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不想和我爸真的离婚吗?”江知意切入正题,秦清澜回忆道:“年轻时那会,还真想过,有好几次都冲动想要去民政局离婚,现在年龄大了,也不想那么多了,到老了也是个伴。”
人啊,果然是群体动物,当体能逐渐下降,都会下意识想要寻找依靠,“妈,有我们。”
“你们嘛,各有各的家庭,我不去凑热闹。”大多数老人其实不是不愿意和孩子一起住,是怕给孩子添麻烦,也怕给人家小两口碍眼。
江知意握住秦清澜的手,“妈,你不是凑热闹,我是希望你能陪着元宝成长,我小时候特别希望爷爷奶奶都在我们家,我不想孩子有任何情感缺失。”
江知意的思路是对的,制造需求,让秦清澜感觉被需要,江知意和岑清伊,还有她们的元宝,大家都需要秦清澜。
“说实话,家里现在就忍冬和夏冰,但年轻人终究是好多事不懂,我也不想再请别人,妈白天可以去书店,晚上回来陪陪孩子,有什么事给忍冬和夏冰提个醒,”江知意叹口气,“我和清伊太忙了,以后只会越来越忙。”
秦清澜坐起身靠着床头,“我去了,你父亲怎么办?”
“你看,你还惦记他,你们早就不是夫妻了,你以后就惦记元宝就行了。”江知意也坐直,让母亲靠在自己肩头,“你有我们,我爸也一样,我们兄妹几个,会让你们安享晚年,但没必要非凑到一起,协议离婚,也就你们想得出来,要是我,真要有离婚那天,我就真离婚。”
“呸呸呸,你这孩子,你和小岑好好的,离什么婚啊!”秦清澜轻轻拍了下江知意的手臂,江知意笑了笑,“我就是打比方,所以我亲爱的妈妈,您能和我爸离婚,和我们一起生活吗?我们需要你。”
“哎。”秦清澜有些不真切,毕竟协议离婚那么久了,“你爸会同意吗?”
“我会沟通的。”江知意按了按母亲的发丝,“妈妈也老了,我也长大了,妈妈也做回小孩子,任性一点吧,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秦清澜泪水倏地滑落,她埋头在江知意的肩窝,她不曾现在这一幕,看似淡漠的小女儿是最贴心的小棉袄。
江知意侧身环抱住母亲,“这些年,辛苦你了,妈。”
秦清澜靠在女儿怀里,第一次释放自己多年积压的百般情绪,她想过带进棺材的,没想到会有重生的这一天,她也不知道重生过后是涅槃还是灰烬,但至少她有那么一丝勇气迈出第一步。
“妈,我给你讲讲岑清伊的故事吧。”江知意眼中的母亲,某种程度上,也是温室里的花朵,一辈子衣食无忧,没有太多波折,“你要听吗?”
秦清澜嗯了一声,江知意娓娓道来时,岑清伊起身,给孩子盖好毯子出去了。
岑清伊想出去走走,她刚出门,意外地发现,花园树荫下的长凳上坐个人,脊背挺直,微微低头。
岑清伊猜想是谁时,那人回了头,“还没睡?”
岑清伊上前,“廉教授,您怎么也没睡?”
“岁数大了,觉少。”廉如是微微扬头望着天空,夜朗星稀,岑清伊坐在旁边,“这边的天空都比市中心干净。”
“恩。”廉如是突然偏头问:“年轻人。”
“恩。”
“你有故事吗?”
“啊……”岑清伊笑了笑,“我可以讲啊,不过我的故事好像都是事故,呵。”
“没事。”廉如是幽幽道:“讲得好,有奖励。”
“什么奖励?”岑清伊好笑,没想到严肃的廉如是那她当小孩子,廉如是淡声道:“给你算一卦。”
◎作者有话说:
读者:我以为姐姐和崽子要离婚了!【受到惊吓】
——
下一章:廉如是轻轻地喟叹道:“苦日子还在后头呢。”
——
今天520,大眼上你们说想看嘉庚。
宠你们的我,来满足你们了。
能夸我和我的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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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521,你们想看哪对CP的福利文,我看看要不要在大眼或者绿色唠嗑裙里搞一下。不一定搞哈。
今天如果有对象,就跟对象表白,没有就跟我的主角表白好了哈哈。
狼崽子:你们的爱在哪里!我来收获啦!【挥舞镰刀】
读者:你怕不是要割我们的脑袋.惊慌逃跑
——
520了,你们都打算干点嘛呢?
明天521,要不要继续嘉庚,让我看看哪些崽子有时间看文。
要是大家都出去恋爱不看文,我就不嘉庚惹哼哼!
第311章 我多想保护你啊
夏夜的风,微凉,无声无息地拂去心头的燥意。
江知意和岑清伊做着同一件事,讲述关于“岑清伊”的故事。
岑清伊既然决定讲,自然都是真实的,她的声音很轻,夜风润色过,透着一丝凉意。
廉如是静静地听着,从头到尾没有发问。
岑清伊第一次在相对平静的情绪下,讲述自己的过去,那些她曾经以为车祸失去的记忆,但事实上却被人为催眠抹去的部分记忆,以及失忆后一连串的波折离奇。
当然,薛予知、岑简汐、钟卿意……都被她隐去名字,在她口中变成陌生的亲人。
“现在,我和我妻子很好,有一个属于我们的宝宝。”岑清伊说到最后,微微挺直脊背,长长地舒口气,“我很知足,过去与我而言很宝贵,但现在才是最值得我珍惜的。”
岑清伊微微偏头,笑了笑,“我讲完了,谢谢廉教授。”
一阵风刮过,月光穿过摇晃的树叶洒下来,碎裂成一片片的光。
廉如是扬起头,望着晃动的树梢,平静道:“是个精彩的故事。”
“可能都是事故,所以才精彩吧。”岑清伊自嘲道。
“你对自己的人生有怨恨。”廉如是说的是肯定句,岑清伊愣了愣,也不否认,“确实,要说一点没有,是假的。”
“即便充满怨恨,你的人生也不会因此改变。”
“我知道。”岑清伊突地有些委屈和怄气,“我是一个正常人,我不能有情绪吗?”
“能有。”廉如是仍是轻飘飘两个字。
“没有经历过的人,当然可以站着说话不腰疼,当然我不是说您。”岑清伊盯着自己的脚面,脚尖上占了泥土,她抖了抖鞋子,低声说:“我觉得,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这个确实要夸你。”廉如是用着平静的语气,说出夸奖人的话,听起来并不像是评价,哪有人高兴的时候还缓声细语的?
如果说岑清伊的心情是一条起伏的线,那廉如是更像是一条水平线,岑清伊不理解,难道人老了,连同对喜悦的感知能力都下降了?
也不知怎么的,岑清伊突然想起慧远大师,他们说话的语气某方面很相似,人生悲喜,在他们眼中都是一碗端平的水。
岑清伊不吭声,廉如是继续淡声说:“每个人来这世上,都有自己的使命,你也有,这是你上辈子为自己选定的人生,只不过轮回投胎时,忘记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