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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簪阁之剑底红颜(24)

作者:公子书夜 阅读记录

唐林芸边说边笑,似乎非常快乐,舒逸却几乎要惊叫出声,只见唐林芸的满头青丝一下子变得苍白如雪,泛着憔悴的光芒。那张荣光绝世的面孔,也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败下去,很快,站在众人面前的,已经是一个鸡皮鹤发的老妪。

“你们知道吗,其实我今年,只有三十九岁。正扬啊——”长长的叹息声里,唐林芸唇边慢慢溢出暗红的液体,她极力望着舒正扬的方向,似乎想要伸出手去再触摸一下心爱的人,却终于倒地气绝。

地上的尸体迅速异变,腐朽、萎缩,变成支离白骨,最后,连白骨也化了,只剩下满地骨粉,如同灰尘。

只剩下那一方小小的银鉴,空自躺在冰冷的地上,诉说着悠悠往事。

尾声

漫长的一夜终将过去,天边云层似江水奔涌,层层叠叠,一丝微光从云中透出,驱散了阴霾,清晰地照出大地的轮廓,辽远无际。

舒逸从囚禁了自己母亲多年的绣楼里一步一步走出来,怀里抱着一个瓷瓶,抬头仰望这久违了的晴空,过于明亮的光线让他不由自主地眯起了眼,眼角似乎有些许湿意。

瓷瓶中是唐林芸的骨灰,舒逸用力抱紧了怀里的瓶子,似乎想要传递给死去的人一丝温暖,他低低地叫了一声“娘”,然后把手伸进瓶中,把唐林芸的骨灰一把把洒进风里。

粉尘如雪花在半空中纷纷扬扬飘向四方,自此后万古不朽,与天地同在。

“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什么能困住你了。”

直到瓶中终于空空如也,他似乎感到身边的微风如一只温暖的手掌拂过自己的脸颊,逡巡数次后终于向远方而去。

瓷瓶被摔倒地上,碎裂。

舒逸回头看着被墨三和墨夜缚着带出来的唐林浩,脸色复杂,良久,他叹了一口气。

“说起来,我原本该叫你一声舅舅。虽然唐门对不起娘亲,但我想,她并不想苛责于你。舅舅,回唐门去吧。那里还需要你。复兴唐门的事,就交由你了。”

唐林浩闻言猛地抬头,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不久前还年少无知的孩子,家中的剧变让他成长的这样快,此刻的他看起来已经稳重成熟,再没有过去的轻狂浮躁之气。

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去面对舒逸的宽恕,最后,唐林浩还是轻轻点头,看着墨三解掉捆着自己的软剑后,走到舒逸身边轻轻说:“我会把妹妹的牌位放进祠堂,每天上香。”

舒逸不答。也许在他心里,这些都不重要了,人死如灯灭,死后哀荣再盛,也只有活着的人能看见。

“小逸,舒家堡毁了,跟我回唐门吧。”

唐林浩等了很久,还是没有得到回应,他知道自己再费口舌也已经没有意义,想要伸出手去摸一摸舒逸的头,却迟疑着最终没有动作,离开前,他对着舒逸许诺,“不管你什么时候来,唐门都是你的家。”

唐林浩走了,舒正扬留在囚室里再也不肯出来,不知是因为歉疚,还是因为无颜面对世人,舒逸不打算去劝他,在舒正扬以他的性命要挟唐林芸的那一刻起,父亲这个词语,已经在他心里死了。

“以后,你要去哪里?”墨三走上前来,问着已经孑然一身的少年。

舒逸抚摸着腰侧的空劫剑,眼神平静。

“游历四方吧,剑在人在,天地之大又有哪里去不得呢。我也该长大了。”说到这里,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微微笑起来,“也许,我会去找清言的。我一定好好对她,绝不像父亲对母亲一样。”

闻言墨三面有难色,他自然知道世间根本没有清言这个人,那只不过是舒正扬乔装用来利用自己儿子的角色。他不知道该不该告诉舒逸,就在这时,一直一言不发的墨夜走上前来,嘴角微扬,带着一个真诚的微笑。鼓励般地拍了拍少年的肩头。

“总有一天,你会找到她的。”他说。

晨光照耀下,一人一剑慢慢远去,去寻找属于他的梦想与未来。直至舒逸的背影也看不见了,墨夜与墨三眼前只剩下衰草枯杨,和空寂无人的舒家堡。

那片墨罂粟依然在无情地绽放,璀璨热烈仿佛要燃尽这世间一切善恶因果,而种植此花的人却已连白骨都腐朽。

“那舒正扬——”墨三回头看着这座历尽劫灾的建筑,心中有些茫然和失落。

“随他去。”

来时载着三人的豪华马车离去时只剩下两个人,驾车的车夫变成了墨三,而墨夜,依旧侧躺在车里,仿佛沉入了梦中。忽然,他又睁开了眼睛。

“墨三。”

“在。”

“回去告诉谢语童,我原谅她这一次,下不为例。”

“什么意思?”

墨夜轻笑了声,“你以为,以谢语童的武功和心机,怎会轻易上当受骗让舒正扬乱闯不离居?以舒正扬的心思缜密,又怎么会留下脚印这么肤浅的疑点?她只不过想借机破坏那里又可以推脱责任罢了。”

“阁主既然知道,为什么要容忍副阁主?!”

墨夜撩开窗上的帷幔,看着窗外的天空,一只孤雁凄厉地哀鸣,远远飞过。

“劝人莫作情痴也死生相许由人说。”

劝人莫作情痴也,死生相许由人说。如果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给予一生一世,就不要轻易应许,因为誓言,实在是太过美好而残忍的东西。而局中之人,喜怒哀乐,又有谁能真正感同身受。我们,也只是,看戏罢了。

《寻簪阁系列之鉴取深盟》完

番外崩坏小剧场:养猫记

夜大公子有两个爱好,非常非常执着的爱好,他对这两个爱好简直已经到了怨念的程度:一,是吃葡萄;二,是睡觉。

寻簪阁里几位高层人士都知道,如果在午饭之前把墨夜叫醒,即便他睁着眼睛,也完全处于神游物外的状态——当然,这是在一般情况下。如果有人非要把墨夜从睁着眼睛睡觉的状态中拉出来的话,那个结局,一定是非常非常惨烈的。

这一点,通幽楼楼主路千寻就很有经验。

虽然墨夜最近身的下属是墨三,但以墨三的性格,显然不会以下犯上。但路千寻就不一样了,这小子又妖孽又随意,从来不把墨夜当阁主看,平日里调笑聒噪也就罢了,他还非常没有龙之逆鳞不可拂的觉悟,常常大清早因为一些乱七八糟的小事就把墨夜从床上拖起来,干些无非是

“阁主阁主你看我又做出了个奇巧玩意儿”的无聊事。

于是三天两头的,路千寻就会被墨夜从不弃居里扔出来,那可绝对是,扔啊。寻簪阁一众人等最奇怪的是,路千寻怎么到现在还没被摔死,而且依旧乐此不彼地一次又一次去把墨夜从床上拖起来。

“路千寻不会是脑子被摔坏了吧?”有一天,陈笑愚故作正经地去问苏真。苏真把玩了手里的银针半天,摇摇头,一脸沉重得回答,“不可能是摔坏的,路千寻的脑子就没好过。”两人严肃地看对方一眼,同时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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