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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常新传(103)+番外

白烨扭头望着她道,“还没有,你耐心一些。”

江姗捂住自己嘴巴呆在一边。

白烨凝神听着北都许昌。

与此同时,山脚下那村落里,一处破宅。到处都是蜘蛛网,到处都是灰尘。地上铺着一块还算完整的床板,上面有一条残破的棉絮,但在这样的冬日里有这样一处安身之所已着实不易,想必住在这里的人原本也十分凄苦。

江虞跟着那丑陋少女走了进来,一跨进门内便感觉烟尘呛人,她捂着嘴巴咳嗽了几声,才将吸入喉咙的脏东西咳出来。这个村庄虽然民风淳朴,但还是不容太过古怪的外人的。这丑陋女子曾经是村里的村民,但年少失贞,生下一个死胎之后便被村里人赶了出去,虽然后来又回村了,但从此疯疯癫癫不言不语,几年前还是个二八年华的靓丽女子,但回来之后突然间老化,年纪尚轻,但皱纹满面,俨然是一个老妇的模样了。

她或许是有些可怜江虞,当她是与自己一样为世俗所抛弃之人,故而在这冬日里领江虞到她的小窝居住。

江虞坐在木板做成的床上,静静地看着那女子忙活,她似乎是在生火,还捧了一盏水给江虞。江虞接过水,低头看着自己映在水面上的脸孔,她顿了一顿,然后自嘲地笑了。她仰头饮下一口,将碗放在了手边。忽然间呼吸一窒,她感觉到自己全身都在颤抖。突然想起了什么,她在地上抓到了一根麻绳,走到了一根柱子边上,对着那张大眼睛惊愕盯着自己的丑陋女子道,“你能听得懂我说的话吗?”

丑陋女子许久后点了点头。

江虞松了一口气道,“你能听懂就好……我叫江虞,我之前被人陷害服下了一种毒药,这毒药有药瘾一旦发作会令我丧失理智,所以我求你将我绑在那根柱子上,等熬过了药性再放开我,这样可以吗?”

丑陋女子想了半晌,喉咙里呜咽一声,似乎是答应了。

江虞背靠在那柱子上,坐在地上道,“绑得紧一点,否则我会逃脱。”

丑陋女子慢腾腾地挪了过去,在看见江虞左脸的那一刹那,她的眼神惊惧不定,抬手抚摸着江虞的左脸,眼神闪耀,喉咙里又发出呜呀呜呀的声音。

江虞苦涩道,“这是我以前的样子。”

丑陋女子的手一顿,眼睛蓦然睁大。

“将我毁容的人留下这半侧脸或许是想让我更加痛苦,若是全毁了没有人知道我就是江虞,她偏留下半张,就是为了证明我便是江虞。”

丑陋女子细细地抚摸着她的脸,“江……玉。”

江虞一愣,笑道,“你会说我的名字?那你又叫什么名字?”

“我…我…没有……”

“你没有名字?”江虞眉头一皱,沉吟道,“我为你取一个名字吧,”她默然了一阵,又道,“你住在这无名村落里,又被村人所离弃,不如叫阿弃如何?”

“阿弃……”她狂喜地拍着手,眼睛弯成月牙。

“阿弃,”江虞知道她的喜悦,但背后的冷汗越来越多,她断断续续道,“我的药瘾快发作了,你帮我绑紧,多……多谢……”

阿弃帮江虞捆着的时候,感觉到江虞越来越虚弱,她无力地靠在柱子上,嘴唇青紫,脸色乌青。阿弃怕弄疼了江虞,松了松绳子,但却被江虞按住手背,江虞道,“要紧一点,越紧越好……不要担心……绑好了之后找块布塞住我的嘴巴……阿弃……我是否能熬过这一阵就全靠你……你了……”

