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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渊登仙(31)+番外

作者:张晓晨 阅读记录

无忧脸色变得凝重,掌心拂过,空中现出七百二十根莹白骨刺,泛着仙芒,她手掌拂过,骨刺散开,她手指往下点去,一根骨刺就刺入清胥的穴位里,紧接着,第二根、第三根...

初时,清胥只觉微微刺痛,随着骨刺不断扎入穴位,她的身体渐渐有了知觉,而疼痛的感觉也愈发清晰,她咬唇忍受着,身体难耐地颤动着。

刺入骨刺的要穴胀痛,散发出灼热温度,同时,每一根落入的骨刺,渐生出深入骨髓的疼痛,清胥疼的咬破了唇,鲜血染的唇瓣更加鲜红,如含着一朵娇艳的红花,灼灼夺目。

在白雾里,她看不清无忧的神情,而当骨刺打入四肢后,第一根骨打入在颈下的天突穴,跟着往下,华盖穴,清胥的脸一下子烧了起来。

沿着颈部往下而到玉堂、檀中,清胥浑身颤抖,也不知是疼痛,还是羞赧,她的肌肤变得通红,不由自主的发抖。

再往下到脐上七寸的鸠尾穴、关元穴,最后打在耻骨凹陷处的曲骨穴,清胥的心神一下就乱了,下意识狼狈地想躲开。

“别动”,氤氲烟雾里传来无忧冷寂而平静的声音,甚至带着一丝疲倦和怒意。

要操纵着七百二十根骨刺,精准地打入每一处要穴,不能有丝毫差错,对她的神识是极大的损耗。

否则,恐怕无忧连多看她一眼都不会,清胥顿时觉得自己的羞赧,在她眼里,恐怕也只是无端的打扰罢了。

无忧动作极快,加快骨刺的打入,可以减轻清胥的疼痛,可带来的神识消耗却是巨大的。

她脸色苍白,眼神平寂,深吸了一口气,才握住仅剩的九根骨刺,神情凝重而谨慎。

要打入头颈要害,是最关键的一步。

神庭、太阳穴的骨刺,甫一打入,清胥便觉疼痛刺骨,她痛苦的闷哼了声,似是有锥子在脑中钻着,撕裂一切,全身所有的感觉都聚集在脑中,其他地方的疼痛都察觉不到了。

紧接着又是三根骨刺打入,清晰的痛感蚀骨噬心,最后一根骨刺打入百会穴,清胥陡然剧震,难以自抑的颤动着。

一只手轻扶着清胥的肩,将她压下,“别动”,无忧的声音听上去疲惫至极。

她取出瓶子,里面流淌出一道银色药液,散发出惊人而磅礴的仙气,心引神动,药液化作七百二十小份,钻进了骨刺打入的穴位,滋养着干涸的经络。

一股清凉的感觉流淌在体内经络,缓解着剧痛,清胥轻吐了一口气,才发现下唇布满深深的齿印,全身布满虚汗。

紧接着,无忧手指虚空而捏,现出一根冰蓝龙筋,在指尖弹动跳跃着,淡淡龙息弥漫开来,而四周空气亦变得寒冷,她闭眼凝神,将龙筋导入清胥体内,沿着经络以龙筋贯通,重塑仙脉。

随着冰凉的药力逐步扩散着,点点经络修复的酥痒传来,清胥在剧痛后,陷入困倦的疲态,浑浑噩噩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听得无忧闷哼了声,薄雾散去,就不见了无忧的踪影。

清胥闭眼,沉沉睡去。

这一觉仿佛过去许久,梦里有虫子在不断啃噬着她的血肉,清胥蓦地惊醒,窗外暮色沉沉,点点星辉洒落,她的手指竟能动弹了,四肢的知觉在慢慢苏醒,而她体内的仙力竟甚过从前,浩然澎湃,在经络要穴游走着。

