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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华衣(2)

我假装没看见她们的嘲笑,将小车上的橘子卸了下来,然后开始大声的吆喝。

“好橘子便宜买拉!小的五文半,中的七文,大的九文!童叟无欺。”因为价格都一样,满街都是晒橘子无人吆喝,我这一吼还真招来不少人观望。

“小娘子,你这橘子怎么跟其他人卖的不一样?别人都是七文一斤,你的怎么分三个价格。”我抬头一看,一名二十多岁的蓝衣女子,眉眼清秀,飒爽英姿,让人望而生悦。她往那里一立,周围几人都给她让出些空闲,想来是本地有些威望的人物。

我清了清嗓子:“这位大姐问的好!这卖东西讲究的是一分东西一分货,橘子的味道虽然都一样,可看上去大小可不一样?你想想,这小一份的橘子便宜卖,没什么钱的普通人家也能买的起,中等的橘子中等人家自己个吃或者买了拿去送亲戚朋友都不赖。可若是那高门大户的人家或是名肆酒楼非是这样的鲜亮又大个的橘子拿不出手!大姐若是自己个的酒楼的进货,若是大小不等的都买回去,小的用不上是扔了又可惜,自个吃又不定能买上吃的完,若是来我这里,只需把着上等的橘子都买回去不就省挑选的事又不浪费吗?”

这商人被我这样长篇大论一说,笑了起来:“可你这上等的大橘子却是比其他家的高了两文一斤呢。”

周围的商人多半被我的解释说服,听了这领头的商人一说,也跟着起哄。

我连忙也装做为难的样子:“大姐,这橘子我可也是花了一天一夜的功夫才挑选出来,累的我是腰酸背痛,您瞧我这黑眼圈还这么大个。再说了,刚刚不是才说了吗。一份价钱一份货,这整个金橘镇又那里有我这样费手工又费心思为客户着想的生意人呢?就算您在他家一样买了回去,请人选不一样也要出人工钱吗?”

“你们瞧瞧,这张嘴还真会说!不过说的也倒有理,那就按你的价来吧,给我来上等的来五十斤,中等的一百斤。”

我连忙拿秤给她秤了,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蓝衣女子笑道:“小娘子如此会做生意,不久是要发大财的。不知道如何称呼啊。”

我笑道:“承大姐吉言,小女子姓素名华衣,大姐便叫我小素或者华衣就是了。不知道大姐贵姓。”师傅给我取名素锦,七岁那年,我见几个师姐都有自己的字,于是也给自己取字华衣,华衣似锦。可谁也没用这个名字叫过我,只有师傅在很严肃的时候叫过我素锦的全名,其他时候都叫我小七。不过因为担心多少有几个人听说过素衣门的新掌门名字,所以便只自称字而已。

那女子让两个伙计一样的粗壮女人将橘子收好,递给我一张名贴,道了声后会有期便笑着离开了。

周围的商人见那女子领头买了,也都纷纷叫道:“给我来三十斤上等的,五十斤中等的。”

“我要一百斤中等的。”

“给我来八十斤下等的,四十斤中等的。”

“……”

我本来以为总要两三天才能卖完的橘子,没有想到半天就卖掉了一半,还有几人围着我的摊子问什么时候可以有货,我打铁趁热中午又将剩下的四百斤橘子拉了过来,不到一个时辰又卖个精光。

我数了数口袋里的银子,赚了五十两,心里乐开了花。将我那块墨玉赎了回来后,找一家酒楼好好吃了顿,又找了一家客栈,定了个房间,总算是暂时安下身来。

第 4 章

如此反复又买了两日,第四天到了街上我就傻眼了,满街的摊子都将橘子分了三等,也都喊着“下等的多少,中等的多少,上等的多少”

这分明是剽窃,我忿忿不平的想。

周围的摊主们看着我也露出不怀好意的笑,似乎在笑我:“你做的到的,难道我做不道?”

我一怒之下将橘子又拉了回去。

当然不能这样坐以待毙。在家闭关三天,我又推着我的橘子车上街了,得意洋洋的照样将摊子架在了一条街不显眼的地方。

“精制橘子果篮,送礼就送金橘果篮!”

前世里,卖东西不如卖包装,散装的月饼几元一斤,而放在精装的包装盒里可以卖出千元的高价。于是向我曾经买橘子的几户农家订了了几式不同的花篮,反正他们橘子都已经卖给我了,闲着也是闲着,做几个竹篮给我换点小钱也是欢喜的。

再看我这摊子上,有简单朴素的小竹篓,有精致美观的大花篮,有奇巧少见的曲颈酒瓶,大小金元宝摸样的,甚至还有做成一环一环的橘子塔,我都买了不同质地红布或红绸缎裁成条,将这些果篮扎起来,看上去红艳艳金灿灿十分喜人,顿时又有一群商人围了上来。

“这简装的么一个三十文一个,中装的六十文一个,精装的小的九十文,大的一百二十文。”我指着面前的果篮介绍。

其中一个商人指着我那卖一百二十文的九层橘子塔,有点说不出话来:“这,这里最多也就五斤橘子,你竟然卖一百二十文!!”

我笑的很奸诈:“大姐,物以稀为贵,我这‘久聚(通橘)塔’象征着朋友之间常常久久,长聚不分离,多好的兆头。我每天也就能做六座,上别地您哪找去,是不是?再说了,您是商人,自然看地出它的价值,转手一卖,还不买个二三百文去?”

众人心道也是这个理,纷纷道:“给我两座。“

“那个花篮给我十个。”

“诶,你们别抢啊,久聚塔给留一座……”

一个时辰后,我坐在客栈里点今天买过的钞票。

一个熟悉的笑声在我身边响起:“华衣果然不凡,一只小小的橘子也能给你卖得花样迭出。”

我回头一看,竟是第一天第一笔生意的客户,我连忙站了起来:“常老板,您请坐。”

那日之后我看了名贴才知道她名为常立春,是这镇上生意做的最大一名老板,金橘镇上最大酒楼长春楼便是她名下的产业,因她为人和善,生意做的并不苛刻,镇上的商人敬重她,凡事多给她留几分面子。平常她倒是不常亲自出来,那日遇上她真是幸运。

“那里,不过是突发奇想的一些小点子。卖点钱糊口罢了。那里能和常老板相比。”我这是真谦虚,我不过是凭借前世的一点见识来取胜,那里比的上常在商场打混的那些商人。

“华衣以后叫我春姐便是了,不要这样见外。”常立春点了几个菜,笑着道:“做生意的就是要这样的突发奇想,华衣看来是大有经商的天赋啊。我听华衣的口音似乎不是本地人氏,不知道家住那里?”

我自然不能把自己真实来历说出来,只含糊是自己是川西人氏,因为在家做了一件错事,怕长辈责罚,只好逃家出来的,临出来未带盘缠,只好在这里做点小买卖。

虽然在山上长久不出,我倒也知道这里的国家是楚国,楚国有一条川江自东北向西南留过,国都大楚便在中游,川江以西都可以叫做川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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