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大人,亲王召见。”门口不知何时蹲了一个暗卫。
纯狐看着唐三四瞬间变色的脸,心里不知怎地就充满了报复的快感。
不一会儿唐三四回来了,他见了纯狐,坏心地说:“我对殿下说解药制出尚有半个月。”
“你这是报复!”
唐三四无辜地眨眨眼睛:“咦?我们明明说好要多虐待他几天?”
纯狐一咬牙,塞住耳朵开始看书。
第四天纯狐终于忍不住了,狠狠地摔下一卷书,冲向旁边的药橱随手拿过一罐药水直奔出去。唐三四原本向后仰着看闲书,凳子两腿离地惊险地悬着,如此惊扰一番之后不可力抗地头朝地翻了过去。
但是显然唐大人从小摔打惯了,立刻以好像刚才摔的不是他一般的动作一骨碌爬起来,施展轻功跟出去看热闹。
谁知纯狐并没有被冲昏头脑,走到一半猛地折回来,头也不回地摸开书柜后面的密道一头扎了进去,倒叫唐三四看的目瞪口呆,差点一步迟了,险些没有跟上。
密道尽头是一家药铺,游奇早已候在那里,纯狐惊道:“游督统,好巧!”
游奇神秘地笑了笑,应道:“好巧。”
他嘴上说好巧的时候心里说的是“我猜你也受不了了!我也受不了了!”
但他依旧神秘莫测地扭头,闷声不响地领着纯狐去觐见亲王。纯狐奉上写着“备白虎戊”的标签的小琉璃罐,亲王接过通透的小药罐,慢慢对光转着,边看边问道:“这便是解药?”
纯狐点头称是。
亲王将小瓶子在手上转了一圈,问道:“名叫备白虎戊?好特别的名字。”
“……不,那是编号而已……殿下!为了安阳的黎明百姓!让将军快点喝了吧!”
亲王抬头看了纯狐一眼,这一眼里有心疼,有不忍,有怜悯,但最多的还是幸灾乐祸。游奇看得出,亲王其实也不是很想收这罐药水。
不过亲王还是打开塞子,小心闻了闻,疑惑地抬头问:“有点茶味?”
“是的,是殿下赐的南蛮草药发酵的味道。”
宵隶亲王一听之下,虽然不记得啥时候赏赐过药草,但还是眼神一亮,若有所思地笑了一下。以游奇多年经验,这惯常代表着又有人被算计了——或大或小,不管是谁。以及另一件事:亲王座下第一狗腿游奇游督统和他的狗腿帮又要跑腿了。
果然,亲王脑子一转,请了好些人来偷偷看热闹。当事人等自不必说,怎么司蝉军师也在里面,难道坏点子一定要有坏人欣赏么?
今日将军在城外较场练功,军师在城南二里河钓鱼,游奇先去请了军师,再去亲自请将军。将军请进城,狗腿帮的小黑狗们纷纷得到消息,往各自负责的目标跑去。
游奇带着将军到亲王府后花园时,司蝉军师已在殿下背后候着了。两人面上高深莫测,背地里打什么坏主意,游奇可是一点也不想知道。
“偷看一眼的话一定只能看到一片漆黑。”游奇忖道。
亲王和蔼地开口了:“沅九,这是南蛮进贡的茶叶,是冰着喝的,你尝尝。”
沅九本来疑惑这茶水不冒烟,不知是何名堂,听了殿下此言也就不再疑有他。茶碗中加着冰珠,碗壁冰凉,有一层薄薄的水汽,入口苦中带甜,冰丝丝的还有一股香气。
司蝉一直目不转睛顶着沅九。忽然两个小小的黑影闪电般冲出来,在沅九身边窜来窜去,一度窜到他身上,沅九本想打死它们,不料唐三四的声音远远传来:“不要伤他们!!!!”
沅九忌惮他,暗自忖道这两只小兽看起来也没什么危害,就放过一马。两只小兽落下来,站在原地拉来拉去拉着什么东西,忽然间破开消散了,大家也没看清,两只花乎乎的小鼠因为好不容易到手的东西没了,似乎在相互责怪着,推来推去。
沅九看着看着,心中一痛,但瞬即好了,他只当是偶尔的小痛,并未放在心上,注意力很快转到了两只打架的小动物身上。
唐三四气喘吁吁地跑过来,两只小鼠见了他,跳到他身上,一只占领一个肩膀,继续打来打去。
亲王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两只打打闹闹的小老鼠,饶有兴趣地问:“这是何物?”
“禀殿下,这是两只专门寻草药的鼠,一个叫花虎,一个叫花豹。”
司蝉此时轻轻地在殿下背上磕了两下,殿下几乎无法察觉地点了两下头,说:“你的宠物冲撞了沅九将军,你得赔罪才是。”
“是,”唐三四转头对着沅九行礼:“还请将军恕罪。”
沅九恍然觉得身上少了点什么,下意识地在胸口摸了摸,觉得也没少什么,心不在焉应道:“哦,不碍事。”
殿下趁沅九回身的时候冲唐三四眨眨眼睛。
唐三四回他一个眼神,拖着两只小花鼠站在一边。
游奇走到殿下身边,问道:“殿下,是否现在叫她们进来?”
殿下点点头。
陈平和纯狐本来躲在附近的假山后面偷看,这时候特别绕了一大圈绕到入口。沅九看着她,讶异地睁大了眼睛。
亲王开口道:“常言道物极必反过犹不及,纯狐先生的工作关乎前线将士的性命,沅九勿要太过叨扰她才是。”
沅九哑然失笑,往日看见纯狐便在心中自动燃烧的那团火不知怎地荡然无存,心里空荡荡的恐怖,他先自疑惑了一下,接着点点头,应道:“是。”
游奇此时正领着伏虎教头脂丛以及萝勒走进来。脂丛看见沅九,从她微微瞪圆的眼里可以看出她正想着“这人怎么在这?”
萝勒也微感奇怪,她本以为是亲王单独召见。但更重要的是,心里的警钟早已因为看见沅九敲得梆梆响,若不是觐见秦王,她早就拉着脂丛转身回家了。
只是沅九的眼神又回到了往日,看向萝勒时温柔而宠溺,也同时故意忽略着脂丛。
只不过萝勒已经不用像数月之前一样,要强迫自己回应他。她扬了扬眉毛,然后仰起头,说道:“将军。”
亲王见势不妙,为免尴尬,急忙辣锅军师和一干围观群众假装讨论:“唐三四,你看你给我闯的祸。”
唐三四试图辩解:“殿下,生活每一天都是新的……”
纯狐趁机要求道:“殿下,加俸禄啊……”
游奇想赶紧溜走:“殿下,我去巡逻。”
“游奇站住。”
“……是。”游奇的脸上写着多少个不甘心啊。
司蝉摸着胡子高深莫测地说道:“塞翁失马,安知非福啊,呵呵呵呵呵……”
“萝勒?”沅九唤道,声音里带着不解。
萝勒行了个很正式的礼,应道:“将军,你亲笔所写,你我好言离别。”
沅九一怔。
然而后面的讨论组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殿下小声说道:“你看我说他二人已无可能破镜重圆了。”
“殿下,您武断了。”这是军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