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嘉丽突然意识到面前的人是一个差点小产的孕妇:“我不该你对发脾气。”但她的气依旧没消。
“没关系,”梅兰妮温柔地看着斯嘉丽,“你能告诉我这些,我很高兴,就我所见,他肯定是爱着你的。”
斯嘉丽没有说话。
梅兰妮把自己所见看出来。
她从来不是喜欢谈论是非的人,也知道她可能不该把瑞德醉酒失态的事情告诉斯嘉丽,可是她感觉到了斯嘉丽与瑞德之间出了很大的问题。
她只有艾希礼,不知道其他的夫妻私底下是怎么相处,但她知道,这绝对不正常。
瑞德曾经告诉过她,他喜欢斯嘉丽很多年了。
斯嘉丽这样的表现,不正是说明她也是挨着瑞德的吗?
再这么让斯嘉丽误会下去,后果可能不堪设想。
梅兰妮的讲述并不像小说家演讲家一般动人,她只是忠实地还原每一个她记得的细节。
可就是这样,也让斯嘉丽觉得很不可思议。
瑞德失态她见过,他会喝酒,会对他发泄,可是他几乎没有听他说过真正的心底话。
梅兰妮的话,甚至让斯嘉丽怀疑她口中的瑞德与她认识的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
可是梅兰妮对着上帝和圣母玛利亚发誓,这一切都是真的。
“如果你也爱他,就不要再将他推开。”梅兰妮最后说道,“你们很般配,没有比船长更适合你的人了。”
斯嘉丽很茫然。
直到睡觉前一直都处于一种混乱的状态,她开始有点害怕见到瑞德,也不敢和他说话。
幸亏男人也不太和她有所交流。
她像是一个孩子知道了什么吓人的惊天大秘密一般,不安却又有些小兴奋,这是她从来没有感觉到的。
她开始回想过往的每一个细节,她想起瑞德曾经不顾任何人的眼光与刚守寡的她一起跳舞,她想起瑞德满城炮火连天的时候,为她和梅兰妮找来了马车送他们离开几近沦陷的亚特兰大,想起瑞德在她需要钱盘下锯木厂的时候,资助她完成她的心愿,想起了瑞德的求婚,两人的蜜月,还有邦妮出生的时候他的欣喜若狂……
这一切都这么的不真实。
直到梅兰妮所描绘的画面出现在她的大脑里,一切都尘埃落地。
她以前很喜欢艾希礼,她现在仍然喜欢吗?
不,她不喜欢。
她甚至有些不耐烦艾希礼拖拖拉拉的性子,如果艾希礼当初回应她,或许她会欣喜若狂,可是若是现在艾希礼抛下梅兰妮与她在一起,她只会觉得恶心。
她心里的那个艾希礼早就随着战争的烽火一点一点地坍塌了。
可是她和瑞德现在这个样子,要怎么补救?
算了,管他呢。
明天又是新的一天了。
第24章 度假副本(一)
直到临出行的那一天,斯嘉丽与瑞德的关系也没能好上几分。
但斯嘉丽却知道,明显有什么不一样了。
斯嘉丽经常暗里地观察瑞德,只是他并不经常在家。
或许是因为要出行的关系,瑞德最近相当的忙碌。
他回家的时候总是风尘仆仆,可身上很少有酒气与烟草味儿,有时候明显在邦妮睡了以后的时间回来,他就不会敲开斯嘉丽的房门,但他会比邦妮还要早起来,制造他曾经与斯嘉丽同房的假象。
斯嘉丽默默算了算,这几天他们的交谈还不到几句。
前阵子斯嘉丽将锯木厂卖掉了,她早就不再去锯木厂,说来也奇怪,她那时候那么在意她的生意,卖掉了以后竟然没有觉得不自在。
塔拉经过了几年的恢复,产出已经恢复到了战前的鼎盛水平。
这些都不需要她操心。
可斯嘉丽发现自己也没有多余的时间。
要带着三个孩子去教会参加礼拜,要去探望肚子显怀了的梅兰妮,要帮梅兰妮看着在教堂与乐师学习钢琴的小博,要帮着梅兰妮打理一些社团的事物。尽管她还是不太喜欢韦德与爱拉的性子,但司机来会花更多的时间与他们相处。
在三个孩子胡吵胡闹的时候,斯嘉丽总是在想,噢,上帝,一定是我以前太疏于管教他们了。可是当她板起脸准备教训他们的时候,只要邦妮一撒娇,她就心软了。
这些事情林林总总加起来,她比以前更忙碌,却也更充实了。
可该死的……她竟然还心心念念这个流氓。
瑞德一直忙碌到全家出行前的最后一天,他甚至没和他们一起出门。
直到斯嘉丽带着四个孩子坐上了去查尔斯顿的火车,火车鸣起汽笛的声音时,瑞德才匆匆赶到了他们所在的包厢。
查尔斯顿是瑞德的家乡,但按照瑞德的说法,那儿没什么值得停留的,所以他们一家会直接从查尔斯顿的港口登上了去法国的蒸汽轮船,跨越整个大西洋,进入直布罗陀海峡,最终会在法国的港口城市尼斯上岸,尼斯有火车可以让他们直接去巴黎。
没上船以前,所有的人都因为即将坐上大轮船出海航行而感到兴奋不已。
然而,大海是美丽的大海是澎湃的大海是残酷的——
总之,在他们还没能观赏大西洋的一望无际的蔚蓝、海鸥与白头鹰在上空展翅翱翔、可爱的海豚在海面上嬉戏跳跃之前,从来没有跨越海洋的斯嘉丽、韦德与爱拉都晕船了。
这艘轮船是时下最先进的螺旋桨推力蒸汽轮船,吃水深,排水量也很大,在遇上大风浪的时候才会颠簸,但斯嘉丽和两个孩子还是第一次深入大海的中心,显然适应不能。
瑞德已经习惯了海面上的风浪,邦妮这具身体也曾经体验过大海的感觉,再加上身体内仅有的那零星治愈系力量,她对大海适应良好。
最让邦妮惊讶的是,小博平时体质看着弱,但在大海上竟然也扛得住,还面不改色地带着邦妮一起帮着其他人照顾一大两小。
邦妮本来想要将体内的治愈系能量传一些给斯嘉丽、爱拉和韦德,可因为在离开亚特兰大以前,她为了让梅兰妮的情况更加稳定一些,将剩余的大部分能量都导入了她的身体,所以她现在也是有心无力。
在海面航行了五天以后,爱拉与韦德都缓了过来,只有斯嘉丽依旧吐得一塌糊涂。
斯嘉丽每天只能停留在船舱里,面如菜色地抱着铜桶吐得一塌糊涂,这些天她几乎没吃东西,身体的不适让她感觉到自己每天都挣扎在生与死的边缘,就连发脾气都没有力气,饿得更是手脚发软,所有的期待在没日没夜地头晕脑胀恶心难受中消散干净。
只有邦妮进来轻轻摸着她的手的时候,她才稍微感觉好一些,可是没等她走出船舱,看一眼这些天都没看到的大海,恶心的感觉又再一次翻腾,最后因为连走都走不动了,让瑞德给抱了回去。
邦妮来了几次,就被斯嘉丽赶了出去,她房间的味道实在难闻,就连她自己都受不了了。
在船上一周后,因为营养不良以及晕船的各种后遗症,身体一向健壮的斯嘉丽发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