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过了一会儿穆琬竟然从箱子后面钻出来,手上拿着一团墨绿色的东西,慢慢逼近银杏。
银杏妖怪双手单手掩住胸前,另一只手撑在身侧,全身只靠一只手的力气往后爬,“你、你想干嘛?”
穆琬脸上闪过一丝愠怒,就连阿二也在心里呐喊“银杏姑姑你太爱演了!”,但随即两个人(?)都□地笑起来,“姑娘,爷不想干别的,爷就想一亲芳泽~”
说罢,伸手扯过她的领子,左手一捞勾着腰拉近身来。银杏身上甘苦的银杏气味愈加浓郁,白皙的脸孔更加白皙。穆琬的视线刻意避开她好像永远含着笑容溢着温柔的脸孔,却不小心钻进领口里,暂时叫那白瓷般微微透明的颜色吸住。黑色的发丝钻进领口,衬着白色的皮肤,一旦感觉出□,就再也抹杀不掉。怀中那具身体那么热,怎么会现在才发觉。
这一瞬间的情绪太不自在了,穆琬手中终于记得使力,抱着银杏一口气跪起来,把着她的手扶在自己肩上,双手环到她背后,将那团布摊开。
“来,左手。”对穆琬的左右不分银杏早就习惯,见她说着右边却往自己左边肩膀看去,也只是笑笑抬起左臂,等她伺候。
须说穆琬天资聪颖,这几个月伺候银杏妖怪沐浴更衣吃饭,按一般标准来衡量,早就是个优秀的大丫头。只一会儿,就将银杏穿戴利落:墨绿色袍子,织锦云纹缠绕周身,腰间束一条银色腰带,直将美人衬得越发可人(表象)。
“头发。”旋身绕到银杏身后,指尖轻轻巧巧绕一绕,黑色丝绸一样的头发盘上头顶,松松挽就一个髻,作品完成,穆琬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拍拍银杏的肩膀,“出门就要打扮像样子。”
日影渐渐低斜,白色耀眼的光斑变成了柔和的金黄色,金黄色也静静退去,逐渐被紫色代替。待到最后一丝暖调从视线中抽离,紫色也变成静谧如水的深蓝。
门外挑着灯笼,街市有如银河闪烁,路边穆琬降下了车马,忽然轰隆一声,车轮终于狠狠碾在石头和沙土组成的路面上。马蹄哒哒声,此时竟然听起来觉得不真切。
私奔路上有你有我(特大误)
客栈小二颇热情,大约是穆琬将银杏打扮得很像是钱堆出来的样子。有人将穆琬放着行李的马车牵走去马厩。漆黑一片中两匹黑色骏马一动不动地站着,连喘息也不曾有,走近了才能看见它们黑亮反光的眼睛,这似乎吓到了马夫。
穆琬木着一张脸,就这么横抱着虚弱的银杏妖怪走到前台。笑盈盈的美人望着老板,边在穆琬怀里一阵乱摸,边说着上房一间。
银锞子当地一声落在柜台上,掌柜慌忙收下,找了零钱,唤小二将两位客官领上楼去。
穆琬木着脸,平视前方,特别拿出来当道具以避嫌疑的药箱在身后随着步伐微微起伏,瓶瓶罐罐在里面相互碰撞,发出轻微但清晰的声音。
小二果真以为穆琬是大夫,一口一个大夫叫得殷情,穆琬倒有些正在说谎的不自在,苦于双手都在使用中不能把小二轰走。银杏妖怪看进她左放不是右放也不是的眼里,嘴角一勾,朝小二挥挥手,着他半个时辰后送洗澡水来。
穆琬踢上门,穿过前厅走到房里,怀里抱着的仍是看起来颇为舒坦的银杏妖怪。
“可以下来了,赖着很爽么?”穆琬把她丢到床上。
千年老妖怪根本不惧她的挑衅:“有机会的话姥姥一定请你试试,到时候千万别客气。”
穆琬也很厚脸皮,完全无视老妖怪上一句话,径自换了话题:“明天寅时出发,早饭没有肉吃哦?”
银杏一听,扭脸装睡,“那都交给你了麻烦你把我搬去车上我要继续睡。”
“小银杏,你越来越过分了……”
“胡说。我动都不能动一下,怎么过分?”
“……”穆琬本来处于劣势,经分析大约也没可能反败为胜,这时敲门声救了她一命,“什么人?”
“客官,热水!”
看来过真是无话反驳,穆琬转身去开门的时候嘴角挑起一丝掩饰不住的笑容,颇像是卖杂货的小摊贩碰上了忘了拿找零的客人。
刷得很干净的桐油木桶放在隔间里,小二拎着铜壶火炉领着挑水的担着四桶水进来摆好,又退了出去。
穆琬把木桶移出来,兑了凉水又注进热水,试了试水温,在身上擦擦手,又转回床边,居高临下看着银杏,“小银杏,你自己来还是我来?”
银杏并不言语,伸出手臂。
穆琬叹了一口气,拉她坐直,替她将上衣除下。银杏妖怪再度伸出手臂,轻巧环在她脖子上,穆琬左手抄膝窝,右手揽肩头,将银杏横抱起走到木桶边,拍拍她肩膀。
银杏妖怪顺从地揽住她的脖子,穆琬慢慢松开她的膝盖,让她双腿垂到地下,整个身体的重量都挂在自己颈子上。空出的左手向上揽住她腰身,揽着肩头的手也滑下来,勾掉了系着裤子的腰绳。白绸内衣委顿在地,穆琬便又抄起双腿将她抱入桶中。
“不错,今天水温很好,小姑娘很乖巧。”银杏妖怪眼波流转,眉间笑意盈盈,伸手拍了拍穆琬的脸,背过身,将衣服解开向后一丢。
白绸中衣带着体温加热过的银杏甘苦的气味,铺天盖地罩住穆琬。她摇摇头,伸手揭下衣服叠好收起放在一边,说:“每天来一次,你也不腻味。”
银杏妖怪坐进桶里,水漫过腰,她转过身来,水声涟涟,拔掉头上的簪子,废掉穆琬好不容易扎好的头发,“当然不腻味,你这么好玩,百逗不腻。”
“……”差点就出离了。
银杏妖怪见她这般模样,眼中波光粼粼,语气装得委屈兮兮,“你害人家连个路都走不了,给人逗逗都不愿意么?”
黑色的长发叫水浸湿,微弯的末梢乖顺地卷曲在胸前。纯黑色的发丝衬得白瓷般的肌肤越发白皙细腻,透出些许□的味道。
穆琬叹了一口气,从箱中取了皂角,走上前去,执起木勺,舀了水慢慢浇在银杏头上,轻轻缓缓将皂角打在她头上。
“愿意呀,您请自便。随便您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小的都心甘情愿。”
深蓝色的夜悄悄渗进房间,和忽明忽暗的灯光撕咬着,时光仿佛打翻在素色桌布上的茶水,浅浅晕开,虽然澄澈到几乎无色,还是会留下深色的印记。
银杏闭着眼睛,手指慢慢攀上穆琬的手指,白瓷般纤细修长的手指从细碎的泡沫中把穆琬抠出来,往上挪了挪,“这里。”然后把手放在水里涮了涮。
穆琬又叹了口气,很好欺负地替她抓抓。
“小娃娃,”银杏妖怪没有睁开眼睛,尚在享受。
“什么?”
“我觉得你洗了好久的头了。”
穆琬一下回过神来,“啊啊,好像是,唔……那,那我给你冲冲……”
水又缓缓浇下来,带走细碎的泡沫。静静划过胸口狰狞如怪兽眼睛一样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