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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骨绯歌(网络版)(33)

作者:君子匪 阅读记录

岑寂身形一顿,却只是刹那,又抬腿离去。

他一路疾奔,虽然在熊三娘的劝说后,他开始进食,但由于连日粒米未进,吃得多了胃中不适,所以他仅是少少喝了些粥。此时的焦急,早将他好不容易积攒的体力消磨的一干二净,于是岑寂脚步虚浮的向前山赶去时,一个没站稳,便向下栽去。

蓦地,臂上一紧,一股大力将他扶起。

这时,熊三娘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你忘了我也要回前山的,干嘛那么急。我带你一程吧。”

岑寂回头看他,终于挤出一丝苍白的笑:“多谢。”

熊三娘却看向山间,那些早先枯了的枝叶,夹杂在一片苍翠中,显得斑驳不堪。

“往年的这个时候,都是秋雨连绵的……”

岑寂没有明白,他抬眼看着熊三娘,却听熊三娘道:“老七,真有误会的话,该说的,就说清楚吧。”

说完,熊三娘便展开轻功,拉着岑寂直上了山去。

还未进入前厅的时候,便听得前厅一阵人言嘈嘈。

岑寂面露疑惑,侧目看向身旁的熊三娘:“空山岭今日来人了?”

熊三娘点头道:“你忘了,今日是江湖各大依附空山岭的门派前来向老爷示礼的日子。”

所谓示礼,就是所有门派首领向空山老爷示意归附。示礼什么的,向来都只是温黙吟来主持大局的。因为空山老爷从来不露面。

熊三娘拍了拍他的肩,道:“进去吧,我这就走了。你也知道,这种场合,除非大小姐允许,暗卫是不能去的。”

岑寂点了点头。

正待迈步,屋内传出班澜的声音。

岑寂没有想过,再听见班澜爽朗的笑声,他会难以自抑的想冲过去,好好看看那声音的主人。可是,他却挪不动脚。

“哈哈,怎么会呢,我怎么会喜欢岑七那根木头呢!”

岑寂有些晕。

一苍老的声音响起:“可班姑娘那日所为,我们大家都看得分明啊。”

班澜道:“什么所为?那些不过是我答应师姐,做来试探岑七的。像他那种满脑子规矩自律的人,白送我我都不要!”

“……不过话说回来,师姐的眼光还过得去,我明里暗里故意多次说喜欢他,他竟然也不为所动。”

那苍老的声音甚是疑惑:“这个……温大小姐,事情真是如此?”

“齐掌门勿要多想了,是我让阿澜帮我这个忙的,不过这些也是空山岭家事,多谢齐掌门关心了。”温黙吟的声音传出,软的似一层薄薄的轻纱。

那苍老的声音干咳了两下,不再言语。

只是班澜的声音又响了起来:“等了半天,那个木头还不来,算了,师姐我回去了,反正他那什么误会解释不解释的,对我也不重要。”

言罢,班澜站了起来。

兴许是连日里奔波劳顿吧,不然怎么两腿如此酸软,连站都颇为费力呢?班澜心中暗想。她强打起精神,高声道:“师姐,我这便回去了。”

温黙吟作势挽留,道:“天色不早了,师妹不如在这里住上一晚,明日再回。”她走上前去,便要伸手去拉班澜。

班澜忽然神经质的甩开手,并大声拒绝道:“我都说了不用了!”

厅内霎时一片诡异的沉寂。

温黙吟的尴尬眨眼即逝,取而代之的是眼底无尽的寒意。

班澜蓦地反应过来自己适才做了什么,愣了片刻,道:“我就不多呆了,师姐。”说完,班澜转身就走。

“阿澜!”温黙吟看着班澜离去的背影,悄然勾起了嘴角。

班澜止步,却未转身。

“不若你留句话给七哥吧,我也好有个交代。”温黙吟道。

班澜咬着下唇,半天说不出话来。

她突然觉得鼻子很酸,连眼前的事物也变得有些模糊。

她感觉的到,岑寂就在附近,就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好像她闭上眼睛,伸手摸着摸着,就能摸到他温暖的身躯。

“从前总是很眼馋师父的雪醅露,如今发现,当真不去碰触,戒了也就戒了……”

班澜淡了神情,暗了眸色,迈步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把章节里的1234改成一二三四了……(-_-#)

最近某匪比较忙,可因为榜单任务,不得不赶稿,所以若是某章因为赶字数写得渣了,筒子们尽管拿砖拍匪吧,匪得空了会认真修文的。

洞房

一、

才一跨出门,班澜就禁不住得打了个哆嗦。

山风真大,抵不住的凉意,似万马千军,扑面而来。

班澜侧目,看见了几步外僵立的岑寂。

若说意外,班澜的确没有多少意外。适才那番话,原本就是说给他听的。

可唯一意料之外的,是岑寂看她时的眼神:震怒的,困惑的,鄙夷的,甚至还有……哀伤的?

班澜忽然觉得,好像有什么事,错了。而且错的很厉害。

她有些怔忡。连月不见,岑寂清减了许多,连带着面色都变得苍白。可是他的脊背依然挺直如峭拔的孤松,任风再大,也仅能拂动他的衣摆。

他动了动唇,却是班澜先开了口。

“你来了。”

岑寂没有说话。

“我以为你不来了,所以等不及,就先走了。”

岑寂还是没有说话。

“既然你没什么话说,那我就走了。”

班澜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不再看岑寂,似一叶被风追逐的落叶,越去越远。岑寂的目光随着她的离去,愈拉愈长。

茫茫视野中,那绯红色的身影,仓皇如逃离。

看着看着,岑寂突然弯下腰去,大口大口呕吐起来。

胃里本就没有什么食物,所能吐出的,只有苦水。

唯有苦水。

满口的苦涩,却都压不住潮涨般的难过。

这是他第几次看着班澜离开了呢?他努力去回想,却又害怕全部想起。他只知道她那么瘦小的背影,快要将他的心撑破了。

他的胃在痉挛,一抽一抽的缩成一团,他发觉似乎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念想可以支撑他继续直起腰杆挺立下去了。

人活一世,靠食物生,依信念活。可是眼下,他成了一个被掏空的皮囊。

温黙吟看着班澜走远,抬了抬手,对上前听命的下人道:“去,带各位掌门到客房歇息。”

接着,她深吸一口气,缓缓走出门,来到岑寂身前。

她伸出手,轻握上他因咳嗽而剧烈颤抖的肩,心也跟着那抖动的背影起伏不定。

岑寂在弯下腰的那一刻,由一把杀人的剑,变成一块废弃的铁。

温黙吟是心疼的。不过她知道,男人在最软弱的时候,最是容易被女人掌控。

于是她樱唇微启,柔声唤道:“七哥。”

即便是拜了堂,她还是习惯唤他一声“七哥”。似乎这种称呼比有名无实的“夫君”更能证明她和他之间应有的亲密关系。

岑寂咳了一阵,好半天后,才直起腰来。

温黙吟愣了一下,她发觉岑寂一向清亮犀利的眸子,竟有些暗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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