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着走着,忽道:“何以我们走了这么久,还在山里穿行?”
银锁笑道:“大师姐那时睡了,所以没有发现,昨晚我经过一个关卡,特地让人看了一眼,就彻底离开官道,掉头向西进了大山,顺着山往西走。”
金铃恍然大悟,“怨不得,白天我们一直顺着山脊走,晚上山路才开始盘绕起来。”
银锁道:“怎么?大师姐迷路了?”
金铃莞尔一笑,道:“不瞒你说,我现在不辨东西南北,你现下把我丢下马,我就只能沿途乞讨问路,慢慢走回家。”
银锁道:“大师姐,手来。”
金铃不明就里,伸出手去,银锁也脱下手套,捏住了她的手。
自两年前两人初见,银锁就整日带着黑皮手套,仅有的一次握手,也只有九凝峰上意乱情迷的那一天。她被银锁抓住了手,只觉得她的手软滑细腻,竟望着她不要松开。
不料银锁握着她的手,更伸入自己怀中。金铃本能一缩,却让银锁抓紧,收不回来。银锁拉着她的手伸入怀中,道:“摸到没?”
金铃一愣,遂微屈手指,果然摸到她怀中有些古怪。那叠东西软软滑滑,又十分纤薄。是以她疑惑道:“这是什么?”
银锁回头笑道:“大师姐,倘若我有不测,你记得把地图拿走。我们一路的地图,里面都有,你照着地图,回去建业也行,去义阳也行,去长安也行……噢,圣火令也给你。”
她又抓着金铃的手摸到了别处,金铃心中千回百折,手指又触到了一面小小的木牌。银锁抓着她的手,捏住那木牌拿出来,交代道:“这就是圣火令,你拿着。”
金铃被她捏着手,从她怀中退出来,只听银锁又道:“收好,这是我明教信物,别搞丢了。”
金铃靠在她肩头,幽幽道:“除了一身伤,这还是你第一次送我东西。”
银锁失笑道:“大师姐好像很不满意,你若愿意收,想要什么我都送给你。你想要什么?”
金铃笑而不答,只道:“小儿辈妄言。”
心中却道:我想要的,你肯给我吗?
作者有话要说:真的要没有存文啦!!!昨天回家困得要死10点就去睡觉了结果偷懒了好几天没写够3k现在真的没有存文了嘤嘤嘤……
☆、第190章 梦与君同十一
地势渐渐平缓,天也快要亮起来了,早晨照例起雾,冬风裹挟着朝雾,夹头夹脸地吹过来。银锁又把金铃放在背后,替她挡风。
天上乌云散尽,阳光穿过浓雾,照亮了天地。雾气时深时浅,家家都起了炊烟,道旁时不时有牛车经过。
银锁松了口气,道:“晚上就到了。晚上就能睡了,大师姐……”
“大师姐?”
金铃惊醒过来,从她颈窝里抬起头来,道:“到了?”
银锁道:“没到。”
“哦,那换我来骑……”她伸出一只手,要去抓缰绳。
银锁一巴掌拍掉她的手,道:“别逞强,继续睡。”
“那怎么行?我睡了多久?一个时辰?你还好好的,看来还没到。”
说话间她又把手伸向缰绳,银锁又一把捏住她的手,道:“睡觉。”
金铃的手本来在她腰间,她假意点头,收回手来,顺手就点了银锁的穴道。银锁腰间一麻,双臂软软地垂下来,金铃面上微有得意之色,把她的马镫勾过来,又用铁链将两人绑在一起。待到银锁时限已到,忍不住求饶,才将她放开。
日头刚刚升起之时,两人已逼近汾河,银锁这条路像是早就选好的,路中有桥,不必再寻渡口过河。
这段路并不很长,因在河谷平原,道路易走,只半日刚过就又进了群山之中。晚上月上中天,银锁带她到了一处偏僻的山村里,半山腰的山村只有几户亮着微弱的灯,死一般的寂静。
银锁领着她走进一个农家小院,一农人提灯走出来,驼着背眯着眼,上下打量银锁。
银锁伸出手,手中一串黄金璎珞在夜里也十分耀眼。金铃细看一眼,觉得有点眼熟,似乎是她早先挂在腰上的金色腰链。
那人见了银锁的腰链,立刻单膝跪地,银锁示意他起来,道:“传信给辉日,说我已到此处,不日便与他汇合。”
“启禀阁下,渡河之物藏在河边,这是地图。”那人自怀中取出一张羊皮,呈给银锁。
银锁拿在手中,掂了两下,道:“好,你退下吧。”
那人弓身告退,恭敬道:“属下去传信,热水饭菜等物正在准备,请二位先进去休息。”
另一中年农妇上前,对银锁深鞠一躬,将二人带到屋里。这屋子外表看,殊无特异之处,版筑土墙,窗框上挂着风干的果菜。可仔细一看,周围不论高低,尽作土色,细细辨认,地与墙之间殊无不同,此院此宅竟是在土层里掘出来的。
那农妇带着她二人穿过一条不长的隧道,到了对面另一间院子里,安顿两人住下,便躬身离开。
金铃道:“我听闻风沙带来的尘土,在此地降下,成层层黄土坝子。人家或依山而建,或掘土为坑,原来竟是这样?”
银锁笑道:“嗯!可惜此地土多草少,水中泥沙甚多,打来的水,得沉淀一两天才能用,因此水稀少得很。”
金铃轻声问道:“我们就这样用掉他们的水,是不是太奢侈了?”
银锁道:“这水本来就是为我准备的,计划里有三个人会到这里,但小赵死啦,剩下一个被我派回去报信了,他们还赚了一人份的水呢。快进屋吧。”她见那两个房间是放在一处的,不由分说先将金铃推进屋里。
两人进了同一间房,房中炭火烧得正暖。银锁拔出匕首,拨开夜明珠,四下打量一番,道:“还挺干净的,大师姐快睡下吧,等会水烧好了,我叫你起来洗澡。”
金铃拉住她,问道:“你呢?”
银锁坐在床边,不由分说地将她身上衣服扒了,道:“我还有事要办,你不许起来跟着我,这是我圣教机密,你若偷看,不给你钱。”
金铃哭笑不得,道:“你将我按在床上脱了衣服,现在才说不给我钱?”
银锁顿了一顿,眯着眼睛威胁道:“……大师姐,再胡言乱语,把你剩下的衣服也扒了。”
金铃笑着推她,道:“你快去忙,早点睡。”
银锁因而出门,走回前院,那农夫走出来,躬身道:“阁下还有何吩咐?”
银锁道:“哦,没事,我出来转转。你是哪个旗的?”
“属下是巨木旗掌旗使呼延隆。”
银锁点点头,忽而出手,手中虽无弯刀,但掌上刀气暴涨,一式圆月斩向那人袭去,那人眼睛陡然瞪圆,脚踩九宫步,忽地到了银锁身后,银锁半路收起刀气,翻身跃起,又反到了那人身后,扣住了他的颈椎。
那人沉声道:“阁下这是何意?属下做错了什么?”
银锁收手站好,笑道:“你可莫怪我,我们许昌的分舵被人偷袭,我差点在许昌给人干掉,因此试试你是不是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