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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乱青丝(34)

青笙望着天空的白云舒卷,不由感叹,天上浮云似白衣,斯须改变如苍狗。

人生一梦,白云苍狗,天地如此之大,人是这么的渺小,在亘古的时间长河中,人的一生短暂如泡影,日月无声、水过无痕。

檐下传来轻轻的脚步声,宁子沐青丝如瀑,长及臀间,行走时,随身形轻扬着,镶着白狐狸毛的月白金丝狐皮大氅,长长的下摆,没有宫女抬着,铺在身后,莲步轻移,曳地而摆,风情无限。

朱红梁柱、廊腰缦回,宁子沐两袖相拢,微微垂首,如浓淡墨色晕染的仕女图,清逸秀美、雅致娴静,如果忽略掉她那傲慢自大、盛气凌人、凶狠恶劣的性格的话,青笙暗自想到。

走入后院口,宁子沐忽的停住了脚步,尽管知道她根本看不见自己,青笙还是不由得屏住呼吸,大气也不敢出。

后院一片静谧,偶尔有飞鸦掠过头顶,翅膀轻扑作响,宁子沐沿着回廊,曼步走过间间屋子,片刻后,方离开了后院。

青笙松了口气,索性躺在屋顶上,拢了拢领口,裹得严严实实,翘着脚,仰望远处的天空。

落日熔金,晚霞满天,金辉斜照,雪融的琉璃瓦在阳光下散发着耀眼的光芒,整个皇宫笼罩在余晖下,美轮美奂,古时还没受污染的的蓝天和星空让人心醉神迷。

直到,金乌完全坠落于屋顶下,夜幕低垂,暖意消散,青笙才不舍地顺着梯子,爬下屋顶。

正爬到一半,突然,梯子被人一踢,青笙直接趴在梯子上摔落在地,眼冒金星,一双赤色锦鞋跃入眼底,青笙慌忙起身,满脸灰土,还没待开口,一掌却打在了脸上,半边脸迅速肿了起来。

抬眼见得宁子沐身子笔直,下巴微抬,眸子闪烁着怒意,青笙愣了愣,一下没回过神,

“本宫允许你离开了么”,宁子沐趾高气扬的语气,又隐了些怒意,

“蛮不讲理”,青笙脸上映着五指红印,一字一句轻吐,

看着那张眸子平静如水,面无表情的脸,宁子沐怒意上升,气极反笑,银牙咬的咯咯响,

“很好,很好,本宫便让你看看什么叫蛮不讲理”。

明明她在宁子沐眼里是如此的厌恶,为何偏要对她做这么亲密的事,明明两个相互憎恶的人,却要做着应该是彼此亲近才会做的事。

青笙百思不得其解,她此刻全身被制住,衣衫半敞,露出如雪的肌肤,泛着莹光,瞬间进入到身体的手指,令她脸上染了一抹赧色,偏过脸,眉头紧蹙,眸里闪过愤然、屈辱和羞意。

永远只有提起端若华和此时,她古井无波的眼眸,才仿佛有了情绪,宁子沐不喜欢看见她的眸子里一片荒凉,她偏是喜欢折腾她,偏是喜欢看着她的眸子如死寂的湖面,开始泛起涟漪,然后一圈圈激荡开来,到最后翻涌如沸腾的滚水,看着这个呆闷的人在自己手下悄然绽放开来,情绪因自己而波动,最后彻底臣服于她。

宁子沐的手指缓缓动了起来,身体里的痛楚加剧,青笙却紧咬下唇,不发一言,眉头紧蹙,眸里水光粼粼,涌出的温热液体沾湿了手指,宁子沐停了下来,有些疑惑,

“指..甲.”,青笙艰难开口,

宁子沐松开了她,披衣下床,点了烛,看指甲上沾了些血迹,取过剪子,把长指甲剪了,细细磨平,净手擦干,有些可惜地看了下涂了凤仙花的指甲,短短的,丑的像蚕豆样,宁子沐无奈地摇摇头,何时自己竟也顾及起别人来了。

