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从中劝说,钟卿意深深地看了眼岑清伊,转身走了。
出了门,钟卿意想起手机还在房间里,她折回来拿手 机,见岑清伊恶狠狠地盯着她。
钟卿意拿起手机,按亮屏幕那一刻,她步子顿了顿,若有所思地走出房间。
“钟副院?”熟悉的声音响起,钟卿意偏身,“院长。”
“你这是怎么了?”林依依走近。
“没事。”钟卿意点点头,转身走了。
林依依推开急诊室的门,医生已经去忙了,只剩下江知意抱着余怒未消的岑清伊。
林依依不是第一次看见岑清伊了,每次看,她都觉得 ,岑简汐年轻时大概就是这般,心底忍不住柔软一片,“怎么了,江主任?”
“啊,”江知意抬手抚了抚岑清伊的后背,解释道:“我爱人和钟副院有点误会。”
江知意安抚几句,让岑清伊先回去了,岑清伊嗯了一 声,抱抱江知意,“姐姐,我不是故意惹祸,她这人该打。”
“恩,我信你。”江知意笑了笑,“你先回家休息。”
等江知意送走岑清伊,林依依叫住她,“到底怎么回事 ?”
江知意如实相告,“她和钟卿意可能确实有某种误会,但是我不知情,她们姐妹两个,我都问不出来,”江知意少有的挫败,“我不想对自己的爱人用特别的手段,而钟卿意对我戒备心很重,我现在……”
“交给我。”林依依拍了拍江知意的肩膀。
“您有办法?”江知意充满期待。
“当然。”
“您那么有胜算?”江知意有些不确定,“国内外现有的方法,还没有合规的手法能让让人开口说出她们不想说的,除……”除非凭借药物,但药物是不被允许的。
“呵。”林依依勾起笑,异色双瞳闪过一丝狡黠,“要不然你以为我凭什么当院长?”
“我可以一睹风采吗?”江知意好奇,林依依摇头,江知意退后一步,“如果您是这样的态度,作为岑清伊的家属,我不能让她接近您。”
“……”
“据我了解,钟卿意,您也未必能劝得动让她同意,当然您可以命令,但是她心底会抗拒。”
“……”
“而且,攻克α基因只是时间问题,如果您对我这个态度 ,我在考虑这个专利是以我个人名义,还是以研究院的名义申请。”
“你在威胁我?”林依依眸光沉了沉,“不觉得不公平吗? ”
江知意笑了笑,慢条斯理道:“弱者才讲公平,您可不是弱者,院长,我先走了,给您一晚上时间考虑,应该足够了。”
江知意转身走了,林依依眯了眯眼眸,她好像低估了这个人。
江知意出门回了精神科大楼,去了档案室,工作人员热情的打招呼,“江主任。”
“恩,我来查点东西。”江知意拎着包,签了字往里走。
再出来,已经是半个小时后,工作人员正在打电话,江知意摆摆手,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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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知意这一天,主动给苏吟发信息,询问她的状态,苏吟回复:挺好的,谢谢你。
白日里的她们,恢复到大人们该有的理智模样。
江知意回到实验室,依旧不放心岑清伊。
岑清伊倒也乖巧,到了办公室,主动发信息给江知意报备。
知了的妈妈:让你回家休息,怎么回律所了?
知了的爸爸:没事,在家呆着也是呆着。
岑清伊依旧没能从岑简汐三个字里逃离出来,一个名字而已,却又像是蕴藏了许多不为人知的故事。
那些故事,想必是一出悲剧,要不然她怎么会闻名落泪?岑清伊打起精神,不放弃就有希望,总有一天,她会找到岑简汐。
或许有了江知意的支持,心底踏实,岑清伊再看见这三个字,虽然会难受,但是不会情绪失控。
博森药业,岑简汐,岑清伊找到之前的王明,主动问起岑简汐。
王明如实回复,岑简汐不是别人,正是博森药业的总裁。
漂亮,能干,就是看人的眼光……王明说到这里叹气,岑清伊又问:“你有她照片吗?”
“没有。”王明是基层员工,没有机会与大领导合影,“按理说,网上该有的,当年博森药业很风光,不知道为什么现在都搜不到了。”
王明帮岑清伊问了她认识的博森人,手里都没有照片 ,大领导本身合影机会少,仅有的机会,一般照相也都是公司官方拍照,个人手里没有存底。
岑清伊只能作罢,她心理依旧有些躁得慌,打开很有之前的邮件,那两封惹人厌的邮件,她还没有删除。
一下午,岑清伊刻意避免想起钟卿意,此刻看着邮件 ,满脑子都想揍她。
钟卿意为什么要造谣?阻挠她和江知意在一起,是不是为了拆散她们?岑清伊初见那会儿,就觉得钟卿意对江知意有意思。
最重要的,钟卿意怎么会有江知意的照片?邮件这事儿,岑清伊忙忘了,眼下重提,她不能善罢甘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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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依依整个下午,用来权衡利弊。
江知意野性难驯,林依依硬碰硬会受伤,但如果直接展示给她看整个过程,对于林依依来说,也是增加危险性 。
最好的方法,是林依依能握有江知意的把柄,那样就可以把这个人管得服帖。
当然,要挟别人,并非英雄之举,最好是能结为同盟 。
如果攻克α基因,江知意的未来前途可期,拉拢成为自己人,是个不错的选择。
林依依考虑诸多方面,傍晚时主动联系江知意,达成同盟可以,但需要签订纸质协议。
条款诸多,江知意逐条查看,看到某些条款明显对自己不利,她也没做计较,因为她没想过违约,她也没傻到真的要和自己的院长过不去。
与其说江知意威胁林依依,不如说恃宠而骄,现在的江知意是研究院的香饽饽,林依依不会不知道。
达成协议,江知意着手落实,让岑清伊配合不是难事 ,但岑清伊不是重点,她已然失忆,即便被采取特殊方式 ,江知意也不敢抱太大期望,也担心岑清伊会因此一下子回忆起所有的事而痛苦,“所以,我建议院长先从钟卿意下 手,她应该是知情者。”
钟卿意内心抗拒是必然的,林依依半开玩笑:“万事开 头难,能说服钟卿意,等于成功一半。”
林依依好奇江知意如何说服钟卿意,事实上,江知意没打算自己来,她晚上下班接上岑清伊,主动跟她探讨:“你别小看钟卿意,她对于过去可能知道很多。”
岑清伊诧异,看似一个局外人,怎么会是知情者?江知意犹豫几秒,嗯了一声,说:“你可能不记得,钟卿意曾经给你做过心理疏导。”这件事,岑清伊早晚会知道,江知意试图一点点渗透给她。
岑清伊这回是真的吃惊了,“真的吗?”
“对,”江知意说出她进研究院,进精神科的目的之一,“ 我当时是为了有权限自由查看,钟卿意曾经是你的心理咨询师,诊断显示你曾经患有重度抑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