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签订租赁合同以后,许嘉言彻底放弃了到外面找房子的想法,他先按照比例给沈青釉转了半年的房租,又一瘸一拐地爬上楼,找了一套方便打扫的衣服当工作服——今晚正式上岗。
沈青釉外出玩了两天,大概积压了一些工作,吃过晚饭就去了三楼的书房,几个小时都没在出来。
许嘉言打扫完一楼,又跑到了二楼,打扫完二楼,又站在楼梯上看了看三楼。
三楼自然也在他的打扫范围之内,晚饭的时候他特意问了沈青釉,对于他上三楼这件事情有没有忌讳,沈青釉表示没有,只要他想上去,随时都可以去。
三楼和二楼的户型一样,一间客房、一间书房,还有一间沈青釉的卧室,以及一个面积很大的客厅。
许嘉言先从客厅开始打扫。
客厅没有什么东西,只有一套简约的皮质沙发,沙发后面有一排黑白相间的书柜,书柜里放着一些许嘉言以前从来没有接触过的书,以及一些艺术摆件。
他从王姨那里借了一个小梯子,踩在梯子上面,一个格子一个格子地清理上面的灰尘。
说是灰尘,其实并没有多脏,毕竟在他之前,沈青釉也会定时找小时工清理,所以相对来讲,他的工作还是轻松太多了。
忙活了半天,只剩沈青釉的卧室还有书房没有打扫,即便得到了批准,卧室这种私人地方许嘉言也不敢轻易进去,书房也进不去,毕竟沈青釉还在忙,突然敲门,很可能会打断他的工作。
许嘉言准备站在书房门口等一会儿,结果这一等就等了两个小时。
许嘉言困得哈欠连天,眼下这个哈欠还没打完,书房的门就“吱呀”一声打开了,他赶忙调整状态,跟沈青釉打了个招呼。
沈青釉见他站在这里明显一怔,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许嘉言说:“等着打扫书房啊。”
沈青釉又重新打量了他一遍,见他穿着一身轻便的卫衣卫裤,脖子上套了一件碎花围裙,头顶上戴着一个王姨做饭时经常带着的防油烟碎花小帽,帽子和围裙明显是一套的,估计都是从王姨那里借来的。
沈青釉看了一眼时间,问道:“既然要打扫,为什么不敲门?”
许嘉言说:“怕打扰你工作嘛。”
他看起来有些疲惫,虽然勉强打着精神,但那双被搜得红彤彤的眼睛还是出卖了他此时的状态。
沈青釉没在理会其他,反手关上书房的门道:“回去休息。”
许嘉言说:“可我还没有收拾书房和卧室……”
沈青釉说:“明天再来收拾,现在先回去睡觉。”
“可是……”
“去睡觉。”
“哦。”
许嘉言有些恋恋不舍地看着手中的鸡毛掸子,跟沈青釉说了“晚安”,转身离开。
沈青釉目送他的背景消失在楼梯口,扭头看了一眼书房的门,端着手里的空杯子,去一楼磨了杯咖啡。
第二天,周一。
许嘉言从小时工小许,恢复到了正常的上班族身份,他吃过早饭匆匆出门,乘坐第一班公交去了公司。
沈青釉昨天忙到很晚,今天没有下楼吃饭。
上午十一点半左右,王姨端着今天的午饭给他送到书房。
进门的时候总觉得缺了点什么,放下餐盘出去,又觉得缺了点什么。
她走到门口迟疑片刻,猛地一拍脑门,才想到是沈青釉的书房没有关门?!
这还了得?
沈青釉的书房向来是家里最重要的地方,平时即便他不在家里,也要关得严严实实。
她急忙转身想要帮沈青釉把门关上,就见沈青釉从堆积如山的文件里抬了下头,淡声说:“开着吧。”
第20章
周一的办公室忙忙碌碌。
许嘉言的工作依旧没有步入新的阶段。
一大早于鹏就推了一小车文件让他复印,从工作量上来看,至少是一周的量。
许多稿件都要追溯到四五年前,于鹏说档案部要将这些文件进行存档,所以要他尽快打出来。
许嘉言整整一个上午都待在复印室里,临近中午才回到璐璐的工位上面喝了口水。
坐在对面的周盈刚好要去餐厅吃饭,站起来看到许嘉言还坐在从行政部领来的小椅子上,好心地说道:“陈璐今天下午就回来了,要不然你还是别坐在这里了。”
许嘉言一怔,“那我……”
他本来想问周盈“那我应该坐在哪里?”
转念一想,周盈跟他一样,只是个普通的小员工,肯定不能帮他决定这种问题,这件事情还是得问于鹏,可是于鹏给他安排完工作就出门了,直到现在还不见人影。
许嘉言思来想去,决定先去复印室坐一坐,于是搬着自己的小椅子,拿着自己的保温杯,在复印室的一个角落里暂时按了家。
下午两点左右,办公室里突然传来一阵异常的喧哗。
许嘉言已经机械地复印了好几个小时的文件,此时趁着空挡,偷偷摸摸地从复印室的门口探出一颗脑袋,准备吃一口瓜。
办公室不少人都跟他的动作一样,藏在工位里面冒着头,像是一只只打地鼠游戏里面钻出土坑的小地鼠。
璐璐空了将近半个月的工位上终于多了一个人。
许嘉言看到一个穿着牛仔衬衫,梳着高马尾的大美女站在工位中间,手里拿着一张面巾纸,高声说:“谁坐我这儿了?”
办公室鸦雀无声,大美女又从工位上拿起一包已经开封的枸杞子,说:“到底谁坐我这儿了?!”
这些天除了许嘉言根本没人做过璐璐的工位,他没想到吃瓜吃到自己身上,急忙关了复印机,跑到璐璐的工位旁边,勇于承认道:“我,我坐了。”
美女身高将近1米73,脚上踩了一双5公分左右的高跟鞋,看起来比许嘉言还要高,她抬手将那张刚刚擦过桌子,但没有粘到任何灰尘的面巾纸扔进垃圾桶里,又看了看手里那包原本一斤装,现如今喝得只剩下十几粒的枸杞子,说:“你还怪能喝啊?不怕上火吗?”
许嘉言没想到她的开场白竟然是这样一句话,跟着她的话茬说:“这一包我已经喝了快两年了,每次只放两三颗,不会上火的。”
这美女就是陈璐本人,两根手指夹着许嘉言的枸杞,打量他,“新人?谁让你坐我这儿的。”
许嘉言说:“是于主管,我刚来的时候没有多余的工位,所以让我暂时坐在这里了。”
陈璐听到于主管的名字率先翻了个白眼,又对许嘉言说:“听他放屁,刚提了个主管尾巴翘上天了,就是欺负新人,耍主管威风吧。”
有没有欺负新人这件事情,许嘉言不太好说,毕竟于主管除了不怎么搭理他,好像也没有对他怎么样,可能新人都是这样吧?反正他也没上过班,不知道其他公司刚入职的新人是个什么待遇。
陈璐见自己的工位除了被许嘉言擦得干干净净没受别的委屈,也没再多说,将许嘉言的枸杞还给他后,敲了敲自己的桌子,对着几个相熟的女同事说:“总公司那边传来的最新消息,要不要听?”