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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骨绯歌(网络版)(15)

苏樵面色变幻了半天,接着一指岑寂,道:“要么,你就对天发誓,一辈子单身不娶!”

这一条件让二人大掉下巴,委实不可思议。

“娶妻生子人之常情,轮得到你来管吗?”班澜不悦道。

苏樵不去理睬她,而是扭头冲岑寂道:“你是应,还是不应?”

岑寂淡淡道:“不应。”

苏樵指了指班澜,“因为她?”

岑寂道:“不为任何人。岑寂的路要如何走,不需他人置喙。”

苏樵蓦地哈哈大笑,接着自言自语道:“那好那好,我还是不管的好啊,你们自己看着办吧……”说着,一拍毛驴屁股,晃荡晃荡地沿着两人来时的路愈走愈远。

班澜看着苏樵的背影,好半天才道:“他脑袋多长了一窍,透风了吧?”

岑寂看着前方的路,揣测着苏樵话中有几分真假。

这一番变故诡异十分。既不杀,也不放,连班澜也被没头没脑的扯了进来。

岑寂愈发觉得事情并不简单,似乎幕后有一个天大的阴谋,正渐渐逼近。他们像是棋盘上任人挪移的棋子,正乖乖得按他人设好的路线,一步步走向既定的未知。

作者有话要说:哎,没存稿真是件痛苦的事……

话说,匪正思磨着要不要改书名,感觉这个书名匪不大中意啊……

鹤翎

班澜看向岑寂,道:“怎么办?”

岑寂看着望不到边的小路,良久,转身扶着班澜走到路旁,命令道:“坐下。”

班澜一怔之后,依言坐到路边。

岑寂半蹲下身,轻握住班澜崴伤的右脚,触手之处又圆又肿。

他轻柔得替班澜揉搓着。片刻后,他抬头,看了看班澜,见她紧咬下唇,俏脸痛的一抽一抽,却一声不发。

岑寂垂下眼,突然加了把手劲,班澜“哇”得一声叫了出来。

“很疼哎你不知道嘛!”

“我不知道。又不是我的脚。”

班澜正要发作,蓦地瞥见岑寂嘴角一抹促狭的笑,质问道:“你是故意的?”

岑寂避而不答:“起来走走。”

班澜抓着岑寂的胳膊站了起来,左右稍作走动,只觉伤脚虽疼,但相比适才的错筋之痛已好太多。

见班澜能慢慢走动,岑寂道:“我们走吧。”

班澜一愣:“啊?往回走吗?”

岑寂浅笑:“苏樵的话,十之有七是假。”

班澜苦着脸道:“那还有三分呢……”

岑寂眸色叵测,“看天意吧。”

*******

班澜终于明白,岑寂绝对不是个看天意的人。

他没有把握的事,是不会轻易做的。包括作为一个杀手所应有的直觉,对他来说都远比天意要可靠。

苏樵的话的确信不得,两人走了一路再没碰到第二处机关。

班澜发现自己开始佩服岑寂了。

对于她佩服的人,她总是会露出平日难得展现的一面。比如说,此时她正牢牢得抱着岑寂的一支胳膊。

“岑七,你怎么知道苏樵是骗人的?”

岑寂脸色极为古怪,那条被班澜抱着的胳膊似是已经坏死,硬邦邦得垂在一侧,使得岑寂整个人看上去都极为不自然。

“苏樵若真有杀意,那他完全没有必要现身。”岑寂道。

班澜道:“不杀你,难道他骑驴出来观山看水啊。”

岑寂道:“他看不看山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们好像进了他人设的一个局。”

半晌无人做声,岑寂微觉奇怪,低头去看班澜。

班澜抱着岑寂的胳膊,咧嘴偷笑,正努力抑制着因笑而引起的颤抖,那模样像极了一个偷吃成功的小猴子。

岑寂问:“你笑什么?”

班澜一抬头,见岑寂正直直看着自己,便不再掩饰,乐得满面生花:“哈哈,开心呗。”

岑寂不解道:“被别人算计有什么可开心的。”

班澜道:“被算计当然不开心,可‘我们’一起被算计,就不同啦。”

岑寂看她一双月牙眼笑得眯起,竟让他不由得有些出神。

这丫头,一起被算计都这么开心。

一起……一起?!

岑寂蓦地明白了班澜话中的含义,想要立即出言扼杀她无边的遐想,可话至嘴边,除了无力的张了张口,竟是一个字都没吐出来。

岑寂有些烦躁。

他明白,作为一个暗卫,一个杀手,当断则断,为了一个明确的目标,绝不可优柔寡断。而温黙吟便是他的目标,不论是救她,还是爱她,她都是岑寂唯一的目标。

岑寂一握拳:“班澜。”

“诶?”班澜笑着仰起头。

岑寂抿了抿唇,半天才道:“我……我不可能喜欢你。”

班澜怔了怔,蓦地明白了岑寂所指。

她依然在笑,只是看在岑寂眼里,这笑容仿佛被风腐蚀了千万年,勉强又模糊。

“我知道。”良久,她说道。

知道,便好。剩下的话,岑寂在心中默默应答。

班澜低下头。她觉得那笑容让她的脸有些酸痛,于是她一点点将笑容淡去,如此缓慢,如此艰难。

*******

寻到一处小镇后,岑寂买了马,给班澜找了郎中看了下脚伤,在班澜的一再坚持下,两人在小镇没做多余的停留,直接朝白棋山行进。

约摸四五日后,二人终于来到白棋山脚下。

班澜有些闷。两人打马在山脚下绕了整整两日,丝毫找不到鹤翎宫的入口。

“翟欢不会骗人吧。”对于翟欢,班澜一直对他颇有微词。

岑寂摇头否认道:“不会。道上有道上的规矩。”

班澜哼了一声,阴阳怪气道:“老子十岁退隐江湖,从此不问道上之事。”

她十岁那年被卫骊从街头捡回空山岭,结束了每日同小丐们打架斗殴的日子,这便是她所谓的“退隐江湖”。只是岑寂必然不知,所以全当戏言。

岑寂听后,只淡淡道:“不许自称‘老子’。”

班澜道:“你管我。”

岑寂道:“你这样一辈子嫁不出去。”

说完岑寂就后悔了。他拿余光看向班澜,见她一脸平静,云淡风轻,稍稍有些放下心来。

“嫁不出去,是女人最大的耻辱吗?”良久,班澜回头,缓缓道。

岑寂不知如何作答。

他想了想,似乎女人这辈子最重要的一件事,便是找个好人,嫁了。可若真是嫁不出去,算不算得上是一种耻辱呢?

岑寂愣在那里,不言不语。

班澜缓缓道:“比起嫁人,或许我更喜欢去青鸾林陪凰。”

“一定要去吗?”岑寂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问。

“一定。”班澜笑了,眉眼弯如一弦新月。

只是,无奈月总是冷的。

*******

白棋山并不大,却将一个鹤翎宫藏得严严实实。

班澜不禁望天,道:“鹤翎宫真的存在过吗?”

岑寂道:“鹤翎宫已经存在上百年了,怎会凭空捏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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