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毒?”我不解。
“霍宝山所吐秽物,都是腥臭泛绿,若不是中毒,怎么会这样?”
我慢慢收敛了笑容,心中有些不妙的感觉:“吐的东西发绿?”
第 37 章
我沉吟半刻:“带我去看她。”
那被我掐得半死的女子果然是胆大;“你以为将军府是什么地方,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我只是看着那中年女子,她应该就是萧雪衣的母亲大将军萧敬平了,确是颇有军人风范。
萧敬平打量了我一会,道:“让她来。”说完一拂袖走了进去。
我心中笑道,瞧瞧,这才是将军的范儿。反正她手下的人也整不出个好来,不如看我能翻什么花样来。若是达不到目的,再对我下手不迟。何况我既然能自己从地牢里走出来,又如何不能翻出这秦王府,若是逼急了,我得不到好,她面上也自然好看不了。
房中站了两位花白头发的大约就是萧敬平口中的太医,另有一名伺候的小厮,一个管家摸样的人。
我走了进去,立刻闻到空气中的腥臭味,道:“把窗子开了,通风。”
说完,却无人动,我抬眼看了萧敬平一眼,又看了一眼旁边伺候的小厮:“莫非要我亲自动手。”
萧敬平向那小厮点点头,小厮才走过去将窗户打开。
床上的人面色泛着不正常的红色,眼圈发却是发青,嘴唇紫色。我查看了她的眼睛,牙齿,指甲,心慢慢沉下来,接着给她切脉。
还有最后一样东西要证实一下,我站起来道;“她刚刚吐出的东西在哪里?”
小厮道;“刚刚清理了。”
“扔到那里,带我去看。”
小厮迟疑了一下,看了下萧敬平,等到主人点头了,才带我走过几个院子,面露欲呕的表情,指着其中一堆垃圾对我说;“就在那里。”
我折了一根树枝,将那包秽物拨开,几只苍蝇立刻在上面打转。树枝在发绿的秽物里拨动几下,看到了我预料的东西。
萧雪衣走到我身边,我向旁边一闪:“别过来。”
萧雪衣惊讶又尴尬,退了一步。
我对小厮说;“除了你外,还有人哪些人碰过她,包括她的身体,衣服,物品以及呕吐物。”
小厮道;“两名太医碰过病人的身体。她的衣服是只有我碰过,现在放洗衣房,我们还有一个小厮今天曾经伺候过她。”
我扔掉树枝:“你现在立刻去取生石灰来将这呕吐物盖住,然后将这一块所有的垃圾和她身上换下来的衣物点火焚毁,灰烬在远离水源的地方挖地两尺以下深埋。”
萧雪衣听到我这话似乎想到什么,脸色立刻有些苍白,转身向小厮道:“立刻按照素姑娘说的做。”
小厮正要走,萧雪衣又叫住他:“素姑娘所说不可告诉他人。你处理完后马上过来。明白吗?”
我和萧雪衣又回到了霍宝山的房间。
萧敬平与儿子对看一眼,后者把目光转向我。
其中一个太医终于忍不住说;“年轻人,你这样捣鼓了半天,到底弄出了什么没有?否则就不要浪费时间了。”
年纪大了就是废话多。
我从袖中取出一只针包,摊开。刚刚还在罗嗦的太医顿时眼睛睁大如铜铃,声音抖起来:“你,你是什么人,怎么会有‘金匮十二针’?”
我取出一支,对着烛光看了看,针尖光滑洁净,取出她的手臂扎了一针,然后在她的眉心,太阳,人中各扎一针。
两位太医看得冷汗频出,别人或可不知道,她们却是清楚,我下针的地方都是非常重要的大穴,稍有差池便有性命之忧,即使是她们也不敢轻易动针的。
等我用针完毕,伸手在她的耳根处轻轻搓揉一会,昏迷一天的霍宝山竟然睁开了眼睛。
第 38 章
霍宝山一醒过来,见到我略吃了一惊,我不等她回过神来,问道;“你是否曾经遇到有人生病时上吐下泻,面色红润胜过平常,却总觉头晕气虚,全身大量出汗,手足无力。”
霍宝山一愣后惊叫道;“你,你怎么知道?”
“病人的呕吐物腥臭泛绿,中间伴大量的泡沫。发病初期和普通低烧情况差不多,只是头晕,身体酸痛,乏力,三四天后开始出现呕吐腹泻,体温继续升高,病人开始出现呼吸困难,四肢无力的现象,指甲长出白斑,六七天后汤药难进,严重脱水,口气浓重,指甲上的白斑变成血斑或是黑斑,严重的已经昏迷,四肢抽搐,这种情况持续一两天后,病人死亡。”我看着霍宝山越长越大嘴,实在是很担心她又吐一次到我身上,于是赶快说完最后一句:“而且,这种病,具有传染性。”
霍宝山盯着我,抓紧了身下的床单,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你怎么好象亲眼见过一样。我绝对没对任何人说过。”
我站了起来,退到一个安全的地方:“没什么不可能,因为你现在也染上这个病了。”
霍宝山抽了一口气,看了看自己,她的手指甲已经出现白色斑点。
“可是,可是我离开的时候完全没有事情。骠骑将军也是担心传信之人将病气带出来,才选了身体最好的我。”霍宝山惊慌道。
“正因为你身体一向强壮,病情在你身上发展较慢,所以染病而不自知。但因为今天我在路上将你打伤,伤口扰乱了你体内的器官正常运转,降低了抵抗力,所以才让本来潜伏的病情突然爆发出来。”
萧敬平这个时候如何还不能听出事情的紧急,向霍宝山走过去,重声道;“宝山,到底军营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我一伸手,向萧敬平道:“将军还是保持距离的好。将军是一府之主,若是也染上病,莫非想将军府也变成瘟疫肆虐之所吗?”
我眼睛瞧了瞧两名太医,她们都露出复杂的神色,一是为自己竟然没有发觉病情,二是为瘟疫而心惊胆战。
萧敬平听到我的话,看了我一眼,还是停了下来。
霍宝山在床上跪着,惶恐不已,我见她还是强撑,心道,这霍宝山竟然压抑病情能从楚辽交界一路赶回京城,非有大毅力不能做到,回想上午她纵马伤人的样子,也算情有可原,对她的厌恶便减少了几份,便道:“你跪着做什么?你长官当时若不派你来,难道还有其他更好的人选吗?你又有何错?”
萧敬山又看了我一眼,才开口道;“躺下睡好,我还要从你口中了解情况,一定要给我好起来。知道吗?”
霍宝山感激涕泠,躺下身去。
我很有自知之明的走出门外,这种军事机密不是我这样的斗升小民该听的。
站在院子里,看树枝上绿叶,天上月亮已经升到中天,月色如银粉一样涂满整个院子,还有院子里的人。
萧雪衣站到我身后,我转身见是他,后退了一步:“我是碰过病人的,萧公子也最好与我保持距离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