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黑着脸带我回家,结果一开门就看见张叔叔倒在地上,浑身是血早已断气,而父亲双眼无神呆滞的看着那具尸体发愣,而那把被用来杀人的刀则被父亲丢在了门口。
我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母亲握着我的手一紧,颤声说:“丁勤,你居然杀人?!你杀了张友宝?!”
父亲呆呆的看着她,没有答话。
母亲一边落泪一边缓缓走过去,父亲却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早和他混在一起了!你们都想报警,你们都想害死我!臭婆娘……”
他不知道是真的在骂母亲还是在喃喃自语,总之语言越发难听,母亲一语不发,我吓的坐在门边哭泣,忽然母亲就拿起那把刀冲上前,对着父亲连砍几下,父亲原本就失魂落魄的,根本没时间抵抗,只在最后狠狠抢过刀对着母亲划了一下,母亲伸手去挡,刚好是在手腕的位置。
那里留下一道疤,后来有人问起,母亲就难过的说:“还不是因为丁勤……那时候想不开,差点自杀,还好想到了深深还需要人照顾。”
我默默的听着,不说什么。
后来她被问的烦了,就在手上戴了一串念珠,既可以修身养性,又可以遮挡过去的疤痕。
父亲死了之后,母亲愣愣的,然后她快速的反应过来,擦指纹,伪造现场……当然,最重要的是人证,也就是我。
她靠在我身边,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深深,你听不听娘的话?深深,你刚刚什么都没看到知道吗?一会儿会有人来问你,你就按我教的去说,知道吗?”
母亲一直发问,甚至没有想过连续看见血腥画面的我需不需要安慰。
但是当时我只是一边忍着不发声的哭泣,身子微微抽搐,一边点头。
我是怎么想的来着?
好像是想:如果不点头的话,妈妈也会杀了我吧。
那大概是我人生中最为黑暗的瞬间,我连恐惧和悲伤都要暂时摒弃,什么都不能想,只能照着母亲的吩咐说着与事实背道而驰的伪证词。
母亲一直发抖,除了对事实的不可置信,她也害怕真相被揭发。
不过好在父亲臭名远扬,大家都有所耳闻,而且母亲说的话加上我的话编造出的事情合情合理,他们甚至连在现场采证都没采就草草结案。
这件事情对我们一家所造成的最坏的后果,不过是让我在同学之间被孤立,其余并无什么大不了的。
而被孤立对当时的我来说,更加是不值得在意的一件极小的事情。
比起内心的各种矛盾挣扎和痛苦来说,那简直轻微的连尘埃都不如。
母亲对我也逐渐转变态度。
我是唯一知道真相的人,她害怕我总有一天会说出什么来。可是她又不能真的对我做什么。
于是,母亲居然悄悄的开始害怕我,然后疏远我。
我主动提出要去外地念书,她求之不得。
从她改嫁之后,她和我的联系,就只有金钱上她对我的帮助了。母亲不曾问我成绩如何,不曾问我在外地过的习不习惯,不曾问我有什么心事。
她只在我要回去C城的时候无比不安的问:“你怎么又回来了?”
陆亚卓,你看,这就是我难以启齿的过去。
可笑又可悲。
作者有话要说:啊,交代清楚了……
女主的确有点畏畏缩缩啦,但是会改变的><
大家不要BW我呜呜呜
明天开始继续隔日更0.0到礼拜五为止……之后是隔日更还是日更就看情况啦=3=
第 13 章
他不抽烟,不喝酒,不忽然沉默不语——在你离开以前
对于父亲,我是一种很矛盾的心态。
印象里的他,还是很慈祥和蔼的模样,不好的地方都被涮洗干净,虽然我知道他做了很多不该做的事情,可是现在,我还是会买花来祭拜他。
我知道那都过去了,母亲也知道。
但是我们终究是没过去。
我蹲了一会儿,站起来之后便头晕目眩,贫血这种毛病,大部分女孩子都有,我也不例外。
闭眼在原地静站了一会儿,我感觉好些了,才睁开眼睛,往外面走。
在大街上我四处张望,考虑是尝试坐公车去酒店还是直接叫的士,一辆车却停在我面前,我吓一跳,驾驶座旁边的窗户缓缓拉下,我一看,是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丁深深?”那人歪了歪头看我,语气不大肯定。
同他面面相觑,半响我才结结巴巴道:“张泉?”
我会结结巴巴,不为其他,只因为他是陆亚卓的大学室友。
居然在C城见面,真是……
“果然是你。”张泉挑眉,然后他看了看我身后,“五年前去了澳洲的你怎么会从C城的墓园里出来?”
他这句话一语双关,既委婉的指责了我五年前的离开,又问了我现在为什么在这里。
我敷衍的笑了笑:“我有亲戚葬在这里而已,我是C城人。”
怕他再问什么,我说:“你呢?怎么会在C城?”
“出差而已,”他指了指自己的车,“你要去哪里?我载你。”
“不必。”我有礼的拒绝,“我还想多逛逛。”
“上车吧,其实我有蛮多事想问你,又想跟你说,不吐不快。”他笑着说,语气却有些不善。
我无奈,只好坐上副驾驶座。
一上车,我先开口:“你现在在做什么?”
“挨踢。”张泉挑眉。
我失笑:“依旧是冷笑话?”
张泉不置可否。
半响,他说:“这行业虽然叫‘挨踢’,但其实轻松的很,工资又高,尤其自己当老板的话,更是爽。偏偏某人明明技术比我好不知道多少,却要去做累死累活又没隐私的歌手。”
“人各有志。子非鱼,安知鱼之乐?”我反驳他。
张泉好笑的看着我:“你现在倒是知道帮他说话?”
我知道张泉肯定对我离开的事情心存不满,叹了口气,也不再说话。
“几年不见,你倒是沉默寡言起来,”张泉摇头,“人说性格会互相影响,但你和他以前却没什么互相的影响,反倒是分开之后,你越来越沉默,他则因为工作原因要多说话……啧,天意啊。”
我看着他:“你和陆亚卓相处那么久,你们之间也不是没互相影响。”
张泉还真的点头:“那倒没错。”
我好笑的摇了摇头。
张泉却又正色道:“不过你们有一点很像。”
“……什么?”
“不动声色。”张泉说,一边露出回忆的模样,“我记得你刚走的时候,我们还以为,陆亚卓会颓靡,会一蹶不振,但是他并没有。我们又怀疑,他会疯了一样的工作学习,可是他的作息和行为与之前也没什么区别。”
“……陆亚卓一直很理智,他这样是应该的。”我笑了笑,说。
张泉却冷笑一声,说:“理智?前段时间——半年前吧,我们难得又聚了一次,几个大学里玩得好的人相约玩了一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