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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锁金铃记gl(329)

“怎么办?我们加速冲过去?”

“好!”

她又压低了声音作夜枭鸣叫,众弟子听后,纷纷抽出弯刀在手。

只听银锁脆生生地说了一大堆她听不懂的话,众弟子又哄笑成一团,纷纷举起刀来应和,骆驼们沉默地疾驰,好像没有听到一样。

地平线上升起两只黑隼,前面也是柔然骑兵,银锁的身子几乎伏在骆驼的大驼背上,眼神锐如她腰畔的悲风出鞘。

风雪越发地大了,雪片掉在地上,又被呼啸的狂风卷上来,远处什么也看不清楚,银锁用力去嗅,也只是勉强嗅到前面有人。

不知道敌人离他们有多远,但战斗拖得越久越是不利。

渐渐地风雪中出现了敌人的身影,狰狞的铁塔大汉们骑在高骏的马上,挺着手中长矛大刀,朝着他们冲过来。

双方接近的速度非常迅速,几乎是一瞬间就打了个照面。

对方的阵势非常密集,看样子是铁了心要把他们一口气全都撞下马。银锁冲在第一个,以弯刀拍打刀鞘,高声叫道:“冲啊——!”

众弟子收缩阵型,举起两把弯刀相碰,应道:“冲啊——!”

双方洪流一般交汇在一起,刀碰刀,剑碰剑,有人被撞下马,有人被斩成两半。

骆驼巨大的身躯在此时占了非常大的便宜,一匹骆驼长一丈,高八尺,重七八百斤,几乎有两匹马那么重,与骆驼对撞,马匹被撞得横飞出去。而白衣弟子们挥舞双刀,不知斩获人头几何。

银锁高声欢呼,俄而有洪水旗弟子将伤者重新拉上骆驼。金铃从头至尾被她以高超马术护在身后,怎么超都超不到外面,她只见前面惊心动魄地震动,血肉横飞,但须臾之间一切又都慢了下来。

“小胡儿!”

她看见银锁被撞了一下,但与她对撞的大汉跟着马一起被撞飞出去,又被随后跟上的弟子一刀砍掉了脑袋。

银锁咳嗽了一声,回头笑道:“我没事。”

她随即扭头道:“还剩几个人?”

金铃四下望了望,心里一阵奇怪,赫连不见了,人又少了许多。

她走到银锁身边,道:“辉日不见了,他……”

银锁却不太担心,用弯刀拍了拍骆驼屁股,道:“走!趁他们还没爬起来!”

这一群人在冲撞之后却只有八个人了,其中还有伤兵。

风雪越发地大了,他们逆风而行,雪片让人几乎睁不开眼睛,金铃忍不住地往后看,只看见后面朦朦胧胧,一切都是白色和黑色的交织。

“银锁,你的人,跑的差不多了,怎么回事?”

银锁笑道:“大师姐不用担心。”

阿林侃叫道:“少主!接下来……”

银锁道:“按计划,你们带伤兵走吧,不用管我了。”

众弟子忽然齐声道:“请少主保重!”

银锁笑道:“没事没事!下一站等我。”

阿林侃点点头,掠过金铃身边,牵住了她的缰绳。

金铃警觉起来,道:“你做什么?!”

阿林侃反而诧异地看着银锁,“少主,不是我带她走吗?”

“我不走。”

“少主……”

银锁一脚踢在金铃的骆驼上,挥手道:“大师姐保重!我随后就到!”

她甚至故意慢下来,金铃却来抓她的缰绳,她眼疾手快,把金铃的手拍开。

金铃缩回手,皱着眉头看着她,扭身看着前方,不再和她争辩了。

银锁眼见她越走越远,松了口气,心里却像是空了一块。

可这样才是最安全的,影月右使数次在柔然人手中逃生,飞天遁地无所不能。

但金铃不行,万一留她一个人在这里,万一银锁有什么损伤,她根本无法在这荒原上独自逃生。

她甚至不能独自辨明东西南北。

她回头去看辎重车,不料身后一沉,腰被人一把搂住,有人在她耳边轻声道:“小胡儿,你卖什么关子?”

银锁一看前面金铃的骆驼空了,阿林侃却没有察觉,仍旧拉着缰绳往前跑,立刻开口叫阿林侃回头。

金铃一把捂住了她的嘴,把她整个都收进了怀里。

“你休想丢下我一个人逞英雄,什么理由也不行。我是你找来的人,你须得对我负责。”

“呜呜呜……”

金铃稍稍松手,耳朵凑到她嘴边,问道:“嗯,你说什么?”

银锁又觉得心里被装满了。

++++++++++++++++++++++

北风卷地,漫天风雪,马踏过的印记很快被风犁开,又撒上新的雪花。

“金大帅,这么冷的天,老衲多带两顶帽子也不行啊。”

萧荀皱着眉头,没有答话。这么冷的地方,委实不适合南方人作战,他冻得手指尖都僵了。

他虽然身量很高,在士兵里也算是强壮的,但前面的柔然蛮子黑压压地挡了一片,他已几乎要看不到了。

割头王阿支祁,是个十分高大凶悍的北方汉子,一只眼睛受了伤,用黑布随便缠着,身上披着一身狼皮,让他看着像个独眼狼王。

锐利的目光切开雪花,钉在了萧荀身上。

“金大帅,我们冲过去。”

萧荀背上升起一股寒气,他却没空去管,只得点点头。

他后面是元大师、邓二郎李三郎等等旧部,独孤寿成也在其中,他身后足有四十名骑兵,几乎都是羽林军中的高手。

然而柔然人更多,五五一组成鱼鳞阵往前高速移动,队伍延绵百步,都高举寒光长刀,默然不语,军容整肃,令人不寒而栗。

萧荀的手下也作这种阵型,跟在队伍左翼。

他在统万城外遇到了从长安来的残部,乃是这一次行动的主力,在长安毫无斩获,是以百里疾行到统万城来分一杯羹,孰料统万地宫已然塌陷,萧荀等人狼狈不堪。

但正是如此,萧荀也没有借口回头了,他虽是其中官职最高之人,但这些人手中有谕令,可以任他指挥,但决不可后退。

因有元大师和邓二郎相助,他们这一路上都远远地跟着这一群神秘教团的车队,眼看便要追上,却遇上一场风雪,不得已和柔然人相遇。

对方人马远多于他和独孤寿成的,和剽悍的柔然人冲突,只能全军覆没。

好在这割头王阿支祁,并没有想要他的性命,反而答应他们,只要出一份力,就能拿一份钱。

谕令让他带着钱回去,只要有钱,他就能安全地带着脑袋回家了。

北风夹着雪花割在脸上,任何一寸□在外的皮肤都被风吹得麻木起来,战马加速往前冲去,人和马喷出的白雾汇成一团,又被狂风吹散。

阿支祁身旁有人低声说了些什么,俄而回过头来对萧荀用生硬的汉话道:“金大帅,他们被冲散了,我们等会儿就围上去。”

萧荀只得点头称是。

他回头问邓二郎:“二郎,刚才阿支祁说刚才的冲锋把他们冲散了,我们追的真的是黄金吗?”

邓二郎道:“是,车辙没有变化,黄金都在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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