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性的,我把车速提得很高。一直以来,我都很享受飚车的感觉,一个人开的时候都会把速度提到最大,那种极速狂飙的快感刺激着我每一条神经,令人神往不已。
载着淑仪时我不敢开太快,但现在载的是个男人,我毫不犹豫的就把油表飚到最尽,在抛下了十多辆车又超过了一辆奔驰后,我的情绪HIGH到了极点。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邢空都没有再和我说话,可能是不想让开车的我分心吧。但他不和我说话的话,我的注意力就变得异常的集中,不单只是对前方的路况高度留意,就连他那放在我腰间的手也……万分在意。
我曾经握着他的手睡了将近两个小时的觉。对啊,那时候我睡下的地方离他是那么的近,也难怪在熟睡时那么自然的就抓到旁边的手了。他口中的那个该死的心理医生说得他妈的很对,我这个人很缺乏安全感。小时候父母经常到半夜才回家,有时甚至不回家,偌大的房子里就我一个人。当关上了灯周围变得一片漆黑时,看过的恐怖电影和怪谭书籍的情节就会在我的脑子里清晰重现,我往往都是抱着枕头把被子蒙着脸才能睡着的。再大一点时已经不害怕什么恶魔猛鬼了,但抱着东西睡觉的习惯早已根深蒂固,即使是现在这么大了,我睡觉时还是喜欢抱着毯子的。
我该庆幸的是自己没有迷迷糊糊的抱着邢空来睡,不然那个剑道三段还练过邰拳道的家伙很可能会直接扔我进湖里面。
很情不自禁的,我瞄了下环着腰间的手……那时候我抓着的是哪一只啊……?
第二章
不知不觉间我们已经进入了市区,时间已经是五点十分了,幸亏市区内的银行很多,我找了家最近的停下车来。
“里面的人很少,应该可以很快就轮到我们了。”我摘下安全帽甩了甩尚在兴奋状态中的头。刚才飚得太厉害了,连自己都头晕了。
听不到邢空的回答,我回过头来看他,他却把头盔塞到我怀里,一句话也没说,径自走进了银行。
摆什么酷啊!
我没有跟进去,反正去钱很快的,我就靠在机车旁等他。透过银行的玻璃门看进去,可以看见他站在并不长的队伍后面排队。纤细的颀长的身躯站得笔直,着装很普通,白色的衬衣和白色的休闲裤,脚上穿的波鞋是街边几十块钱一双的那种,偏偏就显得很英挺出众,单是个背影都很吸引人。
我想,如果他能够感觉到我的视线而回头的话,说不定我会回他一个微笑。但事实证明我的这个想法很幼稚,在整个排队领钱的过程中,他都没有回过一次头。直到他取了钱然后放进口袋转身走出来时,才与我的目光相接触。
我没有眼花吧?很苍白的脸色!
“喂,你怎么了?”没有等他走近我就主动地上前,伸手扶住了他那像会随时倒下的身躯。
“我看起来有这么糟糕吗?”他有点气喘,但声音还是那么的平稳淡漠,“有点晕车而已。”
晕车?原来他会晕车!所以淑仪家即使有宝马奔驰也不能够用来载他。他晕车!
“你这是什么表情啊,放心好了,我又没说要向你女朋友告状。”冷漠的声音明显带了丝干涩,他的脸色本来就不好,现在就更难看了,即使模样还是个大帅哥。
“想吐吗?”我扶着他走进银行旁边的一家小餐厅,服务生迎了上来把我们带到一处靠窗的座位。
“马上来一碗姜汤,对了,可以帮忙去药店买些晕车药吗?”我对服务生说。
“先生,晕车药是在坐车前半个小时吃的。这位先生现在的情况……要杯牛奶比较好吧?”服务生很有礼貌地回答。
“就牛奶吧。”我点了点头,然后转向邢空,他正支起手臂用手撑着额头,表情有些难过。他微微地闭着双眼,细密的睫毛一颤一颤的在他的眼睑下投下细碎的阴影。
“头晕吗?要不要到洗手间去?”晕车的人严重的话都会吐,所以我问了一句。他慢慢睁开了眼睛,定了定神,站了起来。
“要我陪你一起去吗?”我也站了起来,他却摇了摇头,示意可以一个人去。
看着他一步步走进洗手间,步履没有一丝紊乱,身子也没有一点摇晃,除了脸色很差之外,其他的倒没什么问题,我的心这才稍稍放下。
回程的时候我想我再也不敢开太快了。
服务生很快就把姜汤和牛奶送了过来,我也为自己点了杯热咖啡。
不一会儿,邢空回到了座位上。
“把姜汤喝了吧,邢老师,如果你早说自己晕车的话我就不会开那么快了。”明知道这不全是我的错,但我还是很内疚。只要一触及他没有血色的脸,我的心就微微的抽着痛。
“还好了,已经没什么了。”他喝下姜汤后脸色终于恢复了点红润,我把牛奶也推了过去,自己用小勺子搅拌着杯里的咖啡。
“太阳下山了。”他轻轻地叹了口气。我望出窗外,看见那轮没有温度的红色球状体正一点一点的偏西。天际的彩霞异常的绚烂,风很急,吹动着云霞极快的流动,让我有种它们正向我奔流而来的错觉。
很美妙奇特的感受。
“听说你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我想起了淑仪对他的称赞。
他挑眉看我:“想拜师学艺?”
我发现他的习惯性动作就是挑眉,在做这个动作时,他整个人都是神采飞扬不可一世的。明明是拽得要死的神情,却又那么的赏心悦目。
“作为练习,现在的这个景色就刚好合适。”很多画家都有画过夕阳西下的美景,不知道为什么,很突然的就想透过他的笔来窥探他眼中的景色。
他看了我一眼,又把目光投到了窗外,然后有点出神的一直看着天际那翻滚的云霞。餐厅朦胧的灯光洒落在他半边脸上,他那精美的侧脸在阴影中有着不可思议的魅力。
“还记得在我还很小的时候,哥哥带我去散步,也是这样的傍晚,我们牵着手一直走着,以为可以就这样走到天的尽头。”他把视线收了回来,盯着面前的那杯牛奶缓缓的说道。
“原来艺术家的浪漫细胞是与生俱来的啊。”我一口喝掉了半杯咖啡。只下了两颗方糖,还是有点苦苦的味道。
“谁是艺术家啊?”他瞪了过来,漂亮的眼睛贼亮贼亮的。
“就是那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并且有恋兄情结的人啊。”我毫不忌讳地直视着他,他啧了一声露出“真受不了你”的表情。
“你漫画看多了,白痴。”他仰起头喝光了全部的牛奶。我几乎是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的下巴在上扬时划出了一个优美的弧度,那颗突出的喉结因他吞牛奶的动作而上下移动着,该死的性感十足。
我口干舌燥地喝完面前的咖啡,用衣袖擦了擦嘴唇。
“时间不早了,我们买了东西后还要回学校呢。”邢空也放下了杯子,并举起右手在半空中打了个响指,站在一旁的服务生会意地走了过来结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