢侈。”

我犹豫了一下点头答应了。

艾青说:“我别出心裁一下,用四川话朗诵一下李白的《月下独酌》怎么样?”

我明白他在逗我开心就说:“好啊。”

艾青拿腔捏调的开始朗诵:“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

我笑着说:“李白恐怕要从天边飘过来了,看看谁在这胡闹。”

艾青依然用四川话说:“这不是胡闹。李白肯定很高兴,他是四川人吗。”

“我真想李白飘过来,何等的仙风道骨。”我望着月亮说。

“你会打太极拳吗?我认识的一位太极拳师傅,就很有大侠风范。”

“介绍我认识好吗?我喜欢太极拳,也会一点点。”

“没想到你有这个爱好,寒假的时候介绍你认识。他是我师傅。”

“彼此彼此,我也没想到。”我笑着说。

二十七

宿舍里还是空荡荡的,我这个留守人员四年已经注定了。我让艾青先坐会儿,自己径自去了水房。等我回来的时候,艾青已经俨然一副主人的姿态在帮我糊那扇破窗子。贴的是一张英格兰足球队的著名守门员舒马赫的海报。我也顾不上心疼那张海报,只管连声说谢谢。

我说:“你先出去一下好吗?”

他说:“换衣服吗?”

我点点头。

我换了件雪青色的有袖长裙,套上丝袜,穿好鞋就去给他开门。

我问他:“好看吗?”

“挺好看。”

“你说的是人还是衣服。”

“都好看。”

“我很谦虚的,光夸衣服就可以了。不过,我要不问你,你不会说这个话吧。”

他笑了,说:“女孩子好难缠。”

我说:“你见我换了衣服,顺嘴夸一句又不费你的力气,我还心花怒放又对你生出许多好感,你何乐而不为呢?”

艾青抱着胳膊靠着桌子说:“冬玉,你像一个双面人,一会儿那么忧郁,一会儿又那么活泼。就像川戏的变脸。”

“那我也太可怕了,我只是偶尔喜欢在你跟前任性一下而已。”

“是吗。”艾青笑着说。

“允许吗?永远?”我轻声问。

“永远!”艾青也轻声说。

我忽然很悲伤,眼泪几乎要下来,我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这样,高兴带给自己的依然是悲伤。

“怎么了?”

“永远这两个字已经随着风儿飞走了。”说罢,我假装缕头发快速的抹去了眼角的眼泪。

我们出了门,心情都很好,看着什么都亮堂堂的,充满暖意。

艾青说:“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总是暮气沉沉。”

我说:“那你和我多逛逛包你年轻几岁。”

“我求之不得。”大嘴张着他的大嘴说。

我觉得我又受到他的大嘴诱惑了,就扭过头不在看他。

“怎么了?”艾青问。

“没什么。”我说。

艾青伸手揽着我的肩膀,我愣了一下,一个人自在惯了,猛然这样还不太习惯。大街上人来人往,消磨着自己的时光。我和艾青在这些人中走走停停,所谓漫无目的的闲逛,大约就是我们这样吧。

我拉着他在市场上逛,看一个粗糙的外乡人编出翠绿翠绿的蚂蚱,还点上红红的眼睛;还有一个盲人用二胡拉着很好听的《十五的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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