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空被我揶揄得一时没话说,气呼呼地到洗手间洗涑去了。他那生气的样子……真是可爱啊!
正在我回味着邢空那少有的可爱模样时,刺耳的电话铃声突然响了起来。妈的,哪个那么早啊?我冲进卧室去听电话。
“喂?”我没好气地接起了话筒。
“懒猪,起床啦!今天怎么才响两下就接了?醒得很快嘛。”那边马上传来了一串清甜的声音。对了,我都忘了淑仪每天都会准时为我MONING CALL的事情了。
“啊,是啊,今天是起早了一点。”我有点不自在地回答,虽然没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但感觉就像自己偷情差点被她抓包一样。
“那么乖啊,居然还早起呢,好吧,为了奖励你,今天的早餐想吃什么我都帮你买,呵呵。”淑仪就像往常一样,似乎没有发现我有什么不妥……也根本没有什么不妥啦!!我在心里强调。
“那个,……不用了,要你帮买是因为起得太晚怕赶不及。今天我自己搞定吧,那份‘随便我想吃什么你都帮买’的早餐就留到我起来晚了的那天再补回来吧。”我尽量像平常那样和她笑嘻嘻地说道。
她在那边静默了一阵子,害我紧张得心跳都加快了。
“你不对劲哦,突然间早起,还居然没有下床气,转性啦?”
我大吃一惊,差点就忍不住要辩解了,但在听出了她侃调的语气后,我故意用凶凶的口吻道:“对啊,转性了,我要转成女性,没人娶你了,就等着做老姑婆吧。 ”
“哈哈,才不会做老姑婆呢,我可以和你搞同性恋的嘛,我的好姐姐~”她在那头笑得话都说不清楚了。
我的心像遭电击一样猛地收缩了一下,麻麻地抽痛着。喉咙像塞了团东西,噎得我难受。
“怎么不说话啊?生气啦?好啦好啦,不和你说笑了,我也要整理一下东西准备出门了。学校见咯,拜拜!”
见我还是不说话,她只好先挂了。
听着话筒里的忙音,我还一时反应不过来,呆呆地拿着它维持着听电话的姿势,不知所措。好一会儿我才回过神来。
挂上听筒,我深呼吸了一口气,胸口的郁悒才稍稍舒缓一些,但那句令我在意的话始终像根刺一样扎痛着我的心。
很可怕又痛苦的感觉,在听到她那样句话的时候,我居然有种被人说中了的悲哀……
缓缓地走出大厅,邢空早就洗涑完毕又靠在沙发上看报纸了。他抬头看了看我,似乎发现我和刚才有点不一样,但他没有问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我,一双乌黑深邃的眼睛满溢着体贴和关怀。
我凌乱的头绪仿佛忽然找到了突破口,所有的不安和困惑都被压制了下去。只是被他这样专注的凝视着,只是有他在身边,甚至无须语言,躁乱的情绪却神奇地被抚平了……
“你一大早就有电话哦?”他挑了挑眉,放下了手中的报纸。
“帅哥总是被骚扰的,你不知道吗?”我一边说一边顺手拉开了电冰箱的门——咳咳,忘记了,里面除了两片过期的土司、半瓶变质的牛奶外和几打啤酒外,再没别的东西可吃了。
“邢老师,你早餐想吃什么?”我转过身来看着他。
“蔬菜三明治和维他奶吧。”他狭促地笑道。
“……”
“这样啊……那火腿鸡蛋和牛奶怎么样?”
“……”
“豆浆油条?”
“不错啊,就吃豆浆油条吧!”离学校不远的小店就有。我连连点头表示赞成。
“那我们走吧。”他站了起来,回头微笑着看我。晨曦的阳光有几缕透过没关好的窗口射了进来,落在了那长身玉立的人身上,让人觉得他的存在是那么的虚幻。
外面风和日,白云飘飘,如果不是还能看到地上没干透的积水,还以为昨晚的那场大雨只是个梦而已。
梦里落花无计,魂销何处,贪欢终须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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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昊月,我觉得你最近都怪怪的哦,到了更年期啦?”
坐在拥挤的学院餐厅,人声鼎沸,热闹非凡。不同年级的各班学生争先恐后地挤在买饭菜的窗口前,我真怀疑一不小心踩死几个人都有可能。所以我以往都是一没课就回家吃的,即使自己不开伙,叫外送也比在这里吃要好。
“吃你的饭吧,罗罗嗦嗦吵死了。”我胡乱地扒了口饭,瞪了坐对面的同学甲一眼。嗯……收回前言,这里的饭菜的确比外面的更有住家饭的感觉,菜里没放味精,蔬菜也很新鲜,价钱合理,除去环境拥挤吵嚷这个因素外,在学校里吃饭其实也是不错的。
“对哦,我们可以打包到其他地方吃的嘛。”我突然反应过来,兴奋地拍着桌面对同学甲说,“怎么样?明天我们就打包到其他地方吃!”
同学甲显然被我的举动吓了一下,吞掉口中的那口饭菜才一副很“受不了”的表情说:“拜托,你以为吃午餐是一件很悠闲的事情啊?赶着吃完后还要去办其他事的好不好。”
“什么啊,说得自己好象是大人物那样。”我哼了一声嘀咕着。
同学甲耳朵很尖的听到了我的嘀咕,马上挪了挪凳子,身体前倾,盯着我开口道:“秦同学,你知不知道这所学校的学分是很难修的,而且考试又严格,不努力点小心在期末考时被当掉。真不知道你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当初是怎么考进来的。”
看到同学甲难得那么认真的说话,实在很想笑。情况哪有他说得那么夸张啊,只要有认真听课,考的内容都是可以回答得出来的啊,要修满学分一点都不难。又不是高中了,功课松了很多才对呢,我每天晚上都没有事情做,看电视看到眼睛都累了。
“应该是你有参加社团的关系吧,浪费精力。”我帮他指出结症所在。
“对了,说起社团,你这段时间都有来报到哦……”同学甲立刻换上了一脸说得好听点是好奇宝宝说得难听点就是八卦的表情。
“刚开学不久都比较少课,我回家也没事干,去看看你们瞎折腾些什么也好啊。”我低头吃着饭,漫不经心地回答着。
“但之前你没事干时也没见你来啊,你不是说回去睡觉也比去参加无聊的社团活动好吗?”同学甲一副“打死我也不信”的表情追问着。有时候我真觉得那家伙进错社团了,他应该进新闻社的记者团才更适合的。
“我现在喜欢去了,不行啊?”我扫他一眼,他更加疑惑地看我,我有点心虚地埋头吃饭,不再理他。
自从那晚之后,我就没有再和邢空单独见过面了。以前不知道他的存在见不到他并没有什么感觉,而现在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常常浮现出他的身影。他那面无表情的样子,漠漠的样子,装酷不理人的样子,云淡风清微笑着的样子,不顾形象大笑着的样子……无论是上课走路时不小心开小差还是吃饭看电视时不小心分神,似乎脑袋里有一根细弦,只需不经意的碰触,都会引发我不自觉的思念。每想起他一次都会激起我马上要见到他的欲望。想要他真实的、生动的站在自己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