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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皇(118)+番外

“他能把我怎么样呢?”苍天素先动作轻柔地把被子放在书桌上,扫了一眼仍然嘻嘻哈哈的两个人,帮段羽松绑,搓揉着他被勒得出血的手腕,柔声安抚道,“我在昭日殿睡了一觉,喝了醒酒汤,觉得头不疼好受了,就带着刘权回来了。”

苍天素其实很开心,他跟段羽从认识开始就没吵过架,天天连体人一般焦孟不离,就算段羽去接宁远一走两个月,也是时常有书信来往。

结果冷不防突然人家跟他闹冷战,一个多月没怎么说过话,苍天素还真不适应,很有几分不舒服,现在两人顺势就和好了,他心中挺满意的。

段羽狐疑地看了看他,发现媳妇眼角眉梢都是柔柔的笑意,一派安然,确实不像又受了欺负的模样,这才真正松了一口气。

“你看看你眼睛都是肿的,黑眼圈那么浓,都这个时辰了,先去睡一觉吧。”苍天素拿手推他, “到了上朝的时辰我叫你。”

“他是怎么回事儿?”段羽指了指苍景澄,本来在他心目中,这就是个含冤受辱后被苍天素收留的平民百姓,结果今天阴沟里翻了船,才发现原来自己被蒙在鼓里。

苍天素回身看了一眼,皱皱眉,神色中带着十成十的无辜:“我也想问呢,多老实的一个人突然间变了脸,合着我被人当傻子耍了——六子,是不是你的手下,怎么没事先给我打个招呼?”

赵六把手握成拳,放到嘴巴上对着段羽咳嗽了一声,小拇指指尖上些许白色粉末被他吹到了空气中。

段羽仰头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直感觉上下眼皮打架,撑不住道:“那你先问清楚,明天记得告诉我。”

苍天素把人哄到书房小隔间里面睡下,重新走进书房时已经换了一副面孔:“你们两个先前认识?”

赵六一向最受不了他这样多疑猜忌了,急忙把双手举起来抱住头顶:“瞎想什么呢,我们今天才在你书房里碰上,十分投缘。”

苍天素静静看着他们没有出声。

“也有合作了一次的默契所在。”苍景澄神情有一瞬间的狰狞,因为过度兴奋瞳孔都在颤抖,“我提供李宓的遗物,他摸到昭日殿放下。”

多少年了,憋屈了大半辈子,终于旗开得胜反将了苍景澜一军,苍景澄心中是说不出的舒爽,不然以他的性格,是不会跟赵六这样身份的人处得这样好。

“你认识我的奶妈?”苍天素隐隐觉得不对,禁不住多问了一句。

苍景澄耸了耸肩膀,漫不经心捏着鼻头:“当然认识,那个疯女人二十多年前从天上掉下来的时候,砸了老子一头一身的汤汤水水,害得老子让苍景澜那个王八蛋嘲笑了好久。”

他看向苍天素,眼中的光芒明灭闪烁不定:“说句实话,我听说苍景澜对她下手的消息后,也是吃了一惊,那个女人虽然神神叨叨挺古怪的,不过还有大用处,苍景澜翻脸不认人事小,也不怕就因为这个女人,害得他手下暗卫头头跟他反目。”

“暗卫头头?”苍天素抿了抿唇角,心中冒出来一个人影,“是不是给我教书的夫子易豪?……他喜欢我奶妈?”

苍景澄十分赞许地看着他:“看这聪明劲儿,一点就透,真是可惜了,要是没有苍景澜遗传的这半边糟糠扯后腿,你本来可以更聪明的。”

苍天素沉默着没有出声,他五岁的时候人傻没觉出不对来,长大后明白了宫中制度后就觉得蹊跷,好端端的皇宫里面哪里冒出来除了皇帝之外的第二个不是太监的男人给他当夫子,易豪身份必定不简单。

苍景澄感叹了一句:“姓易的也是个傻瓜,喜欢那个疯婆子得有十多年了,我真看不出来那女的有啥好的。”

他只是无心感叹,苍国大皇子听后却心中格外伤感,原来他奶妈也是有男人爱的。

艳姬和李宓,苍天素生命中最最重要的两个女人都用血淋淋的事实告诉他了,选择一个自个儿爱的人下场都无比凄惨,所以找一个爱自个儿的人共度一生才是聪明人的选择。

苍天素点点头,更加坚定了跟段少将军你侬我侬奔向美好明天的想法。

第66章

苍天素跟段羽重归于好,两个人秉承豪猪规则,刚吵完架后感情比平时更胜一筹,粘得紧了些,就难免惹人打眼。

李仁锵就有一次忍不住提醒他:“最近朝中流言纷纷闹得乌烟瘴气的,你们也注意着点,被人说到脸上谁都不好看。”

苍天素懒洋洋抬眼看他,浅笑道:“李将军多心了,一帮跳梁小丑临死前蹦跶几下,垂死挣扎罢了,哪里值得您费心?”

这事儿苍天素知道的,而且知道得一清二楚,他也很明白是谁在后面捣鬼,散播这些流言。

不过苍天素一点也不在乎,他的网已经铺开了,甚至已经有傻瓜鱼一头撞了进来,只等着收网就够了,刘家上下几百口人命,在他眼中已经同死人无异。

现在唯一能够让苍天素费心的,就是苍天瑞要如何处置,毕竟是正儿八经的皇室血脉,苍景澜唯一真真正正的嫡子,要是下手重了,难保皇帝会有意见。

苍国大皇子皱皱眉,现在一想到苍景帝他心中就犯恶心,皇帝现在每次见了他就摆出一副欲言又止、委委屈屈的嘴脸来,苍天素苦于地位没人家高躲不过去,又没法明着翻脸,每次硬着头皮顶上,心里也觉得腻歪。

这天苍景帝又把他叫到了庞龙殿,苍天素端着笑脸走进去一看,果然没看到其他人,皇帝又给他开小灶。

不过他一点也不为这样的殊荣感到欣喜若狂,实话实说,他还感到相当厌烦,在苍景帝面前摆放着一张七弦古琴,还焚了香,弄得整个庞龙殿一股过于浓郁的烟草味。

又来了又来了,苍景澜最近十分有兴趣给他展示一下自己高超的人文修养,琴棋书画弓箭武术,联诗作对蹴鞠投壶,每隔三四天就换一个花样,搞得苍天素一直处于一种摸不到头脑的迷茫状态。

如果这种馊主意能是苍景帝自己想出来的,苍天素对他精神状态的怀疑就会更上一层,这是哪门子诡异的思考回路,难道就因为他是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艺术大师、精英人才,自个儿就会五体投地拜倒在他脚下,捧着脸陶醉状山呼万岁?

苍景澜特意脱下了几十年不变的龙袍,应景地换上了文士白衫,正在拨弦,见他进来,微微点头,赶在苍天素行礼之前抢着道:“不用那么多虚礼,坐。”一指紧挨着自己放着的软垫,一脸陶醉状低头继续弹琴。

苍天素仍然行礼唱喏,然后才慢慢蹭到软垫旁,微微向外歪着身子坐了。

两个软垫摆得非常近,苍景澜嗅到他身上浅淡的清香,手指一抖,拨出一个颤音。皇帝眉尾重重一跳,急忙加快节奏掩饰过去了。

他一连弹了七八首曲子,苍天素仍然歪着身子拘谨地坐着不动弹也不说话,苍景帝独角戏有点唱不下去了,因停了手,笑道:“朕仿佛听你以前的夫子提起过,天素自小在琴艺方面也有所涉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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