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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我千千岁(71)+番外

东岳帝君家到现在为止只有一个世子和公主,如果这小鬼接了司命的班,那东岳的帝位不是要由那个体弱多病的小公主继承了吗?好个命途坎坷的帝家世子,本可到手的爵位竟被自己的妹妹一朝抢走。他日兄妹相见,一个为臣一个为君,身为帝君的妹妹担忧哥哥功高盖主,身为臣子的哥哥则不甘屈居人下,韬光养晦,终一日与自己的亲妹妹决战紫禁之巅!好一出同室操戈,骨肉相残的天界惨剧!

“……你,不用再往下想了。”他冷冷打断了我的浮想联翩,

“好吧……”我识相地适可而止,转而问:“这么晚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他看了我一眼,又转过头去继续瞧着窗纱上蝴蝶花纤柔的影子:“睡不着来找个人说话。”

前半夜做的那个梦还萦绕在心上,沉重之中又让我生了几丝疲惫,只想裹着暖和被窝再倒回去睡个无梦无忧好觉。我托着沉沉的脑袋道:“这东岳宫里上下多少号人,你去找他们就是了。”

“我只想找你。”他笃定道。

我默了默,婉拒道:“虽然你的辈分也许比我长到不知哪里了,但从年龄来说你还是比我小上几百岁。我虽是个妖怪,但婚姻观基本还停留在做人的时候。我能接受十岁以下的姐弟恋,但几百岁以上的祖孙恋就不能接受了。”

“……”他的脸色好吓人……

“这东岳宫只是父君在下界的行宫而已,父君又历来行事简朴,宫里统共不过是些平日洗扫、供奉香火的掌事而已。至于九重天上……”他仰头看了下屋顶仿佛能透过它看到万里苍穹之上的情景:“那里全是些神仙。”

我不理解了:“神仙怎么了?你也是个神仙啊。”

他道:“就是见多了神仙,才想和你这妖怪说说话。”

我:“……”这样说的意思是,我因为自身种族在这里的稀缺性所以具有可观赏性与娱乐性吗?这个意思怎么就那么让人不太高兴呢……

“况且,”他的眼眸里浮出见面以来的第一缕浅淡笑意,白玉包子小手伸过来撇去我眼角的泪珠:“这时候你也想找个人说话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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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早司天来接时,我的眼珠子里布满了红血丝,小鬼离开时说的话阴魂不散地盘桓在耳边:“你的未来里并没有做天后的命格,如此你明日还要去找他吗?”

他说的这些我何曾不知道呢,只是第一次有人明明白白地揭露在我面前,我有种穷途末路的绝望。

司天牵过他的白玉虎:“丑女,今天怎么无精打采的?”

“……”

一掌拍碎栓坐骑的大石墩,我阴郁道:“怎么,想打架吗?”

他:“……”

岑鹤扎营的地方在登仙门不远的蛰藏池边,司天道那是下界散仙上九重天前净心沐浴之地,因此我止不住猥琐地想,岑鹤是不是一边在打仗一边在泡温泉?

应是昨日便有人通了消息,还没从云头降下来时就隐约看见了水雾弥漫里的一众人影。领头的那个自是熟悉非常,他微微仰着头朝我这边看来,我的心跳腾腾地突然就加快了,握着缰绳的手臂僵硬起来了。

“你怎么了?”司天往下行了一半没见着人,又飞回到我身边讥讽道:“难道你怕了龙帝的威压?”

“他是我相公我怕什么?”我翻了翻个白眼。

他脸上的笑呆滞了:“你说他是谁?”

底下前方的身影突然没了踪影,我立刻瞪大眼睛到处去找,背后一暖,他清柔的笑声低低响起:“夫人,你让我等的好生心焦。”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的存在是来说明作者对于情节进度把握失调……于是,该滚的下章再滚吧= =

去码苦逼道长了,今晚一定会有一更!气沉丹田“呀吓!”,来吧,小宇宙!

51、一念欢(二)

“如今局势这么紧张,你怎么一个人跑到这里来了?”他替我勒着缰绳,降下骨辏说着责备的话却怎么也遮掩不住声音里的笑意:“再过一个月我也就去孝义山接你了。”

我盯着骨昙饫的犄角:“你不要以为我是特意来找你的,其实我是因为在皇陵里闷久了出来走走,就随意走到

“是,是。”这回他是真的噗嗤笑出了声:“你只是随意从孝义山一不小心走了万里来路过东荒了。”

不想和他说话了……

骨曷淞说兀他翻身下鞍后来抱我,后面一干妖魔神鬼恭恭敬敬又好奇地往这边偷偷打望。我扶着他肩蹬腿跳了下来,我颇有点儿局促对他道:“怎么这么多人来围观我?我都不好意思了。”

“……”

围观人群里有个眼熟的身影,金眸花袍,我瞄了一眼又瞄了一眼。咦,这这不是消失了好久的那只九尾狐狸吗?他立在人群背后,见我瞪他,他没好气也瞪了一眼回来,随后摸了下鼻子调转了目光。

我侧过头去,看见岑鹤深黑的眸子闪了闪:“一路疲劳,夫人稍作休息如何?”

昨夜没睡好,被他这么一说,倒真是有些困了。

因是短暂扎营,岑鹤住的小楼除了比别人的清雅些也没多奢侈华丽的地方,照旧是一院子的葱茏碧竹。想是这里昨夜下了雨,石台上积了些水,湿漉漉的。我东张西望了番,喃喃道:“竟然没有泡澡的池子?”

他牵着我的手一顿,笑了笑带我进了屋。

岑鹤是个性子极淡的人,房里除了张苍天鹤舞案稀罕点外,其他都是灰沉沉的书画。案上摊了卷半开的画轴,羊毫笔上墨汁还未干透,旁边是盏琉璃壶,勾人酒香一缕一缕从中飘了过来。

他道:“你这趟路过倒让我陷了窘境,既没备下你爱吃的也没你爱玩的,你不嫌苦闷无趣就好。好在战事差不多了结了,没有多么危险。否则……”

握着我的手指攥紧了几分:“否则出了意外,你让我该如何是好?”

胸臆里流出一脉既酸且涩的暖流,我吸了口气又吸了口气,攒上了所有的勇气,我道:“有你就很好了。”

手指被他捏得很疼,除此之外他没有别的反应,我的心像颠簸在浪头的舟船,吐纳的一缕气息越来越细。煎熬了一会他木讷地问道:“你说什么,阿徵?”

我:“……”

这会功夫我已经动了几遍想死的念头了,他居然没有听到,没有听到……

门粗嘎地被人猛地合上,腰一紧一转,我抵着坚硬的檀木门惊魂未定地盯着那片绣着翠竹的碧色衣襟。

“阿徵,再说一遍,嗯?”他略显浑浊的滚烫呼吸喷在额顶,带得我脸也开始生起热来。见我不答话,他竟低头在我耳垂上惩罚性地重重咬了一口:“阿徵。”

我从他突如其来的亲昵举动还过魂来,抛掉了所有的矜持,声音细细地发颤:“我想见你了,所以来看你了。”抬起头对上他的眸子:“我担心你,岑鹤,我怕有一天接到不好的消息。我想……”身子微微发颤:“如果真的那样,我一定要在你身边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