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丢下的黑色斗篷随着热浪的轻扬恰恰落在了奴良陆生的身上,众妖表情无辜地看着远去的某活动点火器,连良太猫的脸上也挂着如释重负的微笑——
虽然成年之后的赤狐无论是外表还是实力都变化很大,但是那样毛躁善良的本质却始终如故。
这样的笨蛋,是不可能会选择与奴良组为敌的。
……
r>“欢迎来到奴良组做客,千重山之主。”最后还是因为迷路而被鸩提了回去的某狐狸此刻面无表情地看着站在她面前的牛鬼,眼角的余光瞟了一下大门两侧那几乎是全员出动的整齐队列,这是非常高规格的欢迎礼——前提是忽略众妖那些好奇巴巴并明显难掩失望的视线。
千万年来千重山的赤狐尽出倾国绝色,虽然她此前从不曾在意自己的外貌,但是——
难道她就有长得那么歪瓜裂枣吗?那些不加掩饰的嫌弃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就连眼前这个无比闷骚的牛鬼也不着痕迹地蹙起了眉头……她能不能放火烧死它们啊呜!
“咳咳,”注意到空气中温度的微妙变化,牛鬼假咳了两声,示意身后的家伙们稍微收敛一下,“总大将已经在内恭候多时了,请进。”
垂在身侧的拳头几度攥紧松开,某狐狸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强行压制心中汹涌翻动的戾意,将手上的千年醇酒丢给牛鬼,然后目不斜视地向着庭院深处笔直走去。
“好久不见,奴良组的总大将。”奴良组的会客室内,夏未狐狸坐在滑头鬼的对面,动作从容地呷了一口茶,努力忽视隐藏在“暗处”的无数眼睛——
奴良组的妖怪,果然和以前一样,闲得慌。
闻言,奴良滑瓢就像刚刚睡醒一般,恍然地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某狐狸,“啊,好久不见,赤狐……咦?你成年仪式的时候不小心把自己的脸烧坏了吗?”
于是夏未狐狸再次暴走……
作者有话要说:论文三稿还是被喷得体无原肤,打开论文,里面一片血红,根本无从改起,20号就要定稿了嘤嘤嘤,我该肿么办……
☆、抉择
无视一室的凌乱颓败与被烤得到处乱跑的小妖们,夏未狐狸动作优雅地拍了拍手,而后施施然地重新坐下,“可以开始进入正题了吗,滑头鬼?”
“咳咳,”奴良滑瓢整了整身上被熏黑了的和服,轻咳了两声,然后指着自己的头顶略显无辜地道:“在此之前,你是不是最少也应该先将老夫头上的那道火灭掉?”
虽然不痛,但是脑袋上那种烫热的感觉也不怎么好受。这狐狸还是和昔日那般有活力啊……
“好吧。”夏未狐狸耸肩,扬手轻轻拂袖,室内所有的火焰瞬间熄灭,小妖们马上狼狈逃窜,不过几秒的时间,会客室里就只剩下端坐对峙的两位了。
“陆生那孩子因为太长时间的觉醒而发烧了,”奴良滑瓢看着眼前这抹火红,“不过看得出你回来他很高兴。”
“你知道如果不是你的邀请,我不会踏足这里。”就算她要再来东京,也不是为了跟奴良组重聚。
不是她对奴良组心怀芥蒂,而是这个地方的温暖很容易让她变回从前那个软弱的自己。如果她还是孑然一身,那什么都可以无所谓,但如今却是不一样了。
对于生活的初衷,在她成年的那一刻已经完全改变了。
“呵呵,老夫不过是一个不愿看到孙子伤心的老人家而已。”终究还是狠不下心让陆生去踢这块铁板。
“所以现在坐在这里跟我对坐而谈的人是你而不是他。”她完全不觉得那个名叫陆生的少年拥有成为奴良组三代目的觉悟和实力。
“不要小看那孩子,赤狐姬——因为他身上流着的是滑头鬼的血,”奴良滑瓢正色地道,眼神锐利而坚定,“他会继承老夫的奴良组,并将它推向一个新的高/潮。”
“但是在那之前呢?自从那位离开之后,奴良组已经大不如前了吧?”夏未狐狸轻轻拭擦着没有污迹的嘴角,“奴良组的二代目是被羽衣狐杀死的吧?京都那边如今已经并不太平,而奴良组的内部似乎……”
未完的话尽在不言之中,而她也不过是在陈述事实而已。
“白狐一族的情报看来的确是妖界第一,而你的成长也让老夫感到非常惊讶。”奴良滑瓢眯起眼睛,旧鼠事件不过是前两天的事情,却竟然已经传到千重山的耳目之中了吗?到底是对方的情报系统太过强悍还是被内奸刻意放出的消息……
虽是早就知道成年
后的赤狐会脱胎换骨,但是眼前这位的成长的确超出了他的预算。仅用了几年的时间,她便构筑起一股让人望而生畏的强大势力。甚至在同一时间里,所有远古的狐族的势力都在扩张,而包括奴良组在内的其他阵营却在走下坡路。
“我想我们有共同的敌人,所以——愿意与奴良组结盟吗,千重山的赤狐姬?”同为一方之主,所谈的首先就应该是利益而非情面,因而奴良滑瓢无意用往日的事情来要挟对方。
“这是千重山的荣幸,尊敬的魑魅魍魉之主。”夏未狐狸微微欠身,嘴角勾起一抹慵懒的微笑。
总算不必与奴良组为敌了……
奴良滑瓢还想说什么,却被外面的叩门声给打断了,“总大将,各位干部已经到齐了,请您移步会议室。”
“我知道了,毛娼/妓你进来一下,”奴良滑瓢转向某狐狸,以眼神阻止了对方客套的辞别之词,“你逗留东京的期间就继续住在这里吧,我让他们安排一下。”
“咦,夏未酱真的回来了吗?他们说的时候我还有点不敢相信呢,”毛娼/妓婉媚一笑,“都长成大美人了呐。”
奴良组总算来了一个说得出人话的了。夏未狐狸略显感慨地腹诽,然后愉悦地朝对方微微一笑,陶瓷娃娃的脸上媚色盎然——
“好漂亮,”怔忪了一下,毛娼/妓下定决心绝对不能让首无看到小狐狸如此勾魂的一面,然后拉着她往外走,“来吧,你的房间若菜夫人一直有让人留着哦!”
“为什么?”狐狸讶然地问,毕竟她只是在这里住过一个月的时间,但是他们却为她留了4年的房间,这不是很奇怪吗?
“因为鲤伴大人说过你一定还会回来啊!”毛娼/妓理所当然地说,奴良本家所有的妖怪都是这样认为的。
夏未狐狸张口想说什么,却全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知道内心的一角仿佛被融化了一样,温软却带着隐隐的钝痛——不似冰雪初融的缓缓弥漫,而是如冰山的崩塌一般汹涌剧烈……
那个吊儿郎当的妖怪之主,似乎真的带着一种让人忍不住想要跟随其身后的吸引力。
“来吧,我帮你整理一下床铺。”毛娼/妓拉着狐狸的爪子,试图拖着她往前走。
“不了,”夏未狐狸猛然挣脱了对方的手,歉然一笑,然后转头对着奴良滑瓢说:“我还有事情要办,就不住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