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了啊。」

「那那那……那我穿什麼？」

所以说慢半拍真是一个吃亏的属性。

「啊，我忘了，我找衣服给你穿。给浴巾。」

晓佳接过浴巾，关门默默擦拭，听见不少响动，简直可以想像出星君在什麼位置翻哪个箱子倒哪个柜子。对这个家裡，是不是有点太熟悉了点啊。

不一会儿，晓佳收到门缝裡递进来的白色系小裤裤和白色系衬衫。

「内裤是新的放心，衬衫是我的给你穿。旧衣服可以随便折磨。」

我知道，衣服散发着一股星君味，穿在身上总有一些不良的联想。

「长裤呢？没有吗？」

有也会让它没有的。

「你就这麼跑去床上吧，家裡不冷的。」

家裡是不冷，可是暴露在你的视线下，会灼热得发红吧？

晓佳半天没有动静，星君唤了一声，晓佳硬着头皮出来了，看了一眼星君，匆匆跑掉。

星君本也是不太好意思注视晓佳，可惜见晓佳如此地不好意思，坏水因為放开的胆子就冒出来了，眼神就开始放肆，从脚踝游移而上，路过小腿滑过大腿，越接近大腿根越放慢速度，最后总结：下次买衬衫要买短一点的。

晓佳靠在床上，拿了本书随便翻翻，《欢乐英雄》？星君还看别的书？长见识了。

水声停了，不由自主倾听，不由自主想像裸版星君怎麼擦呀，怎麼穿呀，怎麼抹呀。晓佳晃晃头，试图转移注意力。

星君走进来，逕自往桌边走去找吹风机。

而从星君进来开始，晓佳的视线就锁在星君身上没有解下来过。

记得花痴掌柜说过「长腿美人好！」长腿美人果然好，平常星君在晓佳眼裡是100分的话，现在和晓佳一个装束的星君就是120分。平常已是有些看不够，如今真恨不得看着看着就死掉算了。听说，死者的视网膜上会保留最后看到的景象……

（你错了，其实会过曝口牙……）

星君自己吹完头发，又跑过来吹晓佳的，左手玩着晓佳的头发，右手吹风机来回晃动着，自娱自乐玩得很欢乐。

到今天為止，已经见过星君除了职业表情以外的很多面目，至少说明自己也算是好友级别了吧。

星君去桌边放吹风机，晓佳的眼神偷偷跟过去桌边；星君走到床边，晓佳的眼神跟到床边。星君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跪上床，越过她身上，睡到裡面去了。

呜——！不带这样的！不带趴在人家身前笑成那种样子抬头看人家还不知是不是故意不扣上面两颗扣子露点啥出来的！要出事的！

星君不管她，头靠过来看她看得什麼书。

「欢乐英雄裡面我最喜欢燕七了，因為她很够劲。」

「什麼叫够劲？」

「你看她嘛，过最穷的日子，和最危险的人打交道，要输就输到连鞋底都押出去。我就喜欢这样的女人。」

是嘛，那我往那个方向努力看看好了。

「可我觉得把她写成女的实在是败笔。明明连『我听说魔教有几对夫妇，丈夫是男的，妻子也是男的』这种话都讲出来了。」

星君揉乱晓佳的头发，「走了一天不累吗？不看了睡觉吧。」说罢就卧下去，还伸手环住晓佳的腰，把她往下扯。

於是整个人都落在星君怀裡，也不敢随便挣扎，只能全身紧绷，等待星君的动作。

「放鬆，睡觉啦。」星君的手就在腰间，上下轻抚。本意是安慰，却让晓佳觉得是挑逗。

放鬆是放鬆了，可是贴着身后灼热的曲线，还是可以明显地感受到身体已经起了变化。

「乖，关灯。」星君下命令，晓佳趁机脱出大力星君抱，不过很快被拖了回去。

「寝室那麼冷，不如过来住几天吧？」听起来像是随口一说。

「不了，期末要复习了。」晓佳也只能当她随口一说，然后不断劝说自己，这个距离就够了。

星君果然不再说话。

晓佳窝在她怀中，胡思乱想着一些有关於自己和她的事，光怪陆离的画面一幅幅闪过，闪得人愈加恍惚愈加迷乱。

又是清晨，又是纠缠的四肢。晓佳醒来的时候，星君侧身衝着她，好像睡得正香。晓佳平躺，脸扭去星君那边。

又是相距10cm。

一点一点挪近了去。

快了。

星君醒了过来，眼睛忽闪忽闪，像刚出生的小动物，还不太睁得开。

十万火急急中生智，晓佳把声音放迷糊：「醒了呀……？」

心裡却在那喊：银星君你不准这个时候醒过来！

四四救我 上篇

穆晓佳出了办公室，老狐狸问银星君，「看我学生怎麼样？」

星君一斜眼：「我学生！」

老狐狸回嘴：「我学生！」

「我学生！」

「对，的确是你学生，但归根结底还是我学生。」

「anyway，怎样？」

「我喜欢。」

数学老陈打断了两个亲爹亲娘的自我膨胀，「学生别惯坏了！」

老狐狸恢復一派气定神閒，丹凤眼一挑，「不妨，我自有分寸。」

一句话搞到老陈没电。

欺负完人之后，老狐狸正经八百地出了办公室，心情很好地摸出了电话，拨了一个号码。

「喂，古裕城。」

「你把我学生骗去之后都说了我什麼坏话？」

「我学生！」

「不管，反正现在归我。你说你到底教了什麼？现在对我一点也不尊重，不但不老老实实给我欺负，还敢还嘴了。以前多乖巧啊。」

「像我？鬼话！一切坏事的背后都是你……」

「你要来？！」

……

这就是期末的日常生活。十二月的阴冷眼看就要过去，进入农历腊月，预示时间又要碾过一个轮迴。天空阴了一个月还丝毫没有放晴的意思，各种考试的时间陆续下来了，清閒的日子裡有人清閒地在寝室裡打游戏，也有人和「除了上图书馆和博物馆没有其它爱好」的穆晓佳一样，只好复习打发时间。图书馆依旧是首选场所，因為有较大概率遇到星君，统计结果是週一到週四百分之叁十叁，週五到週日百分之十七点七五。每天心裡存着一点点期待，日子过得也比平常有兴致。

有时候被星君牵去吃饭，看她要厨子在鸡排饭裡加五块钱的鸡肉。有时候被牵回家喝个茶共个枕。有时候大家都在，不好意思离开，只好在例行的对老师的招呼后相视偷笑，加一个只有你了我了的小动作。

為情所困的穆晓佳同学不是没幻想过如果和星君是恋人关系，会有什麼浪漫日子备选。不过幻想始终是幻想，只能想到自己都觉得荒谬的时候，仰头叹一句人生啊人生，再整理情绪继续低头背书。

总觉得考试是个坎，特别重要又特别遥远，但时间又实实在在是匀速碾过，哪一天都是同样长短，哗啦一声也就这麼过去了。

星君的电话晓佳有，晓佳的电话星君也有，但打过次数的总和大概可以用两隻手数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