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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砚和宁弦一道走出来,就看到大门前白墨已经将越姬让进门来,越姬低着头,显得有些委屈,有些脆弱,却努力装作没事的样子,苦笑道:“爷……我不是有意要给您添麻烦……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好像,被烟雨阁赶出来了……我实在不知道该去哪里……”后面的话被微微的呜咽堵住,她努力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和呜咽的声音紧紧地揪着人的心。白墨按住她的肩阻止她说下去,“说什么话,你就留在这里,烟雨阁那种地方,不待也罢。”
“爷……”
“好了,没事的……”
白墨回头,看到不带感情地看着他们两人的宁弦,和毫不掩饰地嗤之以鼻的白砚。他微微一顿,迎上宁弦那双坦荡荡,没有丝毫喜恶的目光时,心里一阵愧疚。
宁弦发誓,她真的只是来看看而已,就跟看到有人谈情说爱,明知道应该回避可是就是想看看是一样的,他可不可以不要用那种好像他们俩也曾经有过什么“奸情”的表情,一脸对不起地看着她啊?……呃,不对,他们是夫妻,不是“奸情”。
白砚缓缓迈了一步,紧紧贴着站在宁弦身后,指责而又挑衅一般看着白墨。
白墨一怔,感觉到越姬因这微妙的气氛而有着一丝不安,宁弦更是微汗……这,这算什么情况?简直就像是狗血的四角关系,不过她比较希望自己不在这四角之中,就可以看着热闹大喊“奸情”——可是现在,很显然的……这兄弟俩都很不遗余力地把她往这个狗血关系里面拉。
“那个,我还没有吃饱饭……”她低声提醒,想说自己可不可以先走人,你们三个慢慢瞪——只是白家兄弟依然僵持着,白砚很不合作地伸手拉住她的手臂,将她更近地扯向自己,对白墨扬了扬下巴。
白墨蹙起眉,想要开口说话,身后的越姬却不安地扯着他的衣袖。
进不得,退也不得。
宁弦翻了翻白眼,道:“小叔,白公子,白二爷,您想玩儿,别扯上我成不?”
白砚低了头,勾起一边嘴角,似笑非笑道:“从今天开始,我不打算玩了,偶尔,也该认真一回。弦儿,难道你就不觉得不平么?”他抬起头,再次看住白墨,方才那句话,似乎是对宁弦说,又似乎只是说给白墨听。白墨脸色一变,“白砚,不要胡闹!”
“我胡闹了很多年了,难得想认真一回,大哥怎么就不肯成全我呢?”
“她是你嫂嫂!”
“那你身后的又是什么人?这个嫂嫂,还能当多久?若你休了她,她就不是了吧?”
白墨的脸色煞白,白砚知道,他真的生气的时候,脸色就会变白。生气啊,再多气一些啊——凭什么一直以来就只有他一个人,永远清和如淡墨山水,淡雅守礼,仿佛泰山崩于顶也要不动声色。从小,就是那样出众,任何事情都可以有条不紊,分寸不乱,不出半点差错——
若你还是个人,就让人看看你人性的一面,就好好的看清楚,在你这正确得近乎完美的大哥的阴影下,其他人是如何在别人的目光中成长——
宁弦被白砚紧紧地拉着,只能靠在他身边,抬头看着他的脸,他眼底的情绪,微微感到错愕……
“欸?看起来这里似乎很热闹?不知道我来的不太是时候,还是正是时候?”悠然含笑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四人转头看去,一人白衣翩然,纤挑妖娆的身姿缓缓迈上台阶,走进大门——
“又见面了,‘表妹婿’。”
第四十五章 越姬现形
“又见面了,‘表妹婿’。”
木鸢纤尘不染的白衣,裹着修长的身子,妖娆生姿。白砚微微一怔不知几时冒出了这么个妖孽般的人物,白墨也颇感意外,只能笑笑还礼道:“木鸢公子。”
如今身份已明,这一声“表妹婿”听起来还真是不自在。
他对木鸢介绍道:“这位是舍弟白砚……”木鸢不等他对白砚介绍,已经走过白墨身边,向白砚和宁弦走去。
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木鸢身上,没有人注意到越姬见到木鸢时,眼中瞬间闪过的光芒。
木鸢走到他们跟前,勾着一抹魅惑的笑容,用扇子挑开白砚抓在宁弦胳膊上的手,“白二少,这样动手动脚的,未免太失礼了吧?”伸手一捞,宁弦已经转入他的臂弯。宁弦抬头,他低头,眼神接了个头,宁弦便媚眼儿一挑腻腻一声“小木木~~”嘤咛着一头扎进木鸢怀里——此时恐怕不管是哪一个认识他们的人在眼前,都免不了一身鸡皮疙瘩的命运,也亏得此人是木鸢,硬是面不改色的回应了一声:“弦弦~~我来迟了,受委屈了没?”
——这是什么情况?白砚和越姬惊讶瞪大了眼睛,白墨的脸却再次黑了下来。
宁弦偷偷从“奸夫”怀里瞄着白墨的脸色,这人黑了白白了黑,这么个变法,会不会生病啊?
“这位是——?”白砚已经回过神,似乎对于木鸢将宁弦从自己手里抢走颇为不满。木鸢也不在意,用手搭着宁弦的肩膀,大言不惭道:“我是她的姘——”
“木鸢公子!”白墨打断他,冷着声音道:“木鸢公子远道而来,还是先休息一下吧,白某这就安排客房。”
木鸢无所谓地耸耸肩,白墨半扶着越姬道:“你也一起来,我帮你安排住处。”
越姬点点头,温顺地跟在白墨身边。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似乎看到越姬的视线不时地追逐着木鸢,然而细看去,她又依然温顺地跟在白墨身侧抬眉微笑,如一道柳色,清新宜人。
——原来白摸摸喜欢的是这个调调……视觉上的确是挺相配的,跟自己就果然没有什么相似之处。
“木鸢……”她想起什么似的开口叫住他,木鸢回头,她迟疑了下,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唔……就你一个人来的?”
木鸢挑了挑眉,“你希望谁来?”
“没啦!喂,你没有解药吗?”
“什么解药?”木鸢故作不解。
“——乾闼婆下的药”宁弦甩给他一个明知故问的眼神,木鸢笑了笑,看了她两眼才道:“你现在这个样子不是很好吗?我大老远地赶来履行姘头的职责……怎么也得给我点好处吧?”一赶来便看到这华丽丽的四角奸情的确是很意外,要走,也要先搅和一番——有乱不添非木鸢。而宁弦么……他当然更喜欢看她这副良家小娘子的娇美模样,就当给他的好处,养养眼也是好的。
“会指望你这个家伙还真是我昏头,快去啦!”
“我自己怎么成?你当然要一起来,嗯?弦弦?”他顺手把宁弦也抄上,丝毫不看别人的脸色,对白墨一笑道:“怎么了,表妹婿,不走吗?”
“木 鸢 公 子 请。”这几个字,总让人觉得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木鸢笑了笑,好不以为意地跟上,今日他的心情似乎格外的好。而他的这种好心情,让宁弦本能地知道,一定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