回到床上,青笙已靠在床沿,蜷曲着睡去了,发出了匀匀的呼吸,即使在睡梦中,她的眉头也是微微蹙着的,薄唇紧抿,手臂屈在身前,瘦的好似轻易便可折断,透白的皮肤上隐隐的青色脉络,睡得像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

宁子沐和衣躺下,冰冷的双脚往她腿腹一放,拽过她的衣角,捏在手里,在鼻间清冽的青草香中,沉沉睡去。

黑暗中的青笙,微闭的长睫毛扑闪几下,睁开了眼,看着窗外透过的月光,悠长地叹了口气。

青笙在后院中将厚厚的积雪扫开,从树上别下树枝,轻折去细小的枝桠,以刀刻出剑的模样,以此为剑,一招一式地比划着风影剑。

她一身天青短衣和系紧的玄色长裤,穿着单薄,但在寒冷的隆冬,脸上却已满布汗水,手中木剑越舞越快,风声呼啸,身形随着剑势更加迅速,化作一团青色光影,借势转身一击,木剑竟在院内梧桐树上刺出深深划痕,腰粗的梧桐摇晃,洒下了树上的点点白雪,散在她的发际、肩上,立刻融开,化作一团水渍。

挽了剑花,收势背剑,青笙抬起袖子,以袖口擦了额头的汗,径自想着方才的差错,身后却传来宁子沐懒懒的声音,

“三脚猫功夫稍微像点样了”,

见得她下巴高高扬起,不可一世的样子,青笙收了剑,站在树下,发际上的雪融化后,顺着额间滴落,打湿了青衣,她挺如松竹,眼眸无波。

宁子沐见不惯她一副淡然的样子,冷哼一声,解下狐裘大氅,盈盈绕绕间自带一股绝美华贵,她踏足行于地,却不见掀起半点落雪,腾空一跃,步伐轻灵犹似凌空而行,双掌击出。

青笙躲闪不及,心想上次逃跑未遂而吃了亏,到不如与之一搏,才有些胜算,忙伸手挡了开来。

宁子沐顺势变掌为爪,缠上青笙手腕,扣住她的脉门,青笙手腕翻转,脚跟带动身子旋转,顺势手肘击出,擦过宁子沐的脸颊,垂下青丝随风上扬。

宁子沐轻轻一笑,微微后撤一步,转身扫腿,青笙不防,跌落在地,她一个鱼跃而起,手中剑势而出,两人来回拆了数招。

青笙身子虚弱无力,脸色潮红,呼吸急促,乱了阵脚,露出空档,被一掌击落在地,未得起身,宁子沐便顺势坐在她身上,一巴掌拍在她屁股上,

“驾,火麟,快跑”,

青笙才明白,自己一直被当作一匹叫火麟的马,双手撑地,却被宁子沐更重地坐下去,五体投地,

“怎么?不做马,要做乌龟了”,

青笙青白的小脸满布红云,本来拼命挣扎的手脚停了下来,趴地上不动,

“哼,真成缩头乌龟了”,宁子沐没劲地起身,拍拍衣裳,

“以后本宫便多与你切磋下,助你提升下拙劣的武技”,青笙的埋在地上的小脸皱成了苦瓜,这王八蛋小霸王,你手痒,别拿我来练啊。

幸好,第二日,宁子沐来了葵水,对于青笙来说,无异于可以放礼炮的,天大的好消息。

作者有话要说:

☆、葵水

宁子沐幼时顽劣任性,家中父亲、兄长皆是男子,心思不细,不懂女儿家的事,平日里也不知叮嘱几句,她自己也不管不顾,结果落下病根。

每月葵水来,总是腹痛不已,从前太医每月开些药,止痛调理,方才好些。如今禁足,这点小事,太医也不愿来,她才吃的些苦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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