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坠落[快穿](259)
“你应该有很多逃走的机会。”
月歌问,“为什么要一直留在这里呢?”
闻梨笑着反问:“你觉得我能去哪里?”
月歌沉默下来,他无法轻易地回答这个问题,因为在某些方面,他觉得自己能够明白闻梨的感受。
孤独让他们明白,他们是没有归处的。
“你觉得尤尤该死吗?”
听到闻梨这样问,月歌下意识地摇头,那个被圣栩用扭曲方式教育的孩子,在月歌看起来是可怜的。
闻梨说:“可他是海盗,你不是很憎恨海盗吗?”
月歌迟疑了一下:“可是,那个孩子如果能够正常的生活,我不觉得他会成为海盗。”
闻梨起身,月歌紧张地看向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哪里说错了话。
可是闻梨没有离开,而是走过去靠着月歌毛绒绒的身躯坐了下来。
察觉到闻梨的意图,月歌探出尾巴给她当坐垫,害怕闻梨直接坐在地上会凉。
靠在月歌毛绒绒的身躯上,闻梨闭上了眼睛,语气平静地说:“尤尤出生的时候,那双碧蓝的眸子让我久违地想起了天空。”
月歌心中有些难受,他想起了尤尤说起天空时,眼中充满了期待与好奇。
对于能够正常生活在星球的人类与兽人来说,天空与阳光都是平平无奇的存在。
可是对于生活在星海中的人来说,那是难以得到的光明。
月歌低声说:“你一定不想让那个孩子成为海盗吧。”
闻梨沉默了许久,久到月歌以为她不会继续说话,或者已经睡着了。
突然之间清冷而不失柔和的女声传入了月歌的耳中:“月歌,我想你带着那个孩子去阳光下。”
月歌没有办法轻易地答应下来。
不是他不想帮助那个可怜的孩子。
尤尤的母亲是上任首领,是导致巨狼灭族的恶徒,如今她已经死了,留下了尤尤,月歌不觉得自己杀了尤尤就能消除心中的恨意。
尤尤很无辜,但是同时也很不幸。
因为他的母亲满身罪恶,月歌觉得如果尤尤需要做什么,应该是赎罪。
那个孩子不应该是继承母亲的罪恶,然后无知的死去,而是应该活下去。
闻梨让尤尤去阳光之中生活就是希望,他能好好地长大,用可以发挥自身价值的方式活着。
月歌理解,明白,甚至很赞同闻梨的想法。
可是,他们都走了,闻梨怎么办呢?
他们所有人都被她送到了阳光之下。
谁来拯救她呢?
月歌无论怎么想都得不到答案。
他挣扎了很久,最终还是小声地问:“那你呢,你不想回到阳光下吗?”
没有回答,只有均匀的呼吸声缓缓地传来。
闻梨似乎是睡着了。
月歌呼了一口气,她没有听到他的提问,让他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同时还有一种无力感让他觉得有些难受。
月歌也闭上眼睛,可是他并不觉得困。
因为睡不着,脑袋里情绪纷涌,好像有一个四处乱滚的毛线团将他的大脑都缠住了。
月歌转头看向闻梨,她闭着眼睛,靠着他的身躯,睡颜恬静,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她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
这个人怎么这么没有戒心呢。
万一他只是使用怀柔的方式,趁着她卸下防备要伤害她怎么办?
月歌轻叹,视线落在她黑色的制服上,他抬起爪子搭在了自己的鼻子上。
他不喜欢她身上有那个男人的气味。
月歌的大爪子一点点挪动着,到了她的旁边,用爪子非常小心地扒着她的衣服,似乎要蹭掉她身上属于圣栩的闻到。
突然月歌意识到自己太过于在意闻梨身上的气味。
不如说,兽人族在某些方面还保留着兽的习性,比如会在乎……
在乎!?
突然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的月歌突然收回了触碰着闻梨衣角的爪子。
下一刻,闻梨睁开了眼睛,月歌心中一惊,看着自己收到一半的爪子,刚刚准备开口,听到门口传来敲门声。
月歌眸子沉下,他刚刚一直在胡思乱想,竟然连有人靠近房间都没有注意到。
闻梨属下的声音传来,语气恭敬地说:“闻座,您在么,圣座叫您过去。”
闻梨应声:“我知道了。”
她起身,然后伸手抚摸了一下月歌的尾巴说:“谢谢你,我休息的很好,你回床上休息一会吧,我一会让人给你送衣服。”
因为化成了兽形,月歌的衣服已经被撑破了。
月歌蜷缩了一下尾巴,尾巴被她压着的时候,他虽然不舒服,但是并没有难受的感觉。
可是刚刚她摸了一下他的尾巴,莫名地有些痒痒得。
这种痒意到现在也没有消失,反而让月歌心口酥酥麻麻的。
他特别想要在地上打滚。
看到闻梨准备走,月歌突然用尾巴缠住她的腰。
闻梨疑惑地看向月歌。
“你一定要去找他吗?”
月歌语气闷闷地问。
闻梨刚刚想要皱眉,觉得月歌的问题不是他一个被饲养的宠物可以说的。
但是想到他是任务对象,闻梨就多了一丝耐心。
“我很快就回来。”
闻梨想到不久之前她与圣栩在餐厅不欢而散。
她觉得圣栩就是单纯地想要折腾她,不想让她舒服的休息。
跟温柔的语气相反,闻梨抓着月歌尾巴的手力气十足。
酥麻感从尾巴流窜上背脊,月歌下意识地滚动了一下身体,尾巴自然松开了闻梨的腰部。
闻梨看着月歌四脚朝天的样子,也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她捋了一下他的毛就快步走出了房间。
听到关门的声音,月歌缓缓地化为人形。
因为没有衣服,他只能拽过被子包裹住自己的身体。
他觉得自己整个脸颊都很热。
刚刚他在做什么,竟然想要挽留她,不想让她离开?
她靠着他睡觉的时候,他有了在逐渐靠近她的感觉。
仔细想来,他被闻梨送上星舰的日子里,他很少有机会能够跟她心平气和的聊天。
上次去甲板上,他心中都是戒备和试探。
【你根本就一点都不了解她,也无法理解她。】
他忍不住又想起了杜林琳的话。
当时他真的觉得自己为什么要理解一个海盗……
可是现在,月歌不确定自己是不是有一些了解她了。
他的想法是什么时候开始转变的?
月歌突然想到那一天杜林琳去而复返,对他说了一句:【月歌,我建议你说谎前照一照镜子,或者对着镜子练习一下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