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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锁金铃记gl(565)

想必是很疼的。平整的刀口切开了皮肤和肌肉,刀口的末端却是参差不齐的撕裂伤,有刀伤长度的一半,还在缓缓地渗血,鲜红的血淌过旁边暗红色的血痂,又在上面新盖了一层,像个缓慢生长的怪物。

“还好,不是太深……我先裹上……这是什么?”

他看到金铃腰上拴着一条细细的锁链,奶白奶白的十分可爱,但已经断了,断口整齐,好像正是中刀伤时一并砍断的,便叹道:“现在的女儿家都流行这些小玩意儿?竟然救了你一次。”

萧荀把链子整根扯出来,正要扔,金铃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别扔……”

“你别动!”

李见也道:“是啊大帅,你还生怕别人不知道我们往哪个方向走吗?”

“你回避!”

李见一哆嗦,又背过身去,嘟囔道:“大帅你快点……”

萧荀双手一扯,从金铃里衣里撕下一圈,在她腰上捆了一道,多余的全部压在伤口处,最后把自己的外衣从盔甲里扯出来,披在她身上,道:“忍忍吧,也就是臭了点。李见!你的也脱了。”

李见像个被恶霸强逼的小娘子,不情不愿地脱了自己的外衣递给萧荀,萧荀把金铃捆在自己背上,道:“走走走。”

金铃虽然不重,但好歹是个大活人,萧荀不大吃得消,跑了一阵子明显慢下来,不过幸运的是越往南,水系越多,他故意趟了两条小溪,心想这回应该能甩掉所有的追兵了。

周围的雾越来越浓,两丈之外的树就像是在另外一个世界张牙舞爪。树的南边多受阳光照射,北边则叶片稀疏,萧荀怕走回头路,叫李见仔细辨认,正好他自己也歇一歇。

一行人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不过雾气越来越浓,水汽的味道越来越重,李见道:“大帅,我觉得应该安全了,你看到那个塔了吗?”

“看到了,快走!”

这个塔是富陵湖附近一个渔村的瞭望塔,两人从前在下邳轮值时常来,看到村子意味着可以弄到船,就再也不怕被人追上了。

两人总算在清晨前赶到这渔村里,冬天里码头上没什么人,村民大多数靠打猎维持生计。金铃挣扎着抓住萧荀,指了指自己怀内钱袋,叫他拿钱。李见去和人套了会近乎,半买半骗地弄了辆马车。

他把金铃横抱起来,李见赶在她放下之前铺了一层脏兮兮的布在那无论如何看着都不太干净的车厢里。说是“车厢”,其实也不过就是一个木头盒子,背板可以打开,前面两匹马拉着,车轮只有两个,好像并不是很能拉货,李见和萧荀坐在车前,金铃独自躺在后面。

见金铃几乎陷入昏迷,萧荀解下她的水袋,嘟哝了一句“受了这么多伤,怎么水壶没半点事”,就解开强行灌给她。金铃被水呛醒,醒来便问:“钱不够吗?”

萧荀叹了口气,替她擦擦嘴,道:“够了,我们有车了。”

金铃道:“去哪?”

“唉,先去海边报告一下。”

好像是为了赶时间,萧荀没有做无谓的躲避,而是直接冲上了官道,赶着马车飞驰起来,碰到有关卡的地方才想办法绕开。

太阳却在大家并未期盼之时出来了。在太阳的炙烤下,金铃浑身痛得厉害,萧荀见她难受,逼着李见给她挡太阳,李见苦着脸说“做不到啊大帅”,萧荀并不理会他的求情。果然过不多时李见就给金铃支起了一个凉棚。

“哼,就得逼你一逼。”

“大帅莫说我了。以前你有那么多讲究,现在偷起马和马车之类的东西还不是驾轻就熟?谁不是逼出来的,还笑我……”

萧荀嘿嘿一笑,并不和他计较。

他满以为受了祖家这些个憋屈劲,定能和莲花渡申诉一番,谁知道傍晚到了约定的地方,只看见残垣断壁一片狼藉,渡口还依稀是渡口的样子,却一个人都没有,更不要说船了。

“为何如此?他们到底去哪了?”

李见道:“想来有人知道了我们全盘的计划……会和他们要捉的神秘人是一伙的吗?会是他们从中捣乱吗?”

萧荀道:“不论如何,我们是没法从这走了……”

“那我们……去哪?”

作者有话要说:小伙伴们误会了,并没有说下一篇文要写核废土,本来打算写西幻的。

核废土是应付老宅男的追问的。

不过我觉得应该都是不错的故事

顺说十二和十三贴反了之前……现在的顺序是正确的

☆、第420章 是非黑白十五

萧荀咬咬牙,道:“左右都要回去钱塘,我们现在一直往南,在通州附近一定有去莲花渡的渡口。”

李见叹了口气,道:“希望这一路上,大帅不会招来别的麻烦。”

“我怎么可能招得来麻烦?”萧荀虽然这么说,他自己也忐忑得很。上一次出门还是因为接了一个吃力不讨好的阴谋,还没回来便已听说江南大乱,千辛万苦回到家,家里却给烧了个精光。这回好不容易出了家门,正要一展拳脚,却接连败北,输得糊里糊涂。

更重要的是,他甚至不知该往哪里使力气,才能挽回不断倾颓的败势。

萧荀热得脱了盔甲,从头顶蒸腾出热气。金铃仍旧在发烧,半死不活地躺着。

他略觉奇怪,问道:“你身上是不是还有别的伤?”

“小伤,不碍事。”

“你总烧,我们还得去偷点药吧?”

金铃挣扎着爬起来,萧荀见状赶忙扶她,金铃道:“我涂药,义兄,你回避一下。”

萧荀道:“我回避你就倒了!我不看你就是,有药你不快点涂,拖到现在是什么意思?”

金铃打出一个呵欠,道:“困。”

萧荀晒了一天,赶了一天的路,恨不得脱光了衣服,李见忙劝:“已经烧了一个了,大帅还想做第二个?”

萧荀烦躁不安,捏着缰绳,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赶得马也上气不接下气,李见几次劝他慢点,他心里却清楚这是一场看不到对手样貌的赛跑,丝毫不敢松懈。

橘生淮南为橘,在淮北为枳。

徐州的彭城下邳一代都还在淮北,而跨过淮河积水而成的富陵湖之后,就已属于淮南,淮河两岸风物不同,植被犹有区别,橘、枳则为其一。

脚下的路不知何时闯入一片浅滩里,水在树丛中绕来绕去,最后汇成一潭,说深不深,大约齐到脚脖子。而四周荒芜无比,唯有一条官道也算不上的道路在其中绕行。

萧荀却裂开了嘴,道:“你瞧那些鹅掌树。”

李见朝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裂开了嘴,笑道:“金大帅,就一条路。”

这一路上,两人暗号甚多,金铃到这里已是全然摸不着头脑,问道:“什么路?为何你们对这一带也这么熟悉?”

萧荀笑道:“我们来过呀。这一片叫覆盆浦,就说这地方的潭水,就像是有哪个天上的神仙不小心泼了盆子里的水在地上,成了浅浅的一滩。不过听说这水里有鳄鱼,虽然没见过,但现在还是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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