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渊登仙(52)+番外
“阿乐”,苏欢的身影急匆匆出现在落霞峰,察觉到异动,她狂催体内仙力,疾奔到天泽山。
“啊啊啊”,乐昭看到出现的苏欢,神情近乎崩溃,“你害我你害死我害死我的孩子我永生永世都不会饶过你”,她疯癫似得扑向苏欢,张开手掌朝她挠去。
苏欢脸色阴沉,抱住乐昭,任她撕扯着,朝着清胥问道,“怎么回事”,
“我发现她手里有此物”,清胥把往生镜递给她。
“往生镜”,苏欢瞳仁猛缩,睚眦欲裂,“是谁带到天泽山的”,“我适才来时,就看到她手里握着”,清胥答道。
“我不该走的,我不该在你和无忧都不在天泽山时,离开她的”,苏欢满是自责,怀里的乐昭,用牙、用手、用脚,愤怒的撕扯着她,仿佛要把她撕成碎片。
她的泪水仿佛倾盆大雨,沾湿了苏欢的衣襟,
她纤弱而瘦小的身体,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愤怒和憎恶,
每一下撕咬、踢打都像是鞭子抽在苏欢最柔软的心尖,蚀骨的疼痛。
“阿乐,那都不是我,只有你眼前的苏欢,才是真实的”,苏欢颤抖着手,抚摸着她的头,
她的仙袍是九天霞霓织的,乐昭根本就咬不烂,撕不了,只能拼命拉扯着。
“我要杀了你”,那是从灵魂深处透出的恨意,席卷着乐昭全身,她压抑而痛苦的嘶喊道,“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苏欢眼眶通红,掌心浮现出一团白芒,拂过乐昭的后颈,一种憎恶、愤怒的情绪在排斥着她,若此时强行抹去她的记忆,会伤害乐昭的大脑。
苏欢双指戳她穴位,乐昭软软倒在她怀里,昏睡不醒。
“怎么回事”,一道声音从门外响起,无忧满脸阴云地站在门口,神色凝重。
花盈独自站在三人跟前,垂着头,含泪说道,“花盈确实不知何人来过天泽山”,
“天泽山有封印大阵,只有持令牌者方可出入,旁人怎会不知不觉得潜入天泽山呢”,无忧沉声,眸光微厉,冷声问道。
“定是你这桃花妖,趁我不在天泽山,放人进来,给了乐昭往生镜”,苏欢双眸锋利,恨不得把花盈千刀万剐。
花盈跪倒在地,瑟瑟发抖,说道,“仙君明察,花盈绝不会背叛天泽山”,
“那待我查探你的神识再说罢”,苏欢上前,一掌作势往花盈头上拍去,要强行搜索她的神识。
无忧握住苏欢的手腕,说道,“她会失去神智,变痴呆的”。
花盈闻言,更是惶恐害怕,说道,“花盈修为低下,今日只是察觉到结界有波动,以为有什么撞上结界了,并未在意”。
花盈抓住无忧的袍角,“神君,花盈自修成人身后,便留在天泽山服侍神君,从未有一日离开过,如何与外人勾结花盈的心,都系在神君身上,如何会做出伤害神君的事”。
“苏欢,花盈说的不无道理”,无忧说道,“南沁也曾悄然潜进天泽山,若是仙界上君修为的人闯入,这结界也拦不住”。
“上君修为,仙界总共就十余人,到底会有谁,跟我为敌”,苏欢愤然拂袖,只恨不得把那人碎尸万段。
无忧沉吟道,“若真是有人捣鬼,那人大可取阿乐的性命,可并没有,费尽周折,就是为了让乐昭厌你、恨你,此举,究竟是为了什么”。
“可这样,才是对我最好的报复,让我痛不欲生”,苏欢咬紧牙关,脸色铁青。
“眼下最重要的事,是如何安抚阿乐,她如何承受的了这么多世的苦难”,清胥说道,
“你最近先别出现在她眼前了,过些日子再说罢”,无忧转头对苏欢说道,“你现在就是引爆她崩溃的人,等她先缓和过来”。
“她现在这样,我没法子坐视不管”,苏欢抿唇道,
“你现在是火上浇油,你的存在,就在时时刻刻提醒着她,每一世受到的苦难和折磨”,无忧提高声音说道。
苏欢指尖微颤,抬眼看她,“你也在怪我”,
“阿乐承受的一切苦难,我想,不会跟你毫无关系”,无忧直视着她,那人的所做作为,不难看出,就是在针对苏欢,只可惜,乐昭却成为了要替苏欢背负的人,这让无忧的心里,自然是极为不悦。
苏欢狼狈转身,紧握双手,哑声道,“好,我过段时日再看她”,她顿了顿,又说道,“帮我照顾好她”,说罢,便离开了天泽山。
“多谢神君相信花盈”,花盈款款拜倒,含泪说道,
“你先下去罢,今后多几分警惕”,无忧摆手,转头对清胥说道,“你随我去看看阿乐”,清胥别过脸,应道,“好”。
无忧看她不肯正视自己的视线,微愣,以为她还在为魔界那日的事而不自在,也没在意。
第41章 恨意
梦里的乐昭睡得不安稳, 眉头紧皱,满脸虚汗,不时抽动着手脚, 无忧坐在乐昭身侧, 握住她的手, 发现掌心遍布着一道道的血痕。
“阿乐试图扯下苏欢送的仙器时受的伤”, 清胥说道,凡人被仙器造成的伤口, 是很难痊愈的, 无忧拂过她的掌心,缓解痛楚, 但血痕难除。
无忧拉出乐昭颈前的链子,吊着一块白虎玉坠,仙气氤氲, 轻轻扯掉。
少了仙器的庇护, 乐昭低哼了声, 四周弥漫的仙气刺得她皮肤阵阵发疼。
无忧掌心翻转,现出一块碧绿勾玉, 系在乐昭腰间, 阻隔仙气。
她都忘了,乐昭是肉眼凡胎,受不得仙界的仙气, 苏欢比她细心的多。
“本以为阿乐登入仙界, 便可不再遭受磨难, 与苏欢长相厮守,不曾想,即便两人近在咫尺,可依旧如隔万重山”,无忧握着乐昭的手,轻叹道。
“你我,又何尝不是”,清胥突然开口应道,无忧愕然抬头,“此话何意”。
清胥垂眸不语,无忧稍一瞬,便知道她所言何意,脸色微沉,“你与她,又有何计较的”。
璇玑已不在世间,她能永生留住的,不过是一点少的可怜的回忆,难不成,她连这也要在意
清胥却只道,她心中想的念的都是璇玑,那自己又有何容身之处。
见她默然不语,无忧皱眉,一时又不知如何说起,有时,便恨透了她这种什么都藏在心里的性格,喜、怒、悲、苦都隐在那张清冷孤傲的脸里。
“你先回去歇息罢,我陪她一会儿,恐怕醒来又是一阵闹腾”,无忧垂头看乐昭,说道。
清胥沉默,抬眼看了她几眼,咬着唇,欲言又止,待无忧看来时,她便又转身离开了。
乐昭浑浑噩噩地醒了睡,睡了醒,不吃不喝,过了十余日,方转着僵硬的眼睛,扑倒在无忧的怀里,低声喊道,“姐”。
“阿乐”,无忧察觉到她的眼神不复往日的澄澈,幽深的眸子里晦暗复杂,神情从柔软化成了坚毅,毕竟乐昭尝尽九世轮回,心境自与从前不同。
“你可记得叫卫乐的那一世了”,无忧心疼地轻抚她的头,柔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