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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牌律师Alpha和她的江医生(795)

她们分别太久,不曾变化的,或许只有她自己。

“所以,你做的,就是默默地等我?”费慧竹指肚摩挲杯身,有些自嘲地笑,“我不知道我这么大魅力,我以为你是管宁割席的传承者,现在却跟我说对我念念不忘,你憧憬的是什么?”

反问的语气透着一股逼人的气势,廉如是没做声。

“希望我们像爱情故事那样,我止步于此,为你回头,主动自首,多少年后,你从监狱里把我的骨灰下葬,再为我守丧到终老吗?”费慧竹边说边笑,那其中的压抑和痛苦,廉如是听得出来。

她来晚了,她当初该强行阻止,现在事态不可收拾,廉如是无力回天。

“别搞笑了,廉如是,我们是什么人啊?”费慧竹靠着椅背,悲凉道:“我们这个年纪,过了今天没明天,我们不是小孩子了,我没机会再去补救,你也一样。”

费慧竹站起身,双手撑在桌上,盯着垂首的人,苦笑过后轻声道:“你或许该早点来,你或许不该安静地等待,你或许……你或许知道,我一直想要的是什么,我穷极人生想要的,你本可以给我,但你选择与我一刀两断了。”

费慧竹微微倾身,盯着她的眼睛,像是鬼魅一般轻声细语,“你很不好过是么?以后你会更加难过,因为我有今天,和你有脱不开的关系,你是唯一能阻止我的人,但你放弃我了。”

费慧竹双手捧起廉如是的脸颊,曾经细腻光滑的脸颊,如今布满岁月的痕迹。

唯一不变的,是那双明亮的双眸,此刻泛起湿意。

“你放弃我,允许我的堕落,我现在已经变成地狱里的恶鬼,你却天真地想渡我灵魂?”费慧竹的指肚擦去廉如是眼角的泪,自己却是红着眼眶,笑意是无奈着夹杂一丝不易察觉的绝望,“我佛都不渡我了,你也省省吧。”

费慧竹直起身,绕过桌子,抬手轻轻按了按廉如是银白的发丝,语气回复到曾经的温柔,“阿廉,这次轮到你请我了。”

掌心落在发顶,费慧竹望着窗外细密的雨滴,掌心用力按了下,“不会再有下次见,所以不再见了。”

费慧竹径直走出店门,雨水洒落,与泪水融为一体。

廉如是坐在店里很久,低垂着头,泪水同样滚落。

两个人,在不同的时间和空间,同样哭得像个孩子。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一切会不会不一样?

可惜,时光不待,不给任何人后悔的机会。

廉如是颤抖的手揉去眼角的泪,低头走到门口付钱,听雨的老人睁开眼看她,“我果然没认错,是你们。”

廉如是其实一早认出她,早些年她和费慧竹总来,和老板很熟悉了。

“这是怎么了?”老人家拉过廉如是的衣袖,粗糙的掌心轻抚她的手背,“孩子,这世上,除了生死,都是小事。”

也只有这位老人家,能管她叫孩子了,廉如是像是被触动,哽咽着问:“做错了,就是做错了,没有机会补救了,怎么办?”

终究一生的学习,没人教她该怎么力挽狂澜。

“这世上没有补救不了的事,补救一分,也是补救,勿以善小而不为,”老人家仰头,眯着眼,满脸皱纹的笑看起来让人安心,她缓慢道:“做错事,首先要承认错误,然后去弥补,伤害的人,去道歉求得原谅,损害的东西,赔偿人家,”老人冰凉的掌心握了握她,“不管最终结果如何,至少做过才知道,你做了,你的心意老天爷就知道了,老天会有安排的。”

老人最后跟廉如是说的是:别管别的,你做你的,老天会帮你安排好一切的,时间很短了,别再做让自己后悔的事,因为我们会心有余力不足,所以尽量去做你该做、你想做的事。

廉如是拎着伞走进雨幕,雨点砸到头顶,肩膀,手臂……她恍然间仿佛听见费慧竹又在说她不懂得照顾自己。

阿竹,你不知道,那是我故意惹你心疼的把戏。

或许你也知道吧,要不然怎么会这么多年,一直都配合我。

廉如是撑开伞,蹒跚的背影消失在烟雨朦胧中。

雨过天晴,太阳重新闪耀。

午后,晴空如洗,天蓝得刺眼。

岑清伊靠在窗边,喝着牛奶,失神地盯着街上来往的人流。

岑清伊回想起今早抚摸江知意发丝的人,会是谁呢?嘴里的牛奶分明多了丝醋味。

也因为这次彻夜长聊,江知意薛予知的联系增多。

每个江知意留在医院的夜晚,薛予知都如期而至。

话题不可避免聊到费慧竹,薛予知摇摇头,她不做评价,“她是一个复杂的人,三言两语说不清。”

江知意也跟她讲述,她们收集证据的过程。

薛予知意外得知,费慧竹曾经对岑清伊使用信息素,薛予知听得眉头直皱,“严重吗?”

江知意想了想,谨慎措辞,“如果不是清伊体质特殊,可能活不到今天。”

薛予知眸光一黯,她没想到,费慧竹竟然对岑清伊起过杀心。

薛予知没做声,紧皱的眉头没有舒展开,后背冒出的凉汗让她不舒服。

更让她不爽的,是费她们约定,不可以伤害岑清伊,费慧竹公然违约。

岑清伊倒是很快遗忘痛苦的恶心感,她最近只想粘着江知意,也不知是不是因为那天早上的一幕让她有了危机感。

周末,江知意来医院,岑清伊跟着一起来的。

正好医生给她们汇报进展,简单概括,两个人除了没有醒来,其他指标都保持相对正常,整体来说,钟夏夜的指数偏低。

费慧竹没有出现过,钟夏夜也由她们一起照顾了。

“不过还有个奇怪的事。”医生今早来查各项指标,发现钟夏夜体内的关于信息素的数值很高,“我猜测她是昨晚发热期来了,奇怪的事,她的数值升上去之后,岑简汐的数值也升上了。”

那也就是,两个人各自释放自己的信息素,在相对密封的空间里。

“持续到今早,钟夏夜的信息素指数回归正常,她体内指标从较低的水平恢复到非常不错的水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就是这次发热期,就像是她的治愈过程,这是现有药物达不到的水平。”医生对此深感疑惑。

岑清伊听得一知半解,倒是江知意提出不一样的观点,“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岑简汐某种意义上,是钟夏夜的解药。”

医生歪着头,思忖琢磨这种说法,点点头,“你别说,还真有点这个意思。”

“那对岑简汐有坏处吗?”岑清伊小声插了一句。

“也不能说没有,通过昨晚的报告来看,岑简汐的发热期,是完全被动触发,也就是钟夏夜有需求,她的发热期就会觉醒。”医生说完,见岑清伊思索的表情,通俗地说:“正常人发热期到日子该来就来,但是岑简汐的发热期,由钟夏夜来控制。”

医生走后,江知意和岑清伊站在玻璃门外,齐刷刷望着里面的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