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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实人,但玛丽苏(428)

喀左尔在红衣神职人员的引领下,穿过长廊,途径一座座熟悉又陌生的建筑。一城的教会比三城的教会颜色更淡雅一些,有更多的长廊与亭台楼阁,圣纪佛的形象也有了些微妙的东方特征。

教会从来懂得变通,在不同的城区都有不同的风格变化,毕竟神佛千面,怎么都说得通。

许久,他被引领到了偏殿,许琉灰像是等候多时了,坐在案几前,慢条斯理地插着花。

许琉灰的头发又长了些,带着卷曲的弧度,剪刀剪断花枝的声音在安静的空间里响起。

神职人员们退下。

喀左尔提着袍子,踩上台阶,安静又小心地走到许琉灰身前。当站定之时,他才意识到,如今许琉灰早已不是教会的主人了,而是教会的“客人”

他粉色的眼睛与苍白的脸上有了些淡淡的冷,可一张嘴,习惯性的敬畏仍然暴露,“许老师。”

喀左尔捏着袍子,感觉空荡荡的心里又泛起了些厌恶。

许琉灰将剪刀放在桌上,银色链条眼镜下的黑眸有着些温柔,话音很轻,“坐我旁边。”

喀左尔张了下嘴,身体直直的,没有动。

许琉灰仍在笑,“坐下来,孩子。”

他的话音里毫无起伏。

圆形的花器摆在案几上,花朵与草轻轻晃动着,在他脸上投下剪影。

喀左尔感觉自己的掌心有了些细微的汗水,粉色的眼睛里有了些空茫,几秒后,他提起袍子,坐在了许琉灰的身旁。

但下一秒,那带着鲜花芬芳与水泽湿润的手指就掐住了他的下巴,强硬地掰着他的脸凝视着。

喀左尔的心骤然提起,下意识的惊吓叫他瞪圆了眼睛,许琉灰脸上的笑意逐渐消失了,那打量几乎如刀锋一般要剖开他的皮肉。

许琉灰抬起了另一只手。

下一秒。

响亮的耳光响起,清脆至极。

喀左尔感觉到脸颊的热意与肿胀,支撑着他脸的手一用力,他便轻飘飘地向后倒去。他的眼里仍是茫然的,比起疼痛,先是无措。他只是一手撑着地,一手摸着脸颊,颜色浅淡的唇张开后只有一声急促的呼吸。

许琉灰平静地擦着手,“没用的东西。”

喀左尔的手轻轻地触了下脸颊,好一会儿,他才道:“老师……是怪我没有保护她吗?”

许琉灰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似的,睨了他一眼。

他笑了下,只是慢条斯理地擦着手指,呼吸却并不那么平稳。

花器里的花朵因这样的场景而颤动着,水面的波纹一圈圈泛开。

阳光越发好了,水面的波纹也如金鳞一般叫人迷了眼。

我坐在一个八角亭里,盯着湖面的水纹发呆。

听说斐瑞等会儿会经过这里,于是我即将上演一出偶遇戏码,然后进行讨债。

在脑中幻想了一万次如何抓着他的头发辱骂他后,斐瑞终于出现了。

一如既往,众星捧月,身边是一圈保镖与秘书,他置身其中。金发衬得他的脸颊愈发白皙,澄澈的蓝色眼睛里有着温和的笑意,俊美的面容上也愈添几分温和,西装合衬至极,手腕的名表与手环散发出高贵的光泽。

见了鬼了,怎么没了我混得这么好了!

我暗暗咬着唇,三两步走过去,喊道:“斐瑞。”

我已做好被夹走和讥讽的准备,所以酝酿着一口气强行让他和我单独相处的指控,可惜我还没张嘴,便看见了他的微笑。

他眼睛里有些诧异,可下一秒,唇边却有些笑,像是无奈。

斐瑞道:“你还是真会找时机。”

他摆了摆手,朝着身后的人挥了挥,“会议推迟一会儿吧。”

这场景实在有些出乎我的意料,我眨了眨眼。

斐瑞却笑着走上了前,手插在西装口袋里,眼睛有些挣扎,却很快的只剩下了温和。

他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呃,之前你那个信息……”

斐瑞扯了下嘴角,轻轻叹了口气,才道:“是你想的意思。我最近忙于处理公务,在日复一日的工作中发觉,陈之微,我并不需要再浪费更多时间在你身上了。想通之后,就给你发了信息,如果你找我是为了挽留我,那么大可不必。对了,听说你出了些意外,我比较忙,所以没去看望。”

我:“……”

我草,这是真把我断舍离了啊!

第190章

早上八点, 江森刚结束内部的会议,太阳却才刚刚愿意亮相,施舍那金色的温暖的光芒。江森摘下了军帽, 解开了几颗扣子,眼下的青黑愈发明显, 脸上也有了些颓靡。

真奇怪, 上一次在这个状态时,他还是什么都失去时。如今他努力挽回颓势的善后工作做得还算不错, 一切仿佛都在恢复正轨, 精神也终于从低谷中攀爬而出,可他却直觉疲惫。

许久,江森几乎有些分不清自己是否在走神,因为副官已经站在他面前一会儿了。

他抬起头, 看见副官手里握着几个锦盒,轻声道:“江森先生,这是之前您让我们在拍卖行拍下的,请问——”

“放这儿吧。”江森用手指敲了下桌面, 沉默了几秒, 才道:“医院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副官放下锦盒,道:“刚刚收到消息, 陈之微小姐的下属办理了出院手续, 称这几日媒体还在陆续骚扰,并不放心继续在医院, 所以打算请私人医生看护。”

江森垂下了眼, 思忖了几秒, 却扯了下唇,“知道了。”

他又道:“西泽·唐德那边怎么样?”

副官道:“同意了, 目前在元老院后山休息区等您。”

江森起身,副官立刻去拿架子上的大氅,走到门外等他。

如今已是冬日,天气渐冷。

江森拿起桌上的锦盒,打开了另一个门,走过悠长的长廊,到达了一间如酒店般的房间。他平日办公忙碌时,往往就睡在这里,走到房间深处,打开了一处柜子。

柜子接通天花板与地板,宽阔至极,铜制雕花烙印在漂亮的木材上,一时间愈发显出柜子的神秘来。但柜门打开后,里面却是大大小小的锦盒,密密麻麻,柜门打开瞬间竟有几分晃动迹象,又很快稳住。

江森费力地将锦盒塞到更深一处的地方,又凝视了着它们。

他锐利的黑眸此刻只有茫然。

从第一份礼物不知道如何送出时,后面的每一份就都继承了这样的宿命。

江森总在等待一个时机,但好像总是错过,明明之前说过会把它们都送过去。可现在竟又失去了机会。

他扶着额头,深深呼了口气,合上了柜子。

她……已经是第二次了。

他不能再等待机会了。

上次,他这么想的时候犯错了,但这次,他相信他不会。

他很少犯第二次错。

江森的眼神慢慢平静了下,转身往外走,房间的灯光暗下,柜子逐渐隐没在黑暗之中。

车子从一城军部大楼的停车场驶离开,几辆军部用车护送着,一路行驶到那漂亮的督政宫内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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