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一直在观察着他所有的动作,显然就是在等他的答案。
什么答案,那个选择题?
他如果选择了师门,就要放弃他的朋友,放弃西门吹雪?
笑话,要搞倒木道人,他虽然可能还不够格,但还有西门吹雪、陆小凤、花满楼这三座大山,司空摘星勉强算上一座山峰,这几个可是主角,他们不行还有谁行?
但现在看来,这个前提却是,没有夏宁汝插手。
夏宁汝插手的事情可多了,他方才听着他的话,把这段时间发生过的事情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还真的找出了不少的破绽。
这人心机之深沉,居心之叵测,直到现在他真正的目的,可能也只说了一半。
但就是那一半,也够呛的。
这人不想与皇帝撕破脸,就拿江湖上的事情与皇帝博弈,他有这样资本,硬是玩弄了天下与武林,或许知道现在,还有许多人不知道究竟这背后的事情是怎么发生的。
他刚才还暗示过,只要他不回武当,武当就能平平顺顺的走下去。
他还直截了当的问,师门与朋友,他究竟要选哪一个?
若是直到现在他还不明白,这人是想拆散他与西门吹雪,他还真就白活了这么多年了,尽管他还没想明白这人究竟是怎么知道的。
但很明显他就是知道了。
不过只要他不承认,这人应当也奈何不了他。
很好。
这人已经触碰到了他的底线,师门与友谊,都是他最重视的东西。
妥协,还是玉石俱焚?
都不是他想要的答案,该怎么做才好?
“哥哥?”夏勤在他身边小心翼翼的扯了他的袖子。
他看了软乎乎的小孩儿一眼。
夏宁汝正在不远处看着他们。
劣势凸显。
不得不承认的是,他的确是起了某种心思。
如果他做了,那么他或许就是另外一个夏宁汝了。
丘万戴咬牙切齿的甩开了扯着自己袖子的小孩,黑着脸说道:“我不是你哥哥。”
“哥哥,你失去记忆了吗?刚刚你还承认了!”夏勤天真无辜的看着他。
丘万戴一口老血差点喷了出来。
槽他什么时候承认了,他就压根没回应过好吗?
丘万戴伸手就捏上了夏勤脸上的嫩肉,小孩儿的脸上凉凉的,嫩滑又柔软,手感特别好,他被捏了,却把脸往丘万戴的手上凑,似乎一点都不介意。
本来总算找到一个发泄渠道的丘万戴捏了一会儿觉得没搞头了,虎着脸道:“我不是你哥哥,你不要随便乱认。”
夏勤的圆眼睛瞬间就红了,噙着一泡泪抽了抽自己的小鼻子,特别委屈的看着他不说话。
丘万戴不打算心软,结果小孩儿直接抱上了大腿,把小脑袋埋在他的大腿上蹭。
丘万戴不太合时宜的想起了刚才小孩鼻子流出来的鼻涕,顿时也有点想哭了。
“你究竟想等到什么时候?他们一个时辰以前就已经来了。”丘万戴按捺不住的说道,“我要出去见我的朋友!”
“你选择好了吗?”
“我为什么要选择?”丘万戴咬牙切齿的说道。
“你心太软,我只能逼着你选了。”
放屁!他的武力值要是能干掉木道人,他才不会心慈手软呢!
“夏勤就在你的边上,你也不愿意动手。”夏宁汝闲闲的说道。“你想到了,却没有动手,还任由他继续接近你,这不是息怒软是什么?”
丘万戴心里发寒,觉得自己根本不想与他沾亲带故绝对是最正确的决定了。
他看了一眼无辜的小孩儿,小孩儿正笑得一派天真,方才却早就被这人卖了,那小孩究竟知不知道的这事儿。
“你确定我和夏勤都是你的孩儿?”
夏勤听懂了这句,大声辩驳道:“爹爹是我爹爹,你是我大哥,爹爹不会害我的!”
夏宁汝微微一笑,没有反驳他的话:“你不是说滴血验亲没有用?”说着他忽然从袖子里拿出刚才那包喂给草本喝的药粉,直接吞了进去。
丘万戴:“……”
这人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他现在终于是相信了,他不允许别人违背他,就算他想拒绝,这人也不会让的。
他希望所有人都按照他的步调走,如果有人起了叛逆之心,他会让这人知道他其实是跑不掉了吗?
所以,他也没希望了吗?忽然丘万戴心里感觉到一阵绝望。
他不是不相信西门吹雪,他只是不相信夏宁汝。
这人就是一彻底的疯子,如果他拒绝了,后续会发生什么事情,他们根本预测不了。
“想明白了吧?与他们断了,我就会给你看到你想看到的结果。”夏宁汝抹了抹自己唇角的药粉,笑意依旧温和。
“明白了。”他垂眸。
一时的妥协,不等于永远的妥协。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夏宁汝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也没有打算戳穿他。
他笑着了说了一句话,慢慢的走了出去。
在他背后,丘万戴的手握成了拳头,夏勤轻轻的掰开了他的手指,把自己胖乎乎的小手塞了进去。
☆☆☆
“让各位久等了。”
“丘万戴呢?”西门吹雪冷道。
“诸位来本侯这人做客,却没个茶水,是本侯疏忽了,来人,上茶。”
☆、第97章
若是那茶杯真碰到了西门吹雪面前,剑神大人肯定得砸了。
今天这事儿实在太憋屈了,他们可是做好了准备,就算当一回土匪,把人抢回去,他们也照干无误,谁知道对方竟然客客气气的把他们都请了进去。
真是他爷爷的还不如痛痛快快的干一场呢!
“侯爷,茶我们就不喝了,我们的朋友被你请来做客,时候已经不早了,他该跟我们回去了。”
“有吗?”夏宁汝不慌不忙的说道。“来本侯府上做客的,只有你们没有别人了。”
饶是陆小凤这么无赖的人,都被他这种睁着眼睛说瞎话的行为给镇到了,“侯爷,我们的朋友已经来你这儿有一段时间了,请你放他回去。”
“丘万戴呢?”西门吹雪紧紧的握着乌鞘剑,再一次提高了声音。
夏宁汝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们:“本侯这儿没人叫丘万戴。”
西门吹雪剑出鞘,却被花满楼反应奇快的暗了回去,他牢牢的按着西门吹雪,“侯爷,既然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否认,咱们不多废话了,你究竟想怎么样才能把我们的朋友丘万戴放出来?若是今天他不跟我们走,我们也不介意与侯爷战一场。”
陆小凤没好气的说道:“不是说不说废话吗,你跟他说这么多做什么,直接干一场,岂不快哉。”
西门吹雪也是这个意思。
他们还没来得及接下面的话,就听西门吹雪以一种震耳欲聋的音量怒吼道:“阿戴,丘万戴,你在哪儿?”
屋里其他人都被他这一手震得耳膜发麻,夏宁汝脸色一变的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