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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君临天下(92)

“阿娘,我这不是害怕吗?”云澜佛者肚子,总觉得不放心。怎么说前世今生这都是第一次呢。

“傻丫头,哪个女人没有这一关的?陛下对你宽厚,你也不能由着性子来。男人不知怀孕之苦,你就好生让他知道你怀孕生产的艰难,他自会疼惜你和孩子的,拼命撒气像什么事儿?”褚氏轻声嘱咐道。

云澜低着头受教了。当晚就向宇文邕软语赔罪了:“这些日子是我不是。”

宇文邕看着云澜眼中的委屈,笑道:“朕何时怪过你?你每夜往净室去好多次,双腿也都肿了……我也是此时方知怀孕女子生子的辛苦。”

云澜看着宇文邕,眼中有泪,半天才道:“你能这样说,我真是高兴呢……我冲你使性子,其实是因为我害怕呢,我真怕啊。”

“不用怕,我会守在你身边到孩子出世的,恩,你会好好的,孩子也会好好的。”

宇文邕拥着云澜道,此后他也是尽量多守着云澜,直到有一日,宇文护不满地对他道:“陛下,这妇人生产都是如此的,您乃一国之君,岂可如此作派?年前原州大雪成灾,陛下不如去原州巡视一番去。”

宇文邕出口推辞也被宇文护所回绝,他看着宇文邕道:“陛下放心去巡查就是了,谢贵嫔的生产,我会让你嫂子看顾一二的。”说完,不待宇文邕多说,就甩袖走了。

宇文邕脸上不豫,心中却是极怒的。云澜知道了,心中虽然不想宇文邕此时出长安,但是却也无法。

“你放心,我很快就回来,一定会看着你同女儿都平安的。”宇文邕看着云澜的肚子,着实有些不放心。

云澜捏着宇文邕的手,忍住眼泪,半天才扭过脸道:“你去吧,我同孩子等着你回来……”

宇文邕心中一痛,摸了云澜的撒在枕上头发,这才起身,转过屏风又顿住了脚步,对着钟婆婆轻声道:“若是朕还没有回长安夫人就生产,有什么不对,你便去找皇太后,这这个半珏给太后。还有永安大长公主那里,以及燕国公大家那里也都不要忘记送口讯。”(燕国公,宇文导,他的遗孀乃是李氏。)

钟婆婆接过半珏,郑重地点了头。

宇文邕这才不放心里出了宫带着大队人马和一些臣子往原州去了。

“婆婆,陛下走了吗?”云澜在枕上留了半天泪才出声道。

“夫人,您是何苦?陛下也是身不由己。现在最重要的是平平安安的将孩子给生下来。”

云澜让钟婆婆扶着自己靠在床围栏上,才苦笑道:“我怎么不知道这个道理呢?只是想到生产之时只是我一人在,心中就不安。”

“真是傻话,不说陛下心中挂念,就是你阿娘,年前就日日在家中给你祈福,为了您在长安呆着没回宜阳去呢。怎么会是你一个人呢?”钟婆婆平日里话少不代表她不会安慰人。

云澜脸上这才多了点笑意,想了片刻后笑道:“幸好肚中的是个女儿,要是儿子,定不会这般安生的。”话虽这样说,但是还是要早做准备的,便吩咐下去,很做了一番布置。

太医署那里请来的太医,放进来诊脉的只能是姚僧垣;稳婆一举一动有钟婆婆仔细瞧着;每个进出产房的人身上都要仔细检查下;就是提神的药物也提前给备好了等等。此番布置下去后,云澜心中才算踏实了些。而第二日一大早,云澜的肚子的发动了,折腾了三个多时辰孩子还没有下地。

云澜双眼都有些模糊了,只觉得□痛极了,看着帷帐上银红色的石榴花,她只觉得这痛好似无边无际一样,宇文邕,你怎么还不回来啊?

“钟……婆婆……拿布过来给我咬下……”云澜知道孩子若再在腹中不下地,不只自己危险了,孩子也怕会受损,撑着一口气,对着床边的钟婆婆道。

两个稳婆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并不见慌张,见云澜如此,更加卖力了……

此时正在原州刺史府的宇文邕心神不宁至极,对于在坐的众人说笑之语,半句也没有听进耳中去。酒过三巡时,他越发觉得心神不安起来,最终不顾众人的诧异,忽地站起来。

“陛下这是怎么了?”侯莫陈崇坐在宇文邕的左下手,早就看出宇文邕神态不对,颇有些不耐地道。

“梁国公见谅,朕心神颇为不宁,欲此时回转长安去。”宇文邕摆了摆手,随即看向右边小案上沉声吃菜的长孙览。

长孙览迅疾起身,吩咐人去准备銮驾。

“陛下,这天色也不早了,便是有什么事情,明日再回长安不迟呢。”

“就是啊,天黑赶路,若是有了不好,岂不是臣等的不是了?”

……

宇文邕听着众人的话,摇了摇头道:“朕今日心神不宁,定要赶回长安去才放心,众位可在原州盘桓一夜,明日再回长安不迟。”说完话,不顾众人的挽留,带着长孙览及众多侍卫匆匆走了,留下其他诸人面面相觑。

唯有侯莫陈崇不以为然,大喇喇地坐在案后饮酒,看了众人道:“你们以为陛下如此急匆匆地回长安是为了什么?肯定不是什么儿女小事?必是有大事的,前些日子我听算卦的曾说,晋公今年当有大劫,陛下这样急着回京,肯定是晋公出事了。”

众人听了此话无一不诧异,侯莫陈崇这是脑子发晕了么?这样的话也敢说出口。不过众人见他还得意的神情,也没有提醒他,说不定宇文护就放过他了呢?毕竟是八大柱国之一嘛。众人心中各有心思,场面上却依旧是觥筹交错热闹得很,丝毫不将皇帝离席放在心中。

宇文邕连夜入了长安城,回到皇宫便匆匆往昭云殿而去了。

“夫人如何了?小公主可生下来了?”一路急走,便是衣衫也不及换了。

“陛下莫急,谢夫人无事的,皇太后和永安大长公主正守着呢……”木离桥来不及抹去额头的冷汗跟着一路疾跑。

宇文邕听此话已经知道孩子还没有生出来,心中一沉。才入了昭云殿,便听见云澜有些嘶哑且无力的痛呼声。草草给叱罗太后行了礼,便向产房跑去。自然被数个内侍给拉住了。

“阿澜!你怎么样?别怕,我回来了,朕就守在外面——”

叱罗太后看着儿子此举,眉头死命地皱了下,半天才定着声音对着内侍们道:“还不去给陛下搬张凳子来?”

众人忙拉的拉,搬椅子的搬椅子去了,一阵混乱。倒是坐在小凳上的姚僧垣,见皇帝如此,眼中闪过了笑意。

云澜不知道这痛还会持续多久,只觉得自己快要脱力了,实在是提不起力的时候,好似听到了宇文邕的叫声,顿时怔了下。倒是钟婆婆和白鹤,喜极而泣,俯在云澜耳边大声道:“大娘子,听到了吗?陛下回来了呢,他就在外面,您加把劲啊!”

云澜只觉一阵放松,宇文邕真的回来了?自己若是不加把劲,真是不像话啊。也许是之前服下准备提神的药起了作用,也许是因为宇文邕的到来,总之,小半个时辰后,孩子终于下地了。婴儿嘤嘤地哭声响起来时,云澜只来得及看一眼就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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