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本佳人(64)+番外
然而之前苏玳与主人争执的事情,就是要不要等净戈痊愈后再成亲。
“苏玳怎么会站在你这边?”一直以来,苏玳的心里只有苏家,只有她的大哥,怎么可能为了原远而和苏玄墨翻脸?
“是你要求她在床边照看的?”苏玳不是什么慈悲的人,对于外人一向漠不关心,会衣不解带地伺候原远,绝对不是她本人的意思,并且也不可能是主人的授意。
“一半一半吧。”原远把我的手抓到了眼前,指尖轻轻地描画着那个被阮潮咬出来的伤痕。
“我的确有向苏玄墨提出这个建议,但也没特别强迫苏玳。”她改为加大力度戳我的咬伤。
“你是说苏玳本人也是乐意来照顾你的?”不是我不相信她的话,而是凭我对苏玳的了解,这样的事情不怎么可能发生。
我认识的苏二小姐,何时变得如此亲切和善了?
有问题。
原远耸耸肩,平淡地道:“我只是跟苏玳说,她哥哥想强bao我。”
简直是五雷轰顶般的震惊。
“真的?!”我叫。
“假的啊。”她无辜地看着我。
这种事情她居然可以用来撒谎!
“苏玳相信?”这才是最不可思议的。
无凭无据的一个弥天大谎,以苏玳的谨慎,不可能轻易上当。
“她自己做过这样的亏心事,良心发现吧。”原远不无尖刻地道。
良心发现?
苏二小姐一直放不下当日所发生的事情?
看来,她远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阴险毒辣。
哥,我只是不想净戈恨你。
终于明白苏玳为什么会说这句话。
她照顾的是原远,为的却是苏玄墨。
阮潮的恨,让她不堪重负了……?
真正残忍的人……到底是谁。
第五章 软禁
在蔷薇轩度过的日子,犹如被软禁,并且与外隔绝。原远拒绝我之外的任何人靠近,即使有侍女来送饭,也是等在门外,由我出去将食物拿进来。
这样的日子过了三天三夜,我终于知道了原远为何如此消瘦。
是被饿瘦的。
刚开始时,我以为侍女送来的食物都是原远喜欢的,直到她说我才知道,那些清粥素菜全是为了“重病不起”的配合。
“就算我真的喜欢清淡,也用不着每日三餐都这样吧。”她嗔怪地瞄我一眼。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看着她尖细的下巴,难言的疼怜在心底扩散开去。
“不要紧……”她无所谓地摇着头,完全是一副无关紧要的神情。
“再这样下去,没病也会弄出病来!”我急躁地打断她的话。
她眨巴着眼睛看着我,满脸的期待。
“所以……你打算怎么样?”
没想过她会对我这么依赖与期许,我竟一时间无法作出回应。
生病的人都没有什么好胃口,如果提出更换食物的要求,势必引起苏玄墨的怀疑。除非原远说明病情已经有好转,但这么一来,苏玄墨便能立刻举办亲事。
真是左右为难。
“别伤脑筋了,办法我已经有了。”原远拍拍我的肩,算是安慰。
我错愕地看着她。
“你有办法?”
“不错。”她小跑着去到书桌边,拿起笔蘸了点墨,便在纸上写了起来。
我在原地等着,百思不得其解。
不能用说的吗?为什么非得写在纸上不可?
不到一柱香的时间,她拿着那张写有字的纸兴冲冲地向我走来。
“自己看吧,都列在上面了。”
她把纸递到我面前,我狐疑地接过,细细地看了一遍。
狂草,绝对是狂草。想不到她还真是有才有貌。
可惜我完全看不懂。
我把纸递还给她。
“明白了吧?”她挑挑眉。
“不明白,”我摇头,“你念给我听好了。”
她微微皱起双眉,似乎不能理解。
“我都已经特地写繁体了……”
繁体?听都没听过难怪看不懂,我还是比较喜欢正楷。
“上面到底写什么?”我见她迟迟不说话,于是催促道。
“深海鳕鱼条、香辣鸡翅、墨西哥鸡肉卷、至珍七虾堡……”
“等等,怎么那么像菜单?”我越听越茫然。
“是菜单啊。”她理所当然地回答,“这些都是我喜欢吃的东西,入夜后你去厨房偷给我吧。”
一言惊醒梦中人!
说得不错,明要不行,但却可以暗偷。
只是……
“有这个办法你怎么不早说?”她明明就一副饿得不行的样子,看着那份菜单差点没流口水,居然还能拖到现在才说出来。
她两腮鼓鼓地瞪我一眼:“我以为你也能想到。”
从来都没有现在这一刻那么清楚地认识到,自己原来是那般蠢笨的。不是什么绝顶高明的主意,我却一点也想不到。
“所以,你是想考我?”心里有点难过,其实不用问也知道,她对我必定是失望的。
“干嘛考你啊?”她有点莫名其妙。
不为考我那为什么一定要等到我想不出办法她才把自己的主意说出来?
我同样莫名其妙。
她靠近了点,轻轻地用肩膀碰一下我的肩膀,垂着头看似娇羞地说:“偷东西毕竟不好,我只是不希望破坏了在你心中那乖巧纯洁的形象。”
“那你可以放心了。”我也用肩膀轻轻地碰一下她的肩膀。
我还从来不知道她有那种形象……
胳膊猛地微微一痛,她眯着双眼面无表情地在上面拧了一下。
“刚才的菜单记住了吗?”
“记住了。”我揉了揉被拧的地方,其实不会很痛,但若装出觉得痛的样子她就会很得意地笑起来。
“我知道不可能有百分百对号的,但也给我弄些差不多的。”她果真露出了一抹微笑。
她喜欢的无非是鱼肉、鸡翅膀、春卷和虾,苏家厨房虽不是御膳房,但这些寻常菜色还是有的。
“你真觉得饿,我现在出去偷给你也行。”
苏玄墨并没有限制我和原远的自由,反倒是原远和我需要时刻提防他会进入。苏玳当初寸步不离的照料也是为了不给苏玄墨与原远单独相处的机会。
“哪有人大白天偷东西的,而且如果你一走,苏玄墨坚持要冲进来怎么办?”原远把主人说得如同洪水猛兽,一个不慎就会身受其害。
其实,即使有我在场,但主人坚决要进来的话,我也是无计可施。
“主人自你生病搬进这里休养后就没再来看过你,到底是何原因?”一般来说,自己的心上人重病不起,不是应该亲自照料的吗,为什么主人没有这样做?
“我叫他不要进来的啊。”原远站得累了,扯着我到床边坐下。
“你无缘无故地不肯见他,他也不怀疑?”主人不是单纯听话的羔羊,而是敏锐危险的猎豹。
“不是无缘无故,是因为我病了。”原远似乎很喜欢看我困扰的样子,我越是茫然她越是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