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没说完,凌泽一屁股坐到凌肖旁边,把饭碗往自己面前一放,大着胆子去拿他手里的筷子,能感觉到凌肖皱皱眉才放了手。
凌泽大喜过望,赶忙道:“没事儿,我跟凌肖吃一份就好。”
饭吃到一半,肖筱看凌泽抓着筷子低头看着面条一点吃的意思都没有,关切问道:“不和胃口?要不你跟儿子出去吃?”
凌泽还没说话,凌肖很不高兴地开 口:“爱吃吃,不吃滚,这里没人上赶着伺候你。”凌肖在肖筱面前一直都努力克制着自己,然而这次说话的口气比两人独处时还要糟糕和恶劣。
凌泽捏着筷子的手不自觉收紧,他其实不是第一次见到凌肖自己做的饭。上次见到的也是一碗简简单单的面条,是那时候年纪还很小的凌肖饿着肚子等了半夜没等到名义上的爹回来,便自己做了两人份的饭。
凌泽在第二天早上喝的醉醺醺回来,怀里搂着一个女人,然后跟凌肖宣布这个将要取代他的亲妈住在这栋房子里。在争执过程中,那碗面条被他在新女朋友面前当做自己权威地位的证明道具,全部扣到了凌肖脸上,差点烫瞎了他的眼睛。
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那时候凌肖还真的很小,小孩子都是不记事儿的,凌泽一直希望他能够忘了,不过现在看来人家显然记得清清楚楚的。
肖筱吓了一跳,没想到他反映这样大,看看凌肖阴沉得能滴水的脸,又看看凌泽黯然万分的神情,觉得其中恐怕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赶忙帮着缓和气氛:“我在新加坡买了点纪念品,你们一人一份,我去拿。”
“我帮你。”凌肖心中厌恶万分,站起身也跟着想走到房间去,被凌泽轻轻扯住了衣角。
凌泽整个人变得都有点灰白无光,眼底流露出些许绝望神色,抓着他近乎恳求道:“陪我坐一会儿好吗?”
凌肖没出声,一把甩开他的手,见凌泽八爪鱼一样就要缠上来,干脆一拳挥了过去,重重打在他鼻梁上:“你他妈的给我滚!”
凌泽没敢躲,老老实实生受着,这么一拳下来只感觉鼻子发酸,头脑昏沉,热乎乎的鼻血就往下滴,再加上肚子饿了一天体力耗尽,直接就昏了过去。
肖筱被眼前的变故吓呆了,上前挪凌泽根本挪不动,六神无主只能去推凌肖:“快,快把你爸爸送到医院去,快点!”
“送什么医院,就是昏过去了,脑震荡都不算。”凌肖皱皱眉头,厌恶地看着他袖子上沾染着的鼻血,“行了,您继续吃面,别管这些了。”
“你这孩子怎么这样呢,好歹也是你父亲。”肖筱大惊失色,一个劲儿推他,“快点,万一出事儿了呢?”
凌肖站着没动。
肖筱叹了一口气,一低头眼泪就掉了下来:“我知道你是为了我气,其实事情都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我也不再怪他了……”擦了一把泪,“好歹别出了人命,他怎么样我都不在乎,可是你还年轻,没必要为了这个把自己赔进去……”
她哭得实在可怜,凌肖最看不得这个了,抿抿唇角沉默半天,还是弯腰把凌泽扛在肩膀上:“嗯,我知道了,我送他去医院,你别担心。”
“我跟你一起去。”肖筱赶忙把手身上衣架想要去去外套,被凌肖一个眼神止住了:“你要是去,我二话不说把他丢地上不管。”
他说话向来说一不二不打折扣,肖筱当真不敢动作,乖乖收回了手去。
凌肖还算满意地点点头:“嗯,你好好休息就行,别东想西想,管好你自己。我先走了,别担心。”
下楼的时候司机就在下面等着,见了凌肖扛着凌泽下来,着实吓了一大跳,赶忙上前想搭把手:“这是怎么了,老板没事儿吧?”
凌肖无视凌泽衣襟上的鼻血,表现得十分坦然:“没事儿,他就是睡过去了。”
“不用去医院吗?”司机犹豫了一下,明显知道他的话靠不住,心中挺担心别再出事儿。
“废话那么多,你开车就行,出了事儿我自己担着。”凌肖心中很清楚,当然不能够去医院了,就凌泽身上那些痕迹,要是不想明天报纸的头版头条变成“X市首富惨遭性虐待”,就只能够自行处理解决。
他拉开后门坐了进去,把凌泽往座位上一摔,在扶正他软绵绵身体的时候感觉到些许异样。凌肖不动声色往前面看了一眼,司机正专心致志倒车,并没有注意这边。
他把手往凌泽后臀处摸了一把,隐隐有些潮湿的触感,从裤子上看不出蹊跷来,凌肖犹豫了一下,手伸进去探了探,内裤上湿哒哒的,凌泽并没有把他的那些东西清洗出来。
老变态。他在心中嗤笑一声,撇开了眼睛,心中没有任何的波澜。
发烧
睁开眼的时候,感觉自己真的跟死了一遭一样,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尤其是太阳穴针扎一样地疼痛。
他怀揣着微妙的期待摊手摸了摸旁边,触手的是微凉的被褥,扁扁平平的,里面显然没有躺着人。
凌泽仍然没有死心,挣扎着从床上翻了一个身,等发黑发暗的眼睛真真切切看清楚身边的床上确实空无一人后,他抖动唇角挤出来了一个略显扭曲的苦笑。
凌泽其实早就意识到了这样的下场,指望着凌肖温柔万分地跟他大被同眠根本就是不现实的,对方不趁着自己生病昏迷的时候一把掐死他就算是够克制的了。
凌泽站起身就感觉浑身发软发酸,胃部翻滚疼痛到了极点,就如同胃酸掏破了胃壁顺着肠子往下腐蚀一样,疼痛难忍。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床上躺了几天,根据饥饿程度来判断起码也昏了一天,凌泽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感觉到手背上一片滚烫,估计起码三十九度了。
凌泽挣扎着走出了房间,倚在门框上一阵发晕,他跌跌撞撞用肩膀撞开浴室的门,拉开衣服看了一眼,上面的痕迹已经很浅了。
当然不是吻痕,是凌肖拿皮带抽出来的,他还没有来得及欣赏怎么就没有了。凌泽颇为遗憾地用食指指腹摸索了半天,啧了啧薄唇,强撑着身体拿下淋浴头来洗澡。
他先用清水洗了一遍身子,感觉隐隐有些不对,把肩膀靠在光滑的墙壁上,一手抓莲蓬头,另一手往身后探去。
时间过了几天,入口处已经消肿了,里面也干干的,并没有他预想到的东西。凌泽俊脸一红,之前那一次清洗他并没有舍得把东西弄出来,现在却没有了,想也知道是谁帮忙清理了。
凌肖向来是上完就拍屁股滚蛋,万事儿都不操心的,这次可能是看他烧的太厉害了,为了防止闹出人命才勉为其难给他清理了一下,凌泽对于自己睡过了第一次亲密体验感到懊恼万分。
体力不支很容易晕澡,现在的身体状况也不容许他托大,凌泽匆匆冲洗了一遍,歪歪扭扭走了出来,拿毛巾擦干净了身体,靠在沙发上迷迷糊糊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