她的视线落在榻前,那里有一滩深红的污渍,像是干涸的血。

花盈打理完桃树,就见东阁门窗紧闭,但仍旧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淡淡血腥气,她徘徊许久,方鼓足勇气走到东阁门前,轻声喊道,“神君?”。

只那细微的一声,清胥便睁开双眼,她就在离东阁不远的西阁,何况以她的仙力,忘忧峰的动静还是听得很清楚的。

东阁半响没有声音,花盈脸色晦暗,咬着唇转身要走时,才听得缓缓一声,“进来”,她面上一喜,只觉心跳的极快,轻轻迈步走进去。

花盈这一进去,整夜都没有出来。

东阁设下禁制,清胥的神识探不进去。

她睁着眼,躺在榻上,脸色苍白。

她从不知,一个夜晚也能如此漫长,就仿佛山间清泉旁的石头凝成的露珠,许久才坠下一滴,许久又坠下一滴,滴答、滴答...

直到天色暮白,晨曦而至,才听得木门吱嘎一声,花盈推开门,蹑手蹑脚的往外走,尽量没有发出声响,悄然走出东阁。

清胥木然望着屋顶,嘴边轻嗤,布满血丝的双眼,缓缓合上。

冰寒仙力弥漫到全身,心口发凉,而对无忧,也渐生失望。

她不怕等待,只要确定无忧的心里还有她,就算再等五百年、一千年、两千年,无忧总会对当年的事释怀,总会试着放下璇玑,总会试着接纳她。

可是,一幕幕让人心酸的情景重复着,每夜她躺在榻上,睁着眼,凝神听着东阁的动静,稍稍有一丝声响,便会让她凛然。

这样的心力憔悴,让清胥也渐渐不确定,无忧的心里,是否还有她。

接连七日,花盈都在日落后进到东阁,次日清晨才悄然溜出去。

“神君”,一袭桃色仙裙的花盈局促地站在门边,鬓边别着一朵娇艳的桃花,精心修饰过的妆容,让那张神似璇玑的脸,愈发娇俏动人。

“进来”,无忧起身,褪下墨色锦袍,缓缓解着素白中衣。

“我来罢”,花盈上前,小心地解开她的腰带,伺候宽衣。

衣衫褪下,露出她布满伤痕的身体,处处是深可见骨的爪痕,有冰霜寒芒缠绕着,有的部分已经被冰霜冻成腐肉,有的腐肉被剜掉,露出鲜红的新肉,浑身没有一处完好的肌肤。

纵是时隔七日,花盈见到这些伤痕依旧是倒吸了一口气,可以想象,当日是多么惨烈的境况。

“九翼冰龙的龙息不除,便会寒意入骨,摧毁仙身,你把剩下部分剜掉便可”,无忧扶在柱子上,背对着花盈,沉声说道。

手中握着的是一柄乌金无锋的匕首,闪动着紫芒,似是凡品重新淬炼成的仙器,花盈视线落在匕首上刻着的两个字,璇玑,是那个人的名字。

花盈握着匕首剔着腐肉,就见无忧背对着她,双肩微颤着,手似乎都要嵌到柱子里,划出一道道指痕。

“疼吗?”,花盈轻轻呼出一口气,试图缓解她的疼痛,心疼地问道。

“尽管做你的事”,无忧咬牙说道。

鲜血沿着她颀长的脊背流下,在腰间形成妖娆的血藤,再缓缓坠落着,这一副狰狞中又透着一股诡异妖艳的诱惑画面,竟让花盈看的挪不开眼,视线往下,脸色微烫。

大抵剜肉之痛应是很痛的罢,手边的木盆换了一盆又一盆,鲜红的血仿佛流不尽似得,那龙息顽固的钻在肉里,腐蚀着,那是来自死去的龙族诅咒。

你抽我龙筋,便要你尝尽剜肉之痛,片片血肉以偿还。

直到天微光,花盈剔除龙息,以药粉敷在伤口处,无忧早已大汗淋漓,嘴唇发白,虚弱的扶着柱子站着,说道,“退下罢,不许惊动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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