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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实人,但玛丽苏(99)

李默将茶杯放在桌上,他没有在看我,只是凝视着茶盏。他道:“我不知道你对我的事情知道多少,但如果你觉得这样能让我对你改观,那你错了。”

“你或许有点脑子,但迦示似乎并没有能给你提供多少有用的东西,是吗?”他笑起来,抬头看我,那双金眸里闪烁着嘲讽,话音也惯常带着几分缥缈,“我和你说过吧,不要低估我,也最好不要低估安德森家族。你和他的所有接触,都在今早呈在了我的桌前,三分钟不到我就看完了。”

“六城时,你们居然还是朋友。”李默的笑意越来越大,但漂亮的脸上只有冷与阴戾,“多有意思,你还想在我眼前耍花招。”

我脑子空白了两秒,但也就两秒。因为他站起身朝我走过来了,他应该打了信息素抑制扩散针,以至于当他距离只有一步之遥时,我仍然未感觉到有任何属于他的信息素味道。

李默的身体依靠在桌上,姿态十分悠闲,他道:“满口谎言,自作聪明。”

我的心咚咚跳起来,但我努力让我的脸浮现疑惑,“我没懂你的意思?你只说让我给你交方案啊,我去找我曾经的老同学,也就是你的儿子打听下有什么错吗?”

我顿了下,又惊奇道:“至于你说的想让你改观,老天爷,我可是在你手下做事啊!就算为了以后的好处,怎么也得让你不那么讨厌我啊!”

“脑子动得很快。”李默勾起了嘴角,但手捏住了我的下巴,话音带着几分阴狠,“只是……比起聪明,我更喜欢听话的蠢货,懂吗?”

我问道:“可是聪明就像咳嗽,很难隐藏的。”

“闭嘴。”李默用力将我的脸推到一边,他甩开手,神情冰冷,“或许是我过于温和了,让你总是觉得……我是个你可以开玩笑的人。”

我又拧过头去,对他笑起来,“你老这么敏感做什么?我就一条烂命,你想折腾死我我也没办法,怎么连我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都这么生气。”

李默的气压越来越低。

我问:“你该不会很享受吧?”

李默终于按捺不住怒火,握着马鞭朝我抽了过来。

我迅速闪开。

“咔嚓——”

马鞭甩到一边的机器上,骤然间,机器四分五裂。

我看向李默,李默的面上已经没有笑意了。我又笑起来,“你看,不需要多么过分,不照样能惹恼别人?为什么要执着于我够不够坏?”

“李默先生,我不知道你对我有什么误会,但这和我的方案没有关系。”我假装没看见李默越来越阴沉的脸,旁若无人地道:“我甚至不需要出轨,想要让人不爱自己有一千万种方式,为何我要选择最过分的那些?我可以反复嘲笑一个人的身材与相貌,习惯与爱好,可以在他们热情高涨时打击他们,甚至可以重复一个他们讨厌的习惯一万次……爱情不需要摧枯拉朽的风暴来摧毁,因为它本就脆弱,本就不堪一击,本就不值歌颂。”

“人终其一生都在追求的不是爱,是爱情中与众不同的自己,当我让亚连意识到,他并未与众不同,并非那个幸运儿,他就会离开我了。”我看向了李默,李默的金眸之中,似乎酝酿着某场风暴。他的唇角紧紧抿着,脸上却平静至极。我又轻声道:“最重要的是,我不想和你谈论怎么伤害你的侄子,也不想……真的伤害他。因为让一个追求爱的omega意识到,他追求的不是爱这件事,已经足够残酷。”

李默的胸膛轻微起伏起来,薄唇在某瞬间被咬得苍白,又在某瞬间恢复血色,甚至变得更为殷红。他仰起头,高领衬衫紧裹他的纤细白皙的脖颈,裸露的喉结滑动了下,平添几分矜贵优雅。

他道:“滚出去。”

我的心中长吁一口气,额头沁出了些汗水。

他妈的,差点,差点,差点踩雷!

我火速揣着终端跑了,刚跑到会议室门口,便听见李默的声音:“那你以为,你是那个幸运儿吗?”

我:“啊?”

李默回头望我,金眸灼灼,话音冷极了,“你以为,你会是那个能轻松掌控一切,让一切都随着你的构思展开的幸运儿吗?你以为,你能轻轻松松的,从中脱身而出吗?”

“这个……你要问亚连。”我道,又说:“在您遵守诺言的前提下。”

只要你不在我办完事后就杀了我,那我未必不能脱身。可惜你不会遵守诺言,而且……你才是那个觉得自己是幸运儿的人。

李默果然没给我正面回答,只是道:“下午佣人会将亚连的资料送给你,明天我要看到更详细的应对方案与策略,希望那时你已经学会了如何使用设备。”

他顿了下,才道:“迦示已经被我派遣到四城了,你或许该找别的人帮你了,不知道到时候你是否还能如此在我面前信誓旦旦?”

我对他露出我雪白的牙齿,又张开嘴,伸手指了指我的舌头。

我笑眯眯道:“如果明天醒来它还在的话,那么我大概依然会惹怒您。”

李默眯起眼来,却几乎被我气笑了,再次喊道:“滚出去。”

第49章

季时川最近有点烦。

最近手头的案子很多, 尤其是三城的案子。一二三城作为环中心城的区域,可以说一个招牌掉下里能砸死七个财阀三个官。

在种种案件诉讼之中,引起热议的, 或是私对公,弱对强的案子中, 监察官有着无可非议的监察权力。他们作为维护民众权益, 弱势方权益,纳税人权益(即对执法透明的诉求)的监察机构成员, 每个周期都必须轮值监察不同的城, 监察出庭的案件数额也有规定。

整个联邦一共就六名监察官,一个监察官就要轮值同时监管两个城。

这次他轮值的区域是三城与四城这两个夹在环中心城与内环城的城是最烦的,因为双方往往来头都不小,但又不像一二城一样重视羽毛, 也不像五六城一样讲究和气生财。三四城可以说是一上法庭就咬得最死,最爱网上造势,最爱小题大做,大事就炸的两个城, 季时川这阵子几乎没合过眼。

这不是最烦的。

最烦的是, 他除了出庭监察,还有周旋江家的事, 居然还要负责江森的心理健康。

两天前, 江森进行了身体检查与心理测试,然后人不知为何就垮了。整个人跟吃枪子一样, 跟人开会半个小时能骂人二十分钟, 开完会就回宅子里待着, 一天能打爆三个沙袋,也不知道每天嗑多少能量棒。要不然就是像现在这样狂批文件, 或者是在聊目前局势时向他问八种涉及不涉及到监察程序的方案。

在江森第三次提问时,季时川终于忍不住了,一黑一灰的眼睛里满是不敢置信,“大哥你是得绝症了吗?你能不能放过我,你要搞清楚,我他妈是监察官,按照律法你们元老院处理事我未必不能插手的!”

但他的崩溃只换来江森的长久凝视,他的黑眸中有着显而易见的空茫,像是没有理解他的愤怒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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