阿弃眼里涌出了眼泪,一咬牙手上一用力,就将江虞手臂上勒出了一道血痕……

作者有话要说:虞姐姐会熬过去的。

☆、第八十三回

不知道从何时开始下起了雨,一道惊雷过去,阿弃睁大惊恐的双眼缩在角落。电光闪过,照亮了阿弃和江虞,江虞眼里布满了血丝,眼神凶恶,就像是树林里最凶猛的野兽。她嘴里虽塞着布条,但喉咙里不断发出低沉呜咽的声音,为这样风雨交加的夜里添了一分诡异。

阿弃开始明白江虞之前所说的话了,她曲着腿抱着自己,尽量离江虞远一点,再远一点,但不忍心看不见她照顾不到她,于是又慢慢地挪近一点,一双明亮的大眼睛闪烁地望着江虞,一旦与江虞的对上,她便唯恐不及地逃避望向别处,余光却忍不住瞅着她。

江虞低低咆哮着,身体扭摆想要挣脱困在身上的绳索,绳子与娇嫩的肌肤摩擦,很快地她的身上又多出几道鲜明的血痕。她痛苦难耐地喘息着,一会儿眼神又变得哀怜无助,眼巴巴地望着阿弃。

阿弃心里一片地方被触动,她慢慢地靠近江虞,想着是否该解开她了,但这个时候,江虞却突然转过来瞪着阿弃,阿弃刚伸出去的手骤然一缩,她又被吓住了。

“江……玉……”阿弃眼睛里溢满了泪水,不知道该放了她还是继续捆着她。

“呜!唔!”江虞冲着她疯狂挣扎叫喊。

“咔嚓——”又一道惊雷从外面闪过,吓得阿弃面容苍白,她捂着自己的耳朵,她惧怕雷声。多年前就是在这样雷雨交加的夜里她被心仪的男子抛弃,也是在这样的夜里,她生下了一个死胎。

阿弃浑身发抖,一幅又一幅画面不断在脑海里涌现。

“给我药,给我药!”一阵凄厉的叫声突然闯入阿弃的耳朵中,阿弃蓦地瞪大眼睛瞧向江虞,不知道何时她已经将嘴里的布条吐掉了,她的脖子上都布满了凸起的青筋,她几乎是竭尽全力在对着阿弃咆哮,“给我药,放了我,放了我!”

阿弃害怕极了,看着地上的布条,她吞下一口唾沫慢慢地挪了过去,拾起布条,对准了江虞的嘴巴却无法下手,她怕,实在怕极了江虞此刻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她是一个半疯癫的人,面对一个完全疯癫的人她无能为力。

阿弃泪流满面,她抖着手想将布条重新塞入江虞的嘴中,因为江虞说过若不塞住她的嘴,她很可能咬舌自尽,阿弃对江虞很有好感,她不想让她死,于是便鼓起勇气缓缓地送了过去,未曾想,在眼见着就要成功的那一霎那,江虞突然露出一个古怪的笑,然后一张口咬住了阿弃的手指,阿弃疼痛难当,一边往外抽手一边痛苦地叫喊着,“痛,江玉,阿弃很……很痛!”

江虞突然一顿松开了嘴,这时候阿弃便踉跄着往后倒翻,退往后蹬,她仓惶地避开江虞,再也不敢接近她了。

“阿弃……别再过来了,让我自生自灭吧。”许久,江虞幽幽地说,她笑地很是无奈,“不要再靠近我……”

阿弃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她看了眼自己的手指,那根指头似乎已经歪了,她不懂得什么叫做指骨断裂,只觉得很疼,原来人的牙齿也有猛兽一般的力量,咬起同类来不逊于野兽。

江虞听见她的回答,眼里的清明顷刻间消失不见,代之以比方才更加疯狂,更加残暴的混沌,她开始歇斯底里地嘶声叫喊,身上的肌肤几乎已经被绳索磨烂。阿弃见到如此惨烈的景象,凭着本能跳起,朝着门口方向奔跑,一出门便带好木门,稍微喘息一阵忽而想起了什么,于是绕到了侧边将窗户用木棍顶住,这样江虞就无法从窗户